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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会餐

三个人下了楼，夏羽看到了在那里充当司机的马龙。这位据说在伊拉克当过雇佣兵的大个子，此时此刻正在被小孩子磨得愁眉苦脸。
看到白荷来了，他条件反射地迎了出来。

“小姐，这个小孩子实在是让我头疼，总要问一些问题。”

没有等这边的人说话，马龙先解释了。

田梦还在拉着马龙的衣服问：“叔叔，你说为什么这里的人有男人和女人啊。”

马龙说：“这个世界上就是只有男人和女人。”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

“那又是为什么？”

马龙看着白荷，说：“小姐，你还是叫我回伊拉克吧。”

众人都笑了。

看来，楚家的人都把白荷当成楚可怜。这也好，正好补了楚可怜离开的缺失。虽然为楚可怜有些担心，但是夏羽觉得一定不会出问题的。白荷附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不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

田梦一见到夏羽，马上跑过去，拉着他的衣服说：“爸爸。”

夏羽可是两年没有听见这句话了。

他把手指放在了嘴边上，轻轻地吹了口气说：“嘘，别这么叫！被别人听见会引起误会的。”

“没关系了。”萧梦音大大咧咧地说，“反正你爸爸惹的麻烦也够多了，不在乎多一两件。”

“我可不是这么认为的。”夏羽反驳了一句。

萧梦音做了一个鬼脸，说：“这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白荷说：“算了，我们去吃饭吧。”

在这点上三个人倒是一拍即合。到了食堂，弄了三分早餐，三个人吃上了。

夏羽吃得不多，白荷吃得也不多，只有萧梦音，一个人吃了三个人的分量。

夏羽问她：“你这是几天没吃了。”

萧梦音摇摇手指，口齿不清地说：“没——几天。在酒店里给的给的饭菜太少了。他们是按照模特的标准给我准备饭量的，那哪里够啊！”

田梦拉了拉夏羽的衣服说：“爸爸，妈妈这几天都没有吃好，好多人找妈妈，说要妈妈还钱，如果不还钱就让她去卖肉。爸爸，什么是卖肉？”

萧梦音呵呵一笑，说：“借了点钱，准备把工作室办好。不过，关键时刻还不上了。原本那你的钱去挡一挡。可是我又一想，都说股市的钱好赚，我干脆用你的钱买股票，那样我不仅能还钱，还能有点活动资金。谁知道，一天不到，上午刚买，下午就猛跌，跌得我心都要跳出来了。晚上，就有人砸我的门。唉，差点被他们抓到。你要知道，被抓到了就会……”

田梦还是不明白，她追问了一句：“妈妈，是去卖肉吗？你卖过吗？”

一句话差点把萧梦音噎住，她赶忙说：“别乱说，妈妈可是正经人。哪能干那种事？”

“哪种事？”

小孩子死心眼，总是想问个究竟。

夏羽帮萧梦音解围：“小梦，听爸爸说，其实那些人啊，是缺少劳力，让你妈妈去卖猪肉。现在猪肉很贵的。”

小梦“哦”了一声，咬着勺子，想了想，说：“原来这样，还是爸爸聪明，我还以为他们是要妈妈去当妓女呢。”

白荷忙着拍了拍小梦的头，说：“哎呀，小梦真聪明。”

小梦很聪明，但是白荷可就不聪明了。

夏羽敲了白荷的头，说：“我看她是比你聪明！你在说什么！”

社会变化的真是快，连小孩子都知道“卖肉”是什么意思了。

夏羽问他：“这是谁教你的？”

小梦说：“妈妈教的，妈妈说，有些女人犯贱，老是出来卖，一小时四节，一节二十五，包夜五十。”

夏羽瞪了萧梦音一眼，萧梦音的头都要低到桌子底下去了。

夏羽说：“我算是发现了，什么孩子跟着你都学不了好。”

萧梦音诺诺地说：“这个世界在发展，一切都提速了。”

“那也没有这么提速的，刚七岁的孩子就懂得这些。我到十七岁的时候都还没有懂呢。”

萧梦音回了一句：“你也别光怪我啊。养不教，父之过。”

“不怪你怪谁！”

夏羽又想敲萧梦音的头，萧梦音晃了一下脑袋躲了过去。

这两个人又吵起来了。白荷在一旁叼着筷子，忽然觉得有种寂寞的感觉，她看着萧梦音还有夏羽，以及两人之间的孩子田梦。两个人就像是一对在为孩子前途争吵的夫妻，虽然看起来吵得很凶，但是感情很好。

白荷又有些感伤自己，自己似乎是多出来的。

她把筷子往地上一摔，说了句：“你们再吵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那两个人也是一愣，争吵也停住了。

萧梦音猛然醒悟过来，她想到了她所谓的正事：“对了，夏羽，我是来找你帮忙的。不管如何你要帮我。”

“要钱？”夏羽用脚趾头都可以猜到。

萧梦音点着头，说：“对啊，我要钱，多多的钱。我先要把债还了，要不然我可就没有命了，而且你忍心看我们孤儿寡母流落街头，成为无人理睬的乞丐吗？”

夏羽咂咂嘴巴说：“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会不帮你。况且，我留那么多钱也没有什么用处。给你也是可以的。不过，你欠了多少债？”

“你有多少钱？”萧梦音反问了他一句。看那意思，是夏羽有多少钱，她要多少。

“这个你不用管。”夏羽不上当。

白荷插了一句：“你们的钱是哪里来的？看起来很多。”

萧梦音说：“这是当然的了，当年我们可是花了两年的时间干了一场大事，赚了上千万的资产，后来，他非说要去上学，结果我们就把那些钱分了。”

白荷点点头，略有所思地说：“也就是说，梦音你在两年之内就败光了五百多万，连带着夏羽的一百多万。”

萧梦音脸一红，说：“不是败光了，是投资失误。失误啊！”

白荷的兴趣起来了：“你们当初是干什么的？不会是倒卖军火吧？”

萧梦音看着夏羽，夏羽也看着萧梦音，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都没说。

白荷有些生气，她倒不是气这两个人不告诉她，而是气这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如此之好，处处把她排挤在外。

萧梦音搂着夏羽的肩膀，软磨硬泡：“夏羽，好夏羽，给我两百万吧，我估计你还能剩下两百万。都给我吧，我保证一年之后，连本带利都还给你。”

“两百万？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夏羽还是不想给她，“况且我也没有那么多。”

萧梦音还没有回答出来，田梦倒是先说了：“妈妈说，有了钱，上买天，下买地，当中买空气，左边帅哥右美女，逍逍遥遥做皇帝。”

没想到萧梦音还有做打油诗的天分。

萧梦音拍拍田梦的头，说：“你看这孩子多聪明啊。我就随口那么一叨咕她就记住了。”

夏羽心想，跟着你一起要是学得好才怪呢。

夏羽说：“好，把钱给你也好。不过，我有条件……”

萧梦音连忙点头：“好，什么条件都可以。”

“你得把孩子留在这里。让我带，过几天我就出去租房子去。那样我就有住处了。”

没想到，萧梦音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说：“这可不行，哪有男人带孩子的道理，再说了，放在你那里也不方便啊。哪天你带个女人回家，要是让这孩子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哎呀，对孩子的身心发育可是不好！”

说话时，她的眼睛瞄了一下白荷。白荷也明白她是在说自己，脸一红低下了头。

夏羽说：“我觉得让这孩子待在你身边本身就是一个问题，而且是个大问题。事实已经证明了。”

“那也不行。”萧梦音大叫一声，站了起来，“我答应过她的亲生父母，要好好照顾她。直到她出嫁的那天为止。”

“什么出嫁！你自己还没有嫁出去呢？！”

“用你管！我愿意！”

“你倒是想嫁出去呢？谁要啊！”

“闭嘴！给谁也不给你！”

白荷看着这对活宝，忽然觉得他们就像是一对离婚分财产和子女的夫妻。

这么一想，她更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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