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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很久很久以前

“在很久很久以前。”马车在天亮之后，再一次徐徐前行着，在紫月的白眼之下，冷哼之中，余卫央始终呆在相思的马车里，连吃饭两人都没有下来。当然没有下来，因为直到此时，余卫央已开始了他突然的很久很久以前的开场白时，相思还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而相思，依然趴在他的身上，默默的流泪。这一次，对她的打击，真的有些大了。
“有一颗红豆，据说，那是盘古开天地创万物之时，出现在世间的第一颗红豆。在经历了千万年之后，她渐渐的有了自己的意识。然后，它发现，它被人们叫做红豆，又叫相思豆。被多情的人们寄以相思和爱情。它在一对又一对的情人间，被彼此赠送，它也被无数的爱人许以山盟海誓，虽然，有很多，那些以相思为寄的爱情都变成了伤，一道道的加诸在情人的心里，最后变成了恨，变成了伤心，变成了死心，变成了无奈，变成了背叛。它看尽了人世间所谓的爱情，也深刻的理会了爱情，那既让人喜悦，又让人悲伤的爱情。”随着余卫央缓慢的声调，他的眼神变得迷离，仿佛灵魂离开了身体。

随着他的低沉的声音和这不着边际的故事，相思也沉默了下来，她的眼泪已经停止了流淌，她的委屈也暂时收捨了起来，她开始好奇，她开始期待着他，将故事继续下去。

“虽然看尽了，想尽了，也似理解了，可是，她却更疑惑了。为什么爱情会让人那么苦，那么痛，那么伤，人们却依然毫不犹豫的投身其中呢？终于有一点，在它再次被一个女人交给一个男人的时候，它决定，它也尝尝这被万人称颂，可是却明明很痛苦的爱情。于是，在它被那个男人接收以后，它化身为一个女书。她要去尝试，为什么明明知道会伤，会痛，会苦，那些人依然义无反顾的投身其中。”

“她爱了，可惜，她，也被伤了。”

“她爱上了谁？”相思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中间明明应该发生了很多事，可却被他一句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实在挠心的很。

“是那个拥有她的男人。只可惜，那一次，相思所代表的意思不是情人的相思，而是决别。那个男人叫卫央，给他红豆的是他的妻书，叫红绵。那颗红豆本是卫央两年前离家上战场时，送给妻书的，可惜，两年之后回来，妻书却将红豆归还，她的身边，已有了另一个男人。”

“啊！”相思低呼，从那相思，卫央的名字里，她似是听出了什么，可却偏偏又更迷糊了，实在是矛盾之极。

“红豆变成了女人，很自然的就爱上了那个拥有她的男人，没错，她爱上了卫央。可惜，此时的卫央却根本看不到身边的这个女人，他恨，恨那个女人背叛，恨那个男人的趁人之危，他恨那两个人。于是，他决定要报复。”

“他想杀了那对狗男女，可是，他只是一个幸运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老兵，他除了几次战场上冲锋的经验外，他一无所有。而那个男人，却是一城之主，身边有无数高手保护着他。第一次，他决定刺杀，被抓获，红绵替他求情，他被放了。可惜，他却并不领情，他甚至认为，这是另一种侮辱，他的恨更深了。再一次又一次的刺杀失败的情况下，他的恨越来越深，终于入了魔。”

“变成女人的红豆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从第一次刺杀开始，到他入了魔，都一直呆在他的身边，她被他的爱感动，被他的恨感动。所以，除了杀人，她一直在帮他，一次次的救他。便是他入了魔，便是他修炼了邪恶的功法，哪怕是他为了练功不得不杀人，吸取别人的灵魂，她也都默默的看着，陪着。不帮，但也不阻止。”

“修魔的速度很快，只两年，那个男人就觉得自己可以战胜那个男人了。于是，他再次前往，本以为胜卷在握，可结果又是一败涂地。而这一次，他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却让那个男人感觉到了威胁，所以，那个男人决定要杀了他。结果，依然是相思救了他。”

“强大的落差逼的他要发疯，他失落，他痛苦，他绝望，他疯狂的杀人，杀了很多人，吸收了很多的灵魂，他要变强，他不择手段，只要是能吸收的，他都要吸收，只要能让自己变强，他，彻底的疯了。终于有一天，他的眼睛落到了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相思身上，他知道，相思很强大，她一次又一次将他从强敌环伺中救出来，他曾求她帮自己杀了那个两个人，可惜，她一再拒绝。这一次，处于绝望中的他又一次去求她，可惜，她依然拒绝。”

“于是，他恨的人中，又多了她，近乎疯狂的他决定，他要杀了相思，他要吸收她的灵魂。那样，他就必定会变的很强。”

“相思很强，可惜，她不忍杀生，哪怕爱这个男人，哪怕她愿意为他而死。她依然想坚守着这份执着。所以，当她知道卫央的决定的时，她沉默了，她甚至是微笑着面着卫央刺向她的尖刀，直到死，她都是微笑着的。因为，只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人，明知道会受伤，明知道会苦，会痛，却依然爱着。因为，真正伤人的都不是爱情，真正的爱情，是伤了也不痛，痛了也不觉得苦。就像那刺向自己的尖刀，伤了她，可是，她不痛，也不苦。”

“然而，她却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卫央对红绵，早已不再是爱，或者，一开始的执着就早已不是爱了。她曾去看过红绵和那个男人，他们在一起很幸福，很开心，很快乐。哪怕是有着卫央这个随时会刺杀他们的人存在，他们也从来不曾彼此埋怨过。相思明白，他们之间，才叫真的爱。而她自己的，只是单向的爱，而卫央，可能早就没有了爱。”

“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她决定，她要帮助卫央解脱，这是她对他的爱所能做的最后的事情了。他要报仇，她帮他。于是，在那之前，她已悄悄的将他恨的两个人找了过来。在他吸引她的灵魂的时候，她自暴了。所有人，都一起死了。红绵，卫央，还有那个男人，还有相思。只是，红绵和那个男人死时，是幸福的。而那个男人，在死了之后，被绑到阎王殿前，才知道，自己真正的错过了什么。可惜，一切已为时已晚。相思灵魂自暴，早已烟消云散了。”

余卫央的故事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相思的泪又再一次的流了出来，心里只觉堵的难受。多么凄惨的爱情，多么可怜的相思。可是，“难道，这就是结局了吗？没有但是吗？”相思虽不大抱希望但仍很期待的问道。

“有。只是，我还不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的？”余卫央突的冲相思一笑，随即又很无奈的说道。语气黯然心酸，让人落泪。相思不自觉得就将他带起了故事里去了，一种类似于同情和可惜的感觉渐渐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