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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踏斗布罡

老者捋须问道，“什么事?”
北辰指着林中昏迷不醒的孙皓和雷哥说道，“第一件事，请前辈将这两人的灵力废掉，终身不能再用。这两个人心性阴狠，有了灵术只能更加肆无忌惮，为非作歹。”

老者微笑着点点头，走到孙皓和雷哥之前，凌空朝两人身体各点一指。孙皓和雷哥脸上都露出痛苦之色，缕缕白烟从两人身上冒出。

老者笑道，“他二人的灵力已废除干净，再也无法修炼。似他二人，没有了力量，于人于己，都不是坏事。”言罢，指着远处的阿文，目光灼灼的冲北辰问道，“那个呢？”

北辰道，“他伤势太重，请前辈替他疗下伤，将他唤醒。”老者也不言语，依言照做。

阿文悠悠醒转，他被沉岩珠击中眉心，虽紧急关头凝聚灵力护住额头，却也被万斤巨岩的冲击力震的五内如焚，浑身浴血。

阿文看到北辰，脸上却不现怒色，平静的说道，“没想到你有后着，是我大意了。”

北辰点点头，“论实力，你的确比我强。我也只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你走吧。”

阿文站起来，看着远处的孙皓和雷哥，眼中光芒一闪，“你把他们废了？”

看北辰没有否认，阿文竟仍是古井不波的说道，“也罢，这样对他们也好。他二人平日所为，我向来瞧不上眼。只是我寄人篱下，也不好说什么。我从小父母双亡，靠乞讨长大。雷哥看中我的能力，收我当他的小弟，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我的心也渐渐懈怠了。”

阿文眼神闪烁的冲北辰说道，“今日被你击败，也给了我当头一棒。我重新找到了自己的方向，谢谢你。等我真正强大后，我会回来找你讨教的。”

北辰微笑着，“没有问题。”

阿文再次朝北辰望了一眼，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森林里。

“为什么要这么做？”老者灌了一口酒，笑着问北辰，“他的天赋很好，假以时日，成就不可限量。你不怕给自己招惹厉害对头，遗祸无穷？”

北辰耸耸肩，“那家伙人不错，也没做什么恶事，跟他那大哥不一样。而且，有个对手也未尝不好。这样可以督促我不敢懈怠，勤修苦练。再说，什么厉害对头我也不怕。”

老者大笑道，“痛快！诗书可以佐酒，你这番话，也可佐酒。”笑罢，老者望着北辰，“第一件事我做完了，第二件事呢？”

北辰再次冲老者施了一礼，说道，“第二件事，就是请前辈当我师傅！教我神通！”

老者面色如常，却似早知北辰会这么说，他叹道，“老头子沉睡千年，静极思动，来人间游历，原也是报着寻一传人的念头，只是却不知千百年间，这世上已然天翻地覆，人心不古了。”言辞中，老者第一次露出无限萧索之意。

北辰听的大是奇怪，却没有多问。

老者望着北辰，眉头舒展开来，“你这小子不错，很合我心意！其实，咱们今天并不是初遇。”看着北辰疑惑的神情，老者大笑，“我足足关注了你三年！”

“三年！什么时候….”北辰惊呼，自己怎么从来没发觉？

老者将手一摆，“此事日后我自会和你详说。你让我传授你神通，我答允了。”

北辰大喜，正要施礼，老者拦着他，“只是，师徒之名分就免了。其中原委，我日后也自会向你一一道来，现在，我教你一招步法，你看好了。”

北辰神情肃穆，目不转睛的望着老者。

老者白袍一振，施施然在地上走了数步。只见他先迈左足，朝左前方斜斜迈出，右足随即跟上并拢，随之迈右足，朝右前方斜斜迈出，左足随即跟上并拢。随之又迈左足，右足跟上。按此三小步成一个循环，形成完整的一大步。

走完数步，老者回到北辰面前，问道，“可记住了？”

“记住了。”北辰迟疑道，“可是，这有什么用？”

老者笑道，“你是不是想问，这种步法慢腾腾，姿势又难看，我教你干嘛？”

北辰心中确是如此想，便点了点头。

老者叹口气道，“五色令人目盲。世人皆追求高深功法，追求炫目夺神的法术，却不知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往往越是简单的功法，越深藏大道。这套步法名叫禹步，又称为布罡踏斗。你不要小看这套步法，练好了，妙用无穷。来，我再传你一套口诀，供你在行走之时吐纳默念。”

北辰点头。老者将口诀传授完毕，一挥衣袖道，“这步法你既已记得，今晚子夜时分来通天塔附近的紫竹山山顶找我。记住，以后，你登山之时必须要用禹步，不可用法宝，也不可用你所学轻功。你去吧。”

说完，老者袖袍一拂，消失不见。

“禹步？布罡踏斗？那老者说他沉睡了千年，关注了我三年？”一个个疑团在北辰心头涌起，但他情知此刻无法索解，等到今夜见到老者自可知晓，也就不再多想。

“好吧，既然他说这套禹步练好了妙用无穷，我就用这套步法走回家吧。”北辰心想。

两个时辰后，北辰家中。

北辰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自从修了武道之后，北辰已经身轻如燕，步履轻快，刚他为了强迫自己练习禹步，不但未用轻功，而且将体内苦苦修得的内力硬生生封存不用，这样一来走起路来脚步登时沉重许多。兼之禹步的吐纳法诀催动起来极是耗费精神气力，禹步的步法又是呈“之”字型路线，这样一路走回来，路程足足增加了一倍，令北辰觉得遥远万分。

休息一会儿，北辰恢复了精神，他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在床上打了个滚。

他心中忽然想起一事，将三颗沉岩珠摆在面前，凝神静气，用目光久久注视着沉岩珠，心如止水，不起丝毫涟漪。

和法宝沟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单单第一步平心静气，不带丝毫杂念就有很多人做不到。北辰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沉岩珠，仿佛神游天外。良久良久，北辰忽然感到心神一动，自己面前凭空出现了无数岩石纹理，繁复的花纹看的北辰惊叹不已，同时一股踏实厚重的感觉传入北辰心神之中。北辰大喜，知道自己和沉岩珠的沟通有了进展。

他试着用意念控制沉岩珠，一颗沉岩珠在他目光注视之下，缓缓从床上飘上半空，在空中滴溜溜直转。北辰喜不自胜，控制着沉岩珠在屋内上转，下转，左旋，越发得心应手。

天色渐暗，北辰来到厨房，烧了几个菜，美美的吃了一顿。他今日经历的事情太多，体力消耗甚大，夜晚还要去紫竹山找那位神秘的白衣老者，自然要保持充足的体力。

吃饱喝足后，窗外的天色已是全黑。北辰估算了下时间，现在出发的话，能提前半个时辰左右到达紫竹山顶。

“出发！”

夜幕下的通天国，凉风习习，远方的通天塔散发出万道霞光，在黑暗中显得分外动人。

北辰口中默念法诀，在紫竹山崎岖的山道上艰难的走着禹步。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北辰觉得比下午时分轻松了不少，口中法诀转换之际也不再觉得滞涩。

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明月照耀下，一个小小的人影在山路上跋涉。

忽然，一声巨响打破了月夜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