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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神帝之子（下）

青丰无忌和贤人都惊呆了，坐在地上仰望着那张漆黑的巨脸，不知所言。
“哈哈哈——”仿佛有极幽细的声音，从遥远的南方传来，然后在巨脸的下方飘荡，而那些极细极亮的光线，从巨脸空洞的大眼中射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卓子才是……”

青阳长老缓缓的眼开了眼睛，爬起身来。他挣开贤人的臂膀，颤巍巍的举剑向着天空，一声厉喝：“莫华，回到你的大明城去罢，神城不是你来的地方！”

耀眼的光华射在那漆黑的巨脸上。巨脸如漩涡一般旋转起来，狂风满天，呼啸张扬。而那细亮的光线，也逐渐的隐匿于远空，不见踪影。青阳长老扔下长剑，吁了口气，走向韶华凌河，“凌河，将她交给我罢。”

“长老，你有办法救她吗？”韶华凌河喜问。

青阳长老缓缓跪倒在地，俯伏在卓子的脚下，亲吻了吻她的足尖，然后举起袍袖一拂，光影流溢，卓子的身躯，刹那间凝结成冰。

“我当然会救她，哪怕是耗尽我所有的源力，我都会救她。她不止救了我，还救了她父亲，她救了两个灵魂，两个被魔鬼之书所迷惑引诱的灵魂。”青阳长老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卓子的脚下，嘴唇触地，从所未有的虑诚之态，令青丰无忌愕然。

“你能够醒悟过来，卓子也当含笑了。”韶华凌河双眼微红。“刚才莫华在遥远的明域，以魔瞳看到了我们，他说原来如此，那是什么章思？长老一定有所解吧。”

“魔瞳？那就是魔瞳？”贤人惊道。

“焰摩大帝用神帝之子的传说，却设计了一个邪王降世的阴谋。只是可惜，他没有料到，卓子却用眼泪，粉碎了焰摩大帝的阴谋。”青丰无忌说道。

青阳长老摇了摇头，“他的阴谋并没有破灭。相反，在这场争斗中，焰摩大帝成了最后的赢家。凌河，你虽是他一统沧原的阻碍，但真正能够威胁他邪恶灵魂的，却只有卓子。所以他才会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你的意思是说焰摩大帝刚开始以为我是神帝之子，所以欲杀我而后快。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原来……”韶华凌河心中极其的震骇。但是青阳长老却点了点头，郑重的说道：“神帝派卓子来拯救我，拯救明光崇，她将是永生不死的。”

青阳长老俯下身去抱起了卓子僵冷的身躯，“凌河，我毕生都在追求神帝的信仰，可是我玷污了我自己的信仰。卓子用她的眼泪，唤醒了我脏恶的灵魂，而这本问天之策，也让我明白了我自己的使命。”

“贤人——”韶华凌河转过头去。贤人哦了一声，“师父。”

“从今而后，你就将暂掌天之衡城一个月。这一个月，你要召集沧原所有德高望重的幻道师，重新推举一位幻道师，接管我首席幻道师的位置。”青阳长老淡淡说道。贤人大吃一惊：“师父，您要去哪里？”

“我已经不再是天之衡的首席幻道师。我已拜卓子为师，将尽我所能，保护卓子，传承神帝的信仰。从此卓子所走之处，青阳都将毕生追随。”青阳长老仰天微微一声叹息，虽然苍凉，却透着一种执著和坚定。

青丰无忌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颤声道：“长老，您……您开玩笑吗？卓子可并不是神帝的信仰者。”

青阳长老不去理他，对韶华凌河说道：“我听说云洲大陆有一种生物的源力特别强，它的血液能够死起回生。我希望带着卓子渡过星沉海，去一趟云洲大陆。帝都派青丰无忌来找你，必然是帝都有事，你兄长韶华沧澜离大去之期不远了。”

韶华凌河默然不语，半晌之后才道：“长老此去小心，一切保重。”

青丰无忌突然道：“先生，卓子死前用眼泪感化了他残暴的父亲。原来她都一直认为，她的亲人有错，那也只是过去。如果能够诚心悔改，他们还是相爱的。你说是吗？”

韶华凌河忽然哈哈大笑：“你不用拿卓子来激我。我自己定下的主意，很难更改。”青丰无忌浓眉一蹙，无话可说。

“这本魔鬼之书，在苍天之泪中重现人间，却将带来神帝的福音。它的使命也已经完成了。”青阳长老手指凌空一戮，火焰突然窜起，笼住了那部问天之策。青丰无忌啊的一声，叫道：“长老，你怎么烧了它？”

一阵风吹来，书页的残烬在风中忽明忽灭，然后化成劫灰，随风不见。

“这是魔鬼之书，世人为了追求智慧和力量，向神帝问了不该问的问题。神帝这才将书的答案编成册，却不打算传给他的子民。因为神帝为了不让我们受到魔鬼之书的诱惑。”青阳长老说道。青丰无忌哼了一声，“长老，可是你已经看过了。”

青阳长老突然狡黠一笑，“我告诉你一个答案。明焰问神帝是否存在，神帝说我就在万物之间，我就在无所不在间。我也在你那火焰万比的烈火之城那最幽深黑暗的地方。”

“师父，那明焰所居住的烈火之城，神帝也能垂顾吗？我听说明焰是唯一能与神帝对抗的摩罗，他也拥有最强大的力量，神帝因为愤怒才将明焰所居住的地方，化成一片火焰。”贤人奇道。

“当然，神帝是大爱无边的……”青阳长老仰天而望，此刻，乌云尽散，天空湛蓝。龙丘被阳光普照，微凉则刺眼。

青丰无忌也笑了，“长老，很抱歉我不是神帝的信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