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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虎牢关之战（六）

“射击！”
“嗖嗖嗖！”

随着李傕的一声令下，虎牢关上万箭齐发，如暴雨般的落在了关东联军的先锋部队里。不过这一次先锋部队装备都比较好，而且为了防止箭雨，士卒之间都相隔比较开，所以损失并不大。

先锋军领头的武将忽然觉得一阵心神不宁，似乎被人盯上了，突然他一个下意识的躲避，一支箭从他耳边擦了过去，这是李傕射偏了。李傕暗道一声可惜，准备搭弓再射一箭，并且也让弓箭手们继续射箭。

不等李傕射出第二箭，井阑上和隐藏在先锋部队里的弓箭手们都开始了反击。这些反击虽然并没有给西凉军造成太多的伤害，但是造成了不少恐慌，让一些西凉士卒变得畏首畏尾，不敢再去泼滚油，搬擂石。

“啊！啊！呃啊！”虎牢关上下惨叫连连。

关下一些士卒被滚油烫得全身溃烂，只能在地上哀嚎打滚。还有些士卒则是被擂石砸中，要么脑浆迸裂，要么被砸中的地方成为一滩肉泥。

关上也不轻松，井阑上的神射手们对西凉军们一一点射。特别是那些正准备泼滚油的士卒，他们被射杀后滚油四溅，造成了关上的西凉军也出现了那种全身溃烂，满地打滚哀嚎到死的情况。

“不准后退！顶上去，不能让他们上来！”李傕和郭汜此时也是大急，士卒们畏畏缩缩，不敢到油锅旁边去泼油，也不敢去搬运擂石。联军先锋在没有阻碍的情况下，已经有好几个爬上了墙头。

因为西凉军没能做好压制，才开战没多久就有联军士卒爬上关墙，虽然很快就被杀死扔了下去，但是这一下却让关上的西凉士卒更加慌乱，本来还算坚固的防线也变得摇摇欲坠。

不得已，两人只得带着亲卫斩杀了一些不肯上前的士卒，高压之下，士卒们不得不从。在李傕和郭汜两人的带领下，西凉士卒暂时顶住了快要冲上关头的联军先锋。

如同绞肉机一般，虎牢关上下每分钟都有近百人伤亡，不过诸侯们脸上都是风轻云淡，对这惨烈的场面如同视而不见一般。

“快！快！快点推！”

冲车还在缓慢前进，几名百人将在一旁疯狂的催促着，好似他们的催促能让速度以至极限的冲车还能再快上一两步。

“弓箭手上火箭，盾牌手上前护卫！”郭汜估摸着冲车的距离，然后把一开始躲在后方偶尔来几次抛射的弓箭手派了出来。

井阑上的神射手们自然不会让西凉弓箭手们轻易的攻击冲车，在火光亮起的那一瞬间，上百支箭射向了西凉弓箭手。可惜郭汜早就让盾牌手准备好了护卫，除了少数几个倒霉的外，其余的箭矢都被挡了下来。

“射击！”

虽然只有几百支火箭射出，但是这几百支火箭基本都落在了冲车上面，郭汜不想浪费，所以派出来的都是射箭技术较好的弓箭手。

冲车虽是木制结构，但是千百年来的战争早就让人们知道如何防备火攻。冲车的外层都蒙上了厚厚的湿布，还有不少沙土覆盖在上面。火箭射中后，周围也有不少士卒就地掘起一些沙土洒上去灭火，让这一次火箭攻击无功而返。

郭汜皱眉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冲车，挥手让弓箭手再射了一次火箭，依旧没有成功将冲车点燃。

“你过来，派人去顶住城门，必要时刻可以用石头直接将其堵住。”郭汜知道火箭用处不大了，只有先堵住城门，等冲车靠近了再想办法。

“是！”被郭汜点到的小将跑下关墙，回营带人去了。

此时联军的先锋军已经损失过半，袁绍大手一挥又派了两万人上去。这一次一些诸侯看冲车已经靠近关墙，认为破关就在眼前，竟然有几人纷纷争抢着派兵上前。

王绪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知道虎牢关内有十万士卒，而且洛阳离虎牢关这么近，肯定增援早就出发了，这次进攻是不会成功的。

联军先锋有生力军加入，士气有所上涨，又有不少士卒冲上了关墙，给西凉军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但是西凉军也有大量的预备队，李傕见到这样的情况后立刻又派了一万预备队上前，把冲上来的联军士卒又赶了下去。

“一二三，嘿！”一辆冲车已经到了城门前，联军虽有有两辆冲车，但是城门就这么大点地方，不可能放下两辆冲车，所以只有一辆参与了进攻。

士卒们合力把吊在冲车上巨木往后拖了几步，然后在将官的号令下将巨木推向了城门。

“嘭！”一声巨响，城门颤抖，就连城关上的郭汜都感觉到了震动。

“不要惊慌，不要惊慌！快，往冲车上泼油，砸擂石！”郭汜让那些受到惊吓的士卒们平静下来，并让人攻击冲车。

一瓢瓢的滚油泼在了冲车上，一块块的擂石也砸了下去。

“砰砰砰！”擂石砸在冲车上，却并没有毁掉什么。

冲车对城门撞击还在继续，每一次冲撞都让关上的士卒们心惊胆颤。更惨的却是城门后用**去抵门的士卒们，每一次的撞击都让不少人吐血重伤，甚至死亡。

“抵住抵住！”被郭汜派来看守城门的小将声嘶力竭，他不断指挥士兵把受伤和死亡的士卒们抬到后方，然后再让更多的士卒拿着盾牌抵在城门上。

门外指挥冲车的将官们却开始兴奋了，随着撞击的增多，城门开始出现了裂锋，每一次撞击都让四周的城墙落下大量的尘土，似乎也快要垮掉一般。

“点燃火箭！对冲车射击！”郭汜见大量滚油被泼在了冲车上，知道时机到了，让城墙上的弓箭手点燃了火箭。

“嗖嗖！”几十支火箭射在了冲车上，就算有沙土，有湿布，但是依然挡不住油的剧烈燃烧。

不少联军士卒试图往冲车上洒沙土，但是城墙上的西凉军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只要靠近冲车就会有大量箭矢射过去，擂石和滚油也在不断落下。

城墙其他地方在李傕的守卫下已经比较牢靠了，现在只要毁掉了冲车，联军这次进攻就算是失败了。

其实如果联军这面能有大将冲上关墙，稳住一段时间，肯定就能让形势大变。可惜此时诸侯中，有大将的如袁绍、曹操还有王绪等都稳如泰山，没有急着把人派出来。而另外那些诸侯虽有一些将官，却不过是潘凤、俞涉之流，在这种战斗中也难以发挥大用。

刘备三兄弟倒是想带兵上前，可惜袁绍对他们置之不理。张飞大怒想要私自带兵上前，不过刘备还是把他劝住了。主要是现在关二爷温酒斩华雄的事迹被典韦破坏了，刘备三人依旧名声不显，袁绍能给他们末座就不错了。

王绪在好奇，如果张飞、关羽冲到阵前，是不是真能把关墙拿下，让攻坚战变成巷战。

“用力用力！别害怕，冲车有沙土和湿布，我们暂时是安全的！”躲在冲车下的将官对操作巨木的士卒们说到。

冲车结构稳固，擂石虽然能砸伤不少地方，但是冲车依旧能工作。而且就算表面开始燃烧，但是还有一层沙土和湿布的防护，暂时还算安全，只要砸开了城门，就算冲车烧毁、底下的人员都死去也值得了。

“继续泼油，往冲车四周泼，擂石继续砸！”

火越烧越大，冲车虽然顶部有防护，但是四周却没有，随着大量热油泼下来，冲车四周形成了一片火海。

“啊！”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从冲车内部传来，火已经烧了进去，里面的人想要逃出来，却又被四周的火海所阻，只能凄惨的被烧死在里面。

“报……冲车被毁！”

诸侯们站的很远，没有望远镜的年代，对于前线的情况都需要人员专门汇报的。

“哎！”袁绍一声叹息，他知道今天很难建功，但他还是对冲车寄予了希望，听到失败后还是有些不舒服：“鸣金收兵吧。”

冲车已毁，城墙那边也冲不上去，战斗到这时候，井阑的作用也微乎其微了，再耗下去只能是无谓的损失。不如退兵，等休整一段时间再战。

“呜呜！”

听到鸣金的声音，交战双方都松了一口气。

关墙下，联军士卒缓缓退去，关上的弓箭手已经力竭，只能目送联军士卒离开。

发现联军退兵后，李傕和郭汜都如释重负，内心里也生出一丝兴奋。守城成功，虽然前期因为气势被夺而损失不少，但是后面稳住城墙后反倒给予了联军大量的伤亡。李傕和郭汜两人虽无大才，但是好歹领兵多年，所以此战并没有太多失误之处。

耗费了不少守城物资，但那没有人介意，李傕、郭汜两人已经在期待董卓会给自己什么样的奖赏了。

战场上，血液残肢尸体，破损的兵器铠甲，一些火团依旧再燃烧。特别是城门前的冲车，虽然浇上去的油已经燃完，但是木制的冲车和里面的尸体又成为了新的燃料。

整个虎牢关都弥漫着血腥味和浓烈的焦味，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烤肉味夹杂其中，闻到的人都反应过来后都呕吐不已。

很快，双方都派出了人员打扫战场，收敛尸体，甚至救助一些命大的伤者。他们不会受到攻击，这是战场上的惯例。同时西凉军也派出一些工匠查看城门，看是否需要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