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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九字真言

“松鹤师兄，下面有人。”一个少年人的声音远远的从地面传来。
“两个小畜生，坏我好事！”低沉的声音冷哼一声，随即沉寂。

北辰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他刚接连咬破舌头，将全身仅有的一点微弱灵力消耗殆尽，此刻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护身的金芒也随之消散。

迷迷糊糊之中，北辰感到一股清凉之意游遍自己周身，全身极是舒服。他不由得睁开了眼睛。发现面前多了两个少年。

一个少年长眉细目，手中持着一把宽刃长剑。另外一个身材魁梧，高鼻深目，肤色极白，脸上轮廓分明，头上系着一块黑色的头巾。

北辰却是认得，他俩就是昨日通天论道会上来自东圣洲的松鹤和北冥洲的凌烈。

头系黑巾的少年凌烈看到北辰醒转，咧嘴一笑，问道，“这位兄弟，你醒了。你怎么到此地的？”

北辰摇头道，“我在路上走的好好的，被两个骷髅兵抓到这鬼地方。至于它们为什么抓我来，可能是有妖魔受伤，想借血祭恢复力量。不过对方是谁，我不知道。”

凌烈展颜一笑，“原来如此。我和松鹤师兄在附近修炼，忽然感觉地下隐隐有妖气。我们追踪妖气至此，想来这个洞穴是妖魔的巢穴，不过我们来到的时候，他已经遁走，不知所踪。”

他俩修为深厚，一眼看出北辰身上一身灵力极为浅薄，这洞中的众人自然不是他杀的。

“你怎么会我东圣洲千百年前就失传的九字真言？”一直未开口的松鹤忽然冷冷的问道，一双锐利的眼神直直盯着北辰，“从哪儿学的？”

北辰刚在对抗黑雾时，口中念的正是东圣洲据说在一千五百年前神魔大战之时就已经失传的“九字真言”。传说这真言修到极深处，战斗时念诵，可以辟除一切邪灵。

只是辅佐这套真言修炼的吐纳法和手诀已经失传，东圣洲再无人会，只有那九字流传了下来。而且神魔大战之后，五大神洲原本各自的宗派和修炼法都已衰亡，取而代之的是灵术，这九字真言也就无人在意。松鹤却是东圣洲的少年天才，于东圣洲的各种典籍无所不窥，从古书中略略了解九字真言的概况，没想到今日在众神洲的地底却听到一个灵力低微的少年念了出来。

其实北辰也只是会念，吐纳法和手诀一概不知，徒具其形。

“我闲来无事在家中的藏书中看到的，上面就记载了这九个字，别的什么也没有，九字真言这样的功法，也不是很稀奇吧？我家里的藏经阁中类似的法诀有一堆呢。”北辰有些不爽对方说话中的冷傲语气，即使他知道对方是东圣洲派出参加通天论道会的代表，实力比自己强太多太多。不过刚才凌烈和松鹤救了他，他还是很感激的。

“我不止在家里的书中看到了九字真言，而且据书中记载，这九字，最初好像是源自众神洲吧？”北辰看了松鹤一眼，笑嘻嘻的说道。

松鹤眼中寒光一闪，却没说话。

凌烈却是盯着供桌上的那堆人头和黑碑微微愣神，似是对两人的谈话充耳不闻。过了片刻，凌烈清醒过来，他摇摇头，冲松鹤笑道，“这妖魔忒残忍。松鹤师兄，这鬼地方，还是毁了吧！”

松鹤略微点头，身形一晃已失去踪迹。凌烈冲北辰说道，“这位小兄弟，我带你出去。”北辰对凌烈印象倒不坏，凭自己确实也无法出去，他笑道，“既然这样，那麻烦凌烈大哥了。”

凌烈抓着北辰肩膀，凌空一纵，北辰只觉眼前一花，再睁开眼时，已经到了地面上。松鹤冷冷的站在旁边。

北辰冲凌烈道谢道，“今天多亏大哥，小弟铭记在心。”

凌烈大笑道，“兄弟说哪里话!举手之劳而已。”

北辰拱拱手，“既是如此，我也不多客套，我得赶快回家。后会有期。”

“嗯”，凌烈点头道，“兄弟家在何处？需要我送你一程否？”

北辰忙摆手，“离此地不远，不劳烦凌烈大哥了。”

“好吧。”凌烈拍拍北辰，“那兄弟你路上小心，切莫再着了道儿。在通天塔附近，竟然也有伤人的妖魔出现，倒是奇了……”说罢，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符，骈指如飞，在上面画了一些符号，递给北辰，“这个小玩意儿送你，能省你一些功夫。我要再下洞穴一次，把那个鬼地方给毁了。”

北辰点点头，和凌烈拱手作别。对于松鹤，他也拱了拱手。松鹤像是没有看到，一动不动。北辰也不以为意，再次和凌烈道别后转身离开。

北辰辨了一下方位，朝家走去。刚他本来已经快到家，却被骷髅兵抓到了离家几十里外的洞穴。此时竹驴已毁，北辰没有代步之物，只有靠双脚了。好在刚分别的时候，凌烈随手给了他一个自制的小型“神行符”，贴在腿上可以身轻如燕，日行千里。这对北辰来说倒是方便太多。不过这符只能用三次，毕竟是凌烈随手所制，没用什么高级材料。

黑暗中，凌烈忽然开口冲不远处的松鹤说道，“松鹤师兄，你觉得他怎样？”

松鹤不语，过了片刻从嘴中抛出三个字，“看不透！”

凌烈也大为惊讶，刚他探查北辰，却发现北辰体内如同一片黑色的漩涡，混沌一片，他的神识刚进入北辰体内，瞬间感觉要被吸收进去，一惊之下，凌烈马上收回神识。但仔细看北辰，却发现他的灵力实在是浅薄，何以让自己的神识出现那样的感觉，却实在是想不透。

没想到松鹤也说出看不透的话，凌烈更是诧异。他和松鹤都是五方神洲的少年天才，以二十多岁的年龄，都已经修到炼神返虚期，，却看不透一个炼体锻骨期的少年，实在不可思议。

松鹤冷冷的道，“销毁洞穴的事你处理吧。我寻一个清静之地修炼。”说完已消失不见。

凌烈双掌一翻，结成法诀，便要朝地面轰去。忽然他心中一动，停住掌势，口中念了一个土遁诀，身体渐渐朝地面陷下。

贴上神行符，北辰走起路来只听得耳边忽忽风响，两旁的树木飞快的向后退去，数十里路程片刻即到。回到家里，北辰又困又累，也不及洗漱，一头扎在床上，沉沉睡去。

夜沉如水。一缕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北辰的床上。

睡在床上的北辰忽然眉头紧皱，一层浓浓的黑雾笼罩在他脸上。

（注：九字真言，也称奥义九字，是日本忍者著名的修习法，忍者战斗时结手印，口诵真言的方法来源于东密。而东密使用护咒法，则是受到中国道教的影响。

九字真言最早出于东晋著名道士葛洪所著的道教典籍《抱朴子?内篇?登涉》，原文为“入山宜知六甲秘祝，祝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凡九字，常当密祝之，无所不辟。”意思是说，常默念这九个字，就可以辟除一切邪恶。日本在抄录这九个字时，把‘阵列前行’误抄成‘阵列在前’，而沿用至今。

另有一种说法，日本所传的九字出自密教的“九会坛城”，即“灵镖统洽解心裂齐禅”。本文取第一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