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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云雨与绿伎

() 上六：往蹇来硕，吉。利见大人。——卦三十九·水山蹇
金笳悲故曲，

玉座积深尘。

言是邯郸姬，

不易邺城人。

青苔竟埋骨，

红粉自伤神。

唯有漳河柳，

还向旧营chūn。

邺城在望，高淯探头向李昌仪看了一眼，见她兀自垂首无言，也不便与她多说什么，只与高宝宁一路闲聊，化解他的心结。

一行人由厚载门进入邺城，高淯想了想道：“还是先将高家娘子送回府中吧……至于后事如何，再作计较。”李昌仪默默的点点头，车驾遂转而向东，途径双堂与司州公廨，转道北上，眼望见仰观堂所在，而高仲密的故居就在街对面了。

未到府门前，高宝宁忽然道：“门前有很多人！”高淯随声望去，果然见高府门前侍卫众多，想到李昌仪身份特殊，正要回避，却听到有人喝道：“什么人？停了马车！”

高淯无奈，只得让高宝宁勒住马，吩咐几个护卫也不要妄动，自己回马对前来查问的人道：“你们是谁的护卫？我乃高相之子，爵封章武公的高淯！”

护卫听说连忙施礼道：“属下不知是章武公车驾，还望恕罪！”高淯摆摆手，正要问他们是谁的卫队，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八郎！？你回来了？快过来让我瞧瞧！”竟是大兄高澄在说话。

高淯回首一望，不是高澄是谁？只见高澄穿着大将军官服，争相自己走来。高淯下马与兄长见礼，接着问道：“大兄在高仲密府上做什么？”高澄摸了摸下巴犹豫道：“嗯……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物事遗漏……”

这谎话编的着实不高明，这么多天了现在才来检查府邸，又能得到什么物事？高淯也不点破，想要与他说说父亲高欢的近况，还没开口，却听到车厢中传出千回百转的轻声互唤道：“大将军……”

高澄登时一愣，向高淯问道：“厢中是谁？”事已至此，高淯也无法再想，只得道：“是高仲密的夫人李昌仪。”

高澄的眼中迸发出光芒，竟抓住高淯的肩膀道：“八郎！八郎！究竟是你懂大兄的心思！大兄多谢你了！！”说罢也不待高淯答话，转身跑去掀起车幔，霎时感到血气上涌。

一张梨花带雨的娇媚容颜映入眼帘。

“大将军……”李昌仪低声涕泣，泪珠如水晶般不绝而下，高澄抢上去攥住她的手说道：“不必忧虑，一切有我！”

李昌仪脸sè微红，左手轻轻挣了一下，却无法摆脱高澄的掌握，只有随他去了，又望着高澄信誓旦旦的目光，心如鹿撞，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轻轻颌首，一双妙目蕴着波光，直将高澄的筋骨融化掉了。

高澄伸手将李昌仪引下车辕，微笑道：“娘子今rì故地重游，心中有何感慨？”李昌仪听罢，低头泣道：“那人不理奴家死活，只顾自己xìng命，他虽无情意，奴家却不能与他一般……到底女子还是不如男儿洒脱……”

高澄见她哭得伤心，从怀里拿了块锦帕递过去，轻笑道：“男儿自是洒脱，女子却也不必妄自菲薄，孔子曰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他既无情，你又何必自苦？一切自有出路……”说着话拥李昌仪走进故居中。

高淯与高宝宁相顾而视，都摇摇头无话可说，各自上马，寻路回丞相府去了。

高澄揽着李昌仪走进高仲密故居大堂上，摆手让众侍卫都去门外等候，眼光扫视李昌仪，见她面带桃sè，犹有泪珠挂在脸上，身上衣裳虽已穿过几rì，但看褶皱处却别有一番**滋味，当下剑眉一挑道：“娘子可还记得当rì这绒毯上的一幕吗？”

李昌仪顿时红透脸颊，别过头扭捏局促。高澄见状，转身走到她正面，伸手挑起她的下颌道：“今rì又待怎样？”

李昌仪再也避不开高澄火热的目光，只得颤抖着答道：“妾蒲柳弱质，还望大将军怜惜……”高澄听到她自称为妾，顿时如撒缰猎豹般将李昌仪按倒在地，不顾一切的撕扯着她的衣服，李昌仪正待劝说先沐浴如何……高澄却突然停手道：“娘子，依旧是满目嫣红啊……”原来李昌仪的亵衣仍是红sè，两人相顾一笑，登时感到心灵的距离拉近许多。

高澄将李昌仪褪尽包裹，见她的肢体如一支刚刚脱茧而出的玉蝶般蜷缩在一起，回护着自己的几点要害部位，却觉得这样深有美感，手上停下动作，眼光在玉体上流转，只恨自己的画技不jīng，不能将这夺天地造化之功的美sè留住，空留一番嗟叹。

终于原始的yù望胜过了对艺术的追求，对美好的赞赏更比不上破坏美好时带来的强烈刺激，高澄几下将自己的官服扯下，露出健壮匀称的体型，朝李昌仪压了下去。

庭院外柳枝随风轻摆，庭院内兰桂花蕊微摇，大堂中伴着男女的喘息，迎来彼此关系的升华。

李昌仪之前与高仲密亲热时，总觉得男女之事不过如此，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却不知那是因为高仲密文人体弱，哪像高澄年轻体壮，更兼自幼习武，劲力绵长，只几下就尝出与以往不一样的滋味，胸中潜藏了异样的麻痒，竟有了张口呻吟的念头，却生怕高澄看轻自己，只得咬紧牙关坚持。

高澄虽是多rì愿望成真，兴奋异常，但毕竟早是花丛老手，很能控制进度，又见李昌仪yù迎还拒的架势，知道她本xìng想必更是喜sè，也乐得见她对自己彻底放下防备，真诚相待，当下使出多种解数，终于在连环的冲击下，李昌仪牙关失守，玉音迸出。

高仲密故居的大堂中，正前方绒毯上，两具赤条条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如同共生共死的古树长藤一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呢喃声、喘息声、触动衣物声、以及身体能发出的种种声音无不充斥着高家大宅，终于在灵魂逐渐脱离身体的一刹那，强烈的快感将二人一起送上九霄天外。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时，高澄挑逗着李昌仪胸前惹眼的红樱，哂笑道：“娘子适才快意否？”李昌仪两颊绯红，兀自喘息不定，伸手打开他的指头道：“如今妾身已属大将军，还望大将军多加垂怜，莫要蜻蜓点水，就此将妾抛在脑后了……”说着随手拿起高澄适才递给她的锦帕，轻轻盖在脸上，微微抽泣。

高澄见她如此惹人怜爱，不由得由情yù转为爱意，将李昌仪搂在怀中道：“我与你的经历也是难得，千古之下有几人能为一个女子兴师动武？如今美人在怀，又怎肯将你随手抛弃，让你置身刀斧之下，不必顾虑，一会儿你我同回东柏堂去，从今rì起，你就是我高澄的女人！”

李昌仪对高澄仰目而视，一股许久不见的敬仰之情在胸中满溢，当下竟不顾羞涩，张开双臂将高澄紧紧环抱，手摸着他后背结实的肌肉，脸贴在他胸膛上，能感到他心脏的强烈跳动，口中轻吐情话道：“妾心唯有郎君，再无他物了……”高澄也回抱着她，拍了她翘臀一记道：“走！我们回府！”

李昌仪更无半点抗拒，二人从毯上捡起内衣穿上，高澄吩咐侍卫进来给二人收拾整齐，当先走了出去，李昌仪随在身后，脸上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大将军仪仗往北城东柏堂行进，穿过广阳门，走在吉阳里与长寿里之间的通道中，这两处乃是商户与手工作坊林立的区域，最是人口稠密混杂，侍卫无不打起十二分jīng神，注意着往来人群。

车驾行到接近玄武池附近，高澄轻揽李昌仪，笑指着东边一处酒肆道：“这个酒肆的胡姬最是新鲜，常有达官显贵到此寻觅歌姬，前不久听说孙腾孙侍中一口气选了二十多个放进新宅中呢！”

李昌仪见高澄兴致颇高，也凑趣道：“妾听闻孙侍中名列邺中四贵之首，他又有什么本事能得郎君家如此看重？”

高澄听了却不答话，冷冷而笑，李昌仪见他面sè严峻，也不敢多说，说来二人有过肌肤之亲，但在高澄看来，自己又算什么呢？

默默无话，车驾继续前行，经过那间胡家酒肆时，只听里间一声怒斥：“你弹得什么玩意！想糊弄老子吗？”刚说完只听“砰”的一声，一个绿衣歌伎与怀中抱的琵琶，一起从酒肆中飞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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