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于是,从小被明珠般捧于掌心的慕容良娣,生生地押到冷风嗖嗖的院子里,跪在冰冷坚硬的拼石路面上……
可怜慕容氏权势虽大,却始终无法渗入凤仪院。夹答列晓
慕容依依身畔只有个贴身侍女紫凝伴着,连忙回蟾月楼找张氏求援时,却连张氏一起被挡在门外。
此时夜色已深,她们纵能出府,也无法入宫向皇后求助。
慕容依依跪了须臾,又是委屈,又是膝疼,早已嘤嘤哭泣棼。
可惜还未及激起屋内太子的怜爱之心,明姑姑便已走出来说道:“明知太子妃需静静养着,不可受惊着气,良娣这大晚上地闹着,这是咒太子妃好不了呢,还是盼着太子妃从此再也生不了孩子?”
她向秋水使个眼色,秋水已与如烟上前便扯住她,掩了她待要哭叫的嘴,将她拖到远远的冷僻屋子里关着去了。
许思颜明知皇后和慕容依依上午的居心叵测便已激怒了木槿,再不肯出言干涉鬼。
眼看木槿翻来覆去大半夜,好容易睡沉实了,他才悄悄令青桦过去将人放了。
慕容依依垂手侍立了一天,入夜挨骂罚跪,被关的大半夜里,秋水等伶牙利爪的侍女们也不知有没有再添上些话,横竖活了二十四年没受过的气今儿算是受全了,回去后差点没哭晕过去,没到中午便病倒了,急急地延医诊视,自然不能再来凤仪院侍奉了。
明姑姑听闻,遂向丁寿道:“昨天才说已经很是强健,怎么今天又说病了?难道就为了趁着太子妃小产抢夺掌管内务之权,有病偏装没病?简直不要命了!良娣也是高门小姐,怎么这样不知轻重?也不知有没有把病气传染给太子妃,倒要叫太医好好瞧瞧。”
这话传到慕容依依那里,自然又得气个倒仰,下午便遣了张氏入宫禀知皇后。但慕容皇后只令其好好养着,并未出面维护。
慕容依依无伤无痛,太医断下来虽说是“肝气郁结,情志不舒”,但她自入了太子府,一个月倒要请个三五回大夫,没一回不是忧思多虑、气郁伤肝的,若以这个诊断来说明她在凤仪院受到怎样的虐待,根本说不过去。
说起来无非是太子房中妻妾之争,慕容雪上午才因木槿之事惹得许知言大怒,如今无凭无据,硬为试图夺权的侄女出头责怪刚小产的儿媳,也需顾及人言可畏,只得暂时忍耐。
可惜没等她寻到机会,考验她心胸的事儿就来了。
蜀国听闻吴国太子在江北遭遇兵乱之事,竟送了八名极美的女子过来。
“泰王敢心生妄念,无非因皇上子嗣单薄的缘故。若太子有亲弟,既可为太子臂膀,又可绝小人之念,故奉上身家清白之蜀女八名侍奉皇上,若有一二得以诞育皇子,则乃社稷之幸,皇上之幸!”
中秋皇后为许思颜纳妾,是借口许思颜一无所出,让泰王心生妄念;如今蜀国送来双倍数目的女子,用的正是同样理由。
以吴帝许知言的年纪,完全可以再为许思颜添上几位皇弟或皇妹,只是他身体素弱,也不在女色上心,故而谁也没想过要为皇帝充实后宫。
许知言对此事本不过一笑置之,但蜀使见驾之时,却说其中的蔺氏姐妹是侍奉过蜀国夏后的,容貌娇美,颇通医理,却叫他不得不多多注目几回。
这晚,许知言召蔺氏姐妹侍.寝,第二日仍将那对姐妹留在武英殿侍驾,并下旨封姐姐为美人,妹妹为才人,连其他六名蜀女都封作女史。
女史虽非嫔妾之属,却也是宫中有品阶的女官。若能随侍帝王身畔,自然也随时可能迁为嫔妾。
慕容雪已经教训过木槿不可骄狂善妒,木槿也诚恳表示要学习母后的心胸宽广、贤良大方……
于是慕容雪便不得不一边贺喜皇上,一边为蔺美人、蔺才人收拾殿宇,预备她们长侍君侧……
楼小眠闻得此事,便不由向许思颜感慨:“太子,看来这皇宫从此可热闹了!”
许思颜叹道:“是,这下我那太子府可安静了!”
楼小眠便笑道:“愈发证明太子没娶错太子妃。这等手段,实非寻常人敢想敢行。”
许思颜道:“家有悍妇,见笑,见笑!”
默算日子,木槿该是在中秋应下慕容皇后替许思颜纳妾后,立时便着手令人回蜀准备此事了。
你扎我眼中钉,我便还你肉中刺。
针尖麦芒,彼此彼此。
相对而言,慕容依依那点道行已经不够看了。
若再不消停,许思颜疑心他的好表姐真得死无葬身之地了。
最可恶的是,他家里那位悍妇不动声色搅乱后宫一池春水后,居然还未消气。
当然,对她来说,大概他许思颜更是不折不扣的混.蛋加人.渣。
许思颜从前因生母之事刻意避讳,极少关心蜀国萧氏众人之事。
但他既然不想放手,便不得不有所行动。
这些年蜀国虽国富民强,到底偏于一隅,始终恪尽属国本分,故而两国商旅贸易极多,也常有蜀都富家子弟甚至皇室宗亲到吴都观光游览。再加上吴国潜于蜀国的眼线也不少,历来收集的资料极丰富,许思颜很快便掌握了他想要的资料。
他早已知晓萧以靖十分优秀,如今更知晓,萧以靖的人品端方也是出了名的,至少甩他这个风.流太子几条街。
萧以靖已娶妻。
他本身极出众,但娶的太子妃郑千瑶的确不过中上之姿。
可细问之下,郑千瑶的父亲郑慕安位列三公,素有才名,兄长在吏部任职,两位舅父乃军中名将。
以其家世而论,暄赫又不致喧宾夺主,正是最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郑千瑶本人聪慧有才,正与木槿相若。
但她幸运地遇到了萧以靖,很得夫婿敬重,不用像木槿那样掩藏本性,早已彰显才能。
近年国主萧寻喜好游玩,国事多交太子打理。萧以靖夫妇一主外一主内,彼此默契,甚是相得。
这几个月萧以靖巡视北疆,内廷之事尽数由郑千瑶打理,二人遥遥守望,远隔千里却合作无间,于是上下皆知太子夫妻恩爱,琴瑟和谐。萧以靖冷峻寡言,行事谨肃,但御下宽仁,友爱兄弟,且不好女色,府中未蓄姬妾,独敬太子妃一人。郑千瑶已有七月身孕,皇嗣无虞,也不会有谁强求太子纳妾,遂过得富贵如意,叫蜀国那些贵妇小姐称羡不已。
孟绯期所叙蜀太子与木槿兄妹之情逾常想来不假。
许思颜甚至可以想象,木槿嫁来吴国,眼见夫婿冷漠风.流,浮夸好.色,必定更觉出她的青梅竹马一万分的完美优秀,分开三年也许只会让她更加思念倾慕……
但以萧以靖的性情,要说他跑来在兵荒马乱中毁了妹妹清.白再飘然远去,也实在不合常理。2
便是木槿倾慕萧以靖,到底夫婿就在不远处,便是看在她母后的份上,也不敢那样轻易地为他扣上顶绿.帽子吧?
孟绯期究竟不曾亲眼看到他俩怎样。亲密应该是有的,木槿舍不得应该也是有的,但那一身狼狈……只怕还是另一只禽兽所为吧?
他记得那夜自己野.兽般的放.纵,也隐约记得身下那女子的娇.软无力。
他那时似乎认定了她是木槿,只是醒来见到身畔卧的居然是沈南霜,才满怀失落地认定,木槿原来只是他的幻觉。
完全说不清,他对她什么时候有了那份真真切切的喜欢,才让他觉得她出现在幻觉里理所当然,毫不奇怪。
也许只是一不小心楔入了心底,想拔出之时,已经深入骨髓,血肉相依。
不能放手,也不敢放手。
只怕一放手,便是错过。
踏遍千山万水,寻遍碧落黄泉也无法找回的错过。
--------------曾经有一个人,放手了,错过了--------------
为免沈南霜被凤仪院那些忠心不渝的亲卫迁怒,许思颜在木槿出事的第二天令人悄悄送到纪府养伤,根本没给明姑姑等人验她身的机会。
半个月后,沈南霜鞭伤痊愈,也不敢回太子府,只和成谕说了,照旧入宫去涵元殿侍奉太子。
她憔悴了好些,形容瘦削,显得楚楚可怜,却闷头做事,比从前更加勤谨本分。
被木槿冷落了十余日,许思颜早不复原先的冲动,待傍晚处置完公事,才屏去众人,独留下沈南霜。
“南霜,近日可还好?”
沈南霜听他关怀,顿时红了眼圈,“我很好,只是记挂着太子。也不知我不在跟前,身边那些人能不能照顾得妥贴无忧。”
许思颜道:“我自然无妨。便是因为一向都有你们这样忠心的随侍看顾着,什么都不用操心,我从来只在朝政之事上留意,以为有了那些,便万事不用担忧。太子妃也娇贵惯了,她活了十七年,大约还没尝过这种苦头吧?”
沈南霜垂头,“太子这是在心疼太子妃?南霜委实不知太子妃有孕,若是知晓,便是被她当场打死,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许思颜轻叹,“你知道吗?木槿那样要强的人,跟我吵成那样都不肯掉一滴泪,小产后依然和平常那样说说笑笑,可半夜里忽然就会哭出声来。”
他看向沈南霜,“其实我也不敢相信,我竟差点有了个孩子,却没等我知道便莫名其妙地没了。”
沈南霜的泪水便一串一串地掉下来,“太子怨我?”
许思颜道:“不怨,但我不想这孩子失去得不明不白。那玉牌,你到底在哪里捡的?”
“不……不是捡的!”
沈南霜猛地一震,抬起泪眼看向他。
“那么,谁给你的?”
许思颜神色淡然,眸光却少有的凌厉。
“你与木槿,必有一个在撒谎!若撒谎的是木槿,被揭穿后心虚气短,只该宁事息人,秋后算帐,哪会咆哮成那样?宁可不和我过了,也要取你的命!说到底,她虽有心计,可娇贵半世,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屈辱!”
沈南霜手足发冷,看着自己恋慕四年的男子,叫道:“可我真的没撒谎!我跟了太子多少年,太子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吗?我对太子的心意,太子当真不明白吗?”
“我自然……明白。”
许思颜心念一闪,心底猛地寒凉,“你……的确没撒谎!那日晨间我醒来,你的确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把以身相救的人当成了你,而你因着你的心意,才决定将错就错?明姑姑一直跟我说,以你的性子,若玉牌在你手上,早该把玉牌还我。可现在瞧来,你根本是刻意把玉牌收着,准备在太子妃发觉这个误会时对她反戈一击?”
沈南霜慌忙叫道:“太子,太子,我哪里会有这样的心计?我真的没有刻意收着,真的没打算对付太子妃……我尚有自知之明,怎敢和太子妃……”
许思颜见其目光闪烁,再忆起那日醒来沈南霜卧在身畔的种种亲.昵行止,越发地惊怒起来,“平时看你倒还稳重,若非刻意引我误会,那日为何那样轻.浮?你当真……当真……”
他几乎要将“无耻”二字脱口斥出,却见她伏在地上哭得快要死过去,想起她素日温厚细致,体贴周到,不觉转作一声叹息。
“罢了,若不是我多疑嫉恨,也不致误信了你的话,害人害己!你走吧!”
沈南霜惊恐地望向他,“太……太子!”
许思颜冷冷瞥过她,“念素日之情和纪叔明份上,我饶你性命,此事不再追究,但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他抬脚,便往殿外走去。
“太子……”
沈南霜失魂落魄地扑了过去,却扑了个空。
但见他步履沉实,素净无纹的石青衣摆从眼前飘过,一如当初在狱中初见。
可那一日,是扶她而起,这一日,却是弃她而去。
她哭叫着猛向他的方向爬去,却再无法得他回顾一眼。
有人证有物证都没能扳动太子妃在他心里的地位,而如今太子妃吃了些微苦头,他便仅凭他的推断便改弦易辙选择相信了太子妃,一手将她这个忠心耿耿的女侍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是的,万劫不复。从今之后,她什么都没有了吗?
已经到手的昭训封号,这么多年积累的太子府好人缘,最受宠信的太子爱姬声名,以及……她清清白白的女儿身!
因着和孟绯期的那层不明不白的关系,她甚至不敢说玉牌是孟绯期给她的,那些话也是孟绯期教给她的。
她从来忠诚本分,哪来那么深的心机,敢一开始就算计上太子妃?
还有,孤情……
解语不是说,太子中了孤情,会始终对她念念不忘吗?为何如今却决绝而去,再不回顾?
她挣扎着爬起身来,擦着泪,踉踉跄跄地奔出去。
也许,她该去找一找解语,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孤情就失效了呢?
------------沈南霜会怎么死?蠢死!---------------
许思颜虽恨沈南霜因一己私情害得自己夫妻不睦,但到底是跟了多少年的忠侍,何况又是纪叔明的义女,闻沈南霜忍泪出宫,恐她一时想不开,到底不放心。
成谕明知其意,遂叫人悄悄跟着,不久便回禀道:“沈姑娘先去了雍王府,呆了半个时辰,才回了纪府。已经叫纪大人多加留意,应该不妨事。”
纪家也知沈南霜与太子妃小产有关,一时恐怕回不了太子府,好在太子爱惜,故而始终待以小姐之礼。若是听闻亦被太子厌憎,恐怕她日子便没那么好过了。
成谕隐约知道些缘由,依然以太子亲信的名义传话过去,也是看在沈南霜这些年处处与人为善、行事厚道的份上,助她暂时在纪府立足而已。
许思颜未及关注沈南霜往后如何,已被成谕先前的话吸引,“南霜去从悦那里做什么?”
成谕呆了呆,摇头道:“不知。”
许思颜低头沉吟,许从悦行事谨慎,如沈南霜这类被视作太子姬妾的,素来避得远远的,再不可能有所交往。且他是在兵乱第二日的傍晚才赶到,再不可能与兵乱之夜发生的事相关。
正疑惑之际,忽听得前面有女子清脆笑声。
他抬头时,原来已到了凤仪院。
几名侍女不知从哪里抓来一对白兔,正放在院里逗弄玩耍。木槿扶着拦杆站于廊下瞧着,唇边微微笑意,露出浅浅酒涡。
她已换了厚厚的夹袄,系了披风,但腰肢看着比先前还要纤细,显然清减许多。
她虽是天生的小圆脸儿,如今已瘦得不见了婴儿肥,如今绽颜而笑时,白海棠般清婉秀美,让许思颜看得微微失神。
而木槿一抬眼瞧见他,顿时敛了笑意,转头走回屋内。
她自幼习武,身体复原很快,那边慕容依依还日日躺在床上延医服药时,她已能下得床来,如常与明姑姑等人说说笑笑,挑剔几回饮食好坏,议论几次茶水优劣,还定时隔了帘子听丁寿回报府中各项内务。
只是入了深秋,她反而有了午憩的习惯,似乎比从前贪睡得多。
但许思颜夜夜与她共寝一室,却深知她只是补眠而已。
自小产后,她夜间便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他,还是因为他们失去的孩子。
有一晚他亲耳听到她哭醒过来,摸着平坦的小腹向明姑姑哭着说道:“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曾来过。”
于是他也连着多少夜再也睡不好。
自二人闹翻,木槿再没等过许思颜一起用晚膳。
每次许思颜回来,木槿都已吃完,或赏鸟,或写字,或看书,再不睬他。
总算明姑姑等还不敢得罪太子,一般地会预备好太子的晚膳。许思颜连着半个月独自一人用膳,倒也不曾气得拂袖而去。
这日老老实实吃完,问太子妃时,说在弹琴。
她出去一回,当了一两个月太子府名副其实的主母,不像沈南霜那样四面讨好,却也颇得人心,并交了好几个挚友。
闻得她小产,上至京中皇亲,下至府内奴仆,前来探问请安之人络绎不绝。
雍王许从悦在第二日便遣人问过安,送来好些补药。
听闻木槿给拘在屋里无聊,许从悦又送给她一对会说话的八哥,紧跟着又送她一只异种的长毛大白猫,好给她解闷儿。
楼小眠倒没一次次送东西来,只叫他的爱姬茉莉过来探望了一次,顺便把他的独幽琴带来了,“借太子妃弹几日。”
木槿很为楼小眠不肯割爱悻然,但难得有好琴在手,自此每日都会去静室弹上几曲,院中侍从们从此也就有了耳福,纵然不通音律,常常听着听着便听住了。
后果就是,连八哥都没人照看了。
等木槿弹完琴回屋时,笼子里已经空空如也,只在笼畔找到两根沾血的黑羽毛。
而旁边那只号称温顺无比的大白猫正一脸幸福地舔着爪子。
后来木槿便叫人把大白猫送还给许从悦,“还你八哥和猫。”
于是凤仪院没了鸟叫和猫叫,只剩琴声了。
许思颜审过沈南霜,更觉自己对不住木槿,听说木槿在弹琴,遂很没志气地踱在静室外听她弹完琴,待她尽兴了,才尾巴似地跟在她后面回房。
明姑姑照旧跟着进去,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横在这对分床而睡的夫妻中间,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许思颜便道:“明姑姑,你是不是胃不舒服?我叫黎九给你预备了丸药,你快去找他要几颗吧!”
“啊,啊——”
明姑姑先惊讶,然后飞快堆出惊喜,“这个,难为太子想着,我这就去寻药!”
她将脱了的衣裳又披起,逃也似的奔出屋去。
木槿忙叫时,明姑姑边跑边道:“明姑姑这病也拖不得,得先去拿药。太子妃等着啊,我呆会儿就回来!”
却已把屋门“啪”地关得紧紧的。
木槿明知许思颜刻意支走明姑姑,“丁”地将软剑出了鞘,拍在枕边,便朝里而卧,再不理会他。
许思颜已笑着走到床边,将一物递了过去。
木槿待要不接时,那物几乎触着自己鼻子,根本无法不理,急夺过来看时,却是一根荆条。
抬眼瞪他时,许思颜只穿着薄薄寝衣,向她一揖到底,柔声道:“为夫有一万个不是,得罪了娘子,特向娘子负荆请罪,请娘子责罚!”木槿呆了呆,却见他容颜如玉,笑意温存,眼底的柔情酽浓得似要化开一般,却也微一恍惚,才甩手将荆条掷出去,说道:“我这人骄狂善妒,心狠手辣,太子何必委屈求全,当心被人笑话是非不分!”
许思颜笑道:“我的确是非不分,委屈了娘子,娘子该打便打,该罚便罚,都由娘子处置,如何?”
他一厢说着,一厢却已坐到床沿,伺机便蹭住她,硬生生挤出些位置卧了过去。
木槿只觉他温暖的身体贴上来,鼻息热热地扑在脖颈间,抄了好些日子的老庄才平息下来的心境登时乱了。
她狠狠地推他,叫道:“滚!”
许思颜道:“不滚。我又不是球,怎么滚?”
他伸手,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扣住。
木槿忽然间便有热泪伴着不知哪里钻出来的满腔心酸涌上。
她推着他,身体向内侧挣去,手一翻抓过软剑来,刺向许思颜。
许思颜视若未睹,舒臂径向她抱去。
剑尖歪了一歪,触上他的肩,再缩了一缩,便连他的寝衣都未能刺破。
许思颜愈发笃定,揽过她轻轻一扯,已将她扯到自己身下,俯身便已亲住她的唇。
木槿连“滚”字都骂不出了,一边挣扎,一边忍耐不住,剑尖终于略一用力。
许思颜疼得一颤,终于微微放开她。
一双黑亮如明珠的眼睛映着她张皇发白的面庞,也映着她眼角慢慢滚出的大颗泪珠。
他的右肩已被刺中,剑尖处溢开的血迹如清晨的木槿,无声无息地盛绽开来。
而他竟未看一眼他的伤处,一俯身又亲向她。
木槿的剑尖犹触着他的伤处,他俯身之际,仿佛将他的伤处撞向她的剑一般。
木槿觉出剑尖触着他的血肉,慌忙缩手时,宝剑锋锐,已将他伤处扎得更深。
他亲吻之际,那血珠便一滴滴滚落于她光裸的臂腕,犹带着他的体温……
而他正轻轻吮去她眼角的泪。
那放下的软剑便再也抬不起,这些日子一遍遍在心底划就的楚河汉界也在忽然间模糊。
她终于忍不住哭叫道:“许思颜,你不要.脸!”
许思颜探身入她衣底,细细品味着久违的玲珑身段,低低答道:“不要!有娘子就够了,要脸做什么?”
“……”
抛开在臣下跟前的雍容尊贵,他一向便很不要.脸,这次更将不要脸发挥到极致。面对堪比铜墙铁臂的脸皮,木槿便是再大的能耐也抵挡不住。
她的挣扎愈发无力,呼吸却渐渐急促起来。
看她松开了软剑,渐在怀中面条般柔软着,许思颜在她耳边温柔呢喃道:“可惜啊,太医说得一个月才能行.房!小槿,你可忍耐得住?”
木槿羞愧欲死,扬手在他脸庞抓下。
火辣辣疼痛之时,许思颜不胜沮丧。
近日只顾忙乱,忘了敦促秋水她们替太子妃剪指甲了。
可他忍不住暗自揣测,若娶她的是萧以靖,她舍得这样对待自己的夫婿吗?
--------------定力不够的小槿暗自哭泣--------------
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和,无非如是。
经了许思颜这么一闹,木槿再也无法如从前那样拒他于千里之外。
何况送美人入吴的蜀使也未离去,她只恐他们会将自己种种不如意回禀父兄,再令萧寻等担忧,遂与许思颜和好如初。
但她因被疑、受辱、失子这一连串的事,近些日子着实灰心。想着许思颜在新婚燕尔之际尚能听人挑拨冷落自己,日后后宫三千,更不知怎样折腾。
她的性情骄傲刚硬,素有主见,再不肯让自己陷入争风吃醋、卑微求宠的境地。入吴三年,眼看自己名义上的夫婿风流荒唐,早有求去之念。江北之行,两人患难与共,不离不弃,她一度以为只需彼此一心相待,便可如自己蜀国父母那般一世相爱相守。可到底是她幼稚了。
他们更可能会像吴国帝后这般虚与委蛇,“相敬如宾”。
她喜欢着他又如何,他依然眷恋她又如何,这种爱恋远没有她所想象的牢不可破。
他对她说过的情话绵绵,对别人也说过;而她若敢痴心以待,若有一日他再受挑拨,照样可以一脚将她踹开。
也许,可以继续喜欢着,但绝不能深爱,绝不能泥足深陷,更不能将自己变成无力自主、攀附他人的凌霄。
许思颜自然看得出木槿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疏离和警惕,深知那夜无心的一脚只怕已寒了她的心。
但只要木槿与他和好,许知言便不会想着送她回蜀,她依然是他的妻子。他可以用漫长的岁月去证明,他们才是彼此最合适的唯一。
当然眼下他最犯愁的是,他该怎样向人解释他脸上的抓痕。
许知言倒是没问,只是凝视他那张俊美面庞半晌,缓缓吐字道:“活该!抓得轻了!”
许思颜便更觉得自己是领养的,木槿才是吴帝亲生的……
处置政务时,旁的臣工还有所顾忌,不敢出口相询。五皇叔英王瞧见,却忍不住张口便问道:“太子这脸上是怎么回事?”
楼小眠曾在泾阳侯府在他脸上差不多的位置看过同样的抓痕,闻言瞅着他暧.昧一笑,也不道破。
许思颜硬着头皮道:“太子妃新近养了只大白猫,昨夜逗它玩,不慎被抓了。”
许从悦恰好也在,闻言纳闷了,“那只白猫不抓人呀!而且前天太子妃就令人将它送回来了!”
许思颜道:“哦,那也许是另一只白猫。”
许从悦恰也有另一个问题闷在肚子里,遂问道:“我送太子妃的那对八哥近日有没有多学一两首诗词?其中那只鹅黄嘴儿的,我送去前已经会背三十多首绝句了!”
“咦,那八哥不是已经送还给你了吗?”
“是……是吗?来人的确是说把猫和八哥一起送还,可我只看到了猫,正猜着是不是来人糊涂,传错话了呢!”“没错。八哥在猫的肚子里。”
“……”
许从悦好久才道:“听说猫肉也能吃!”
言罢悻然离去,留下众人哄堂大笑。
自太子妃小产后如雾霭般笼罩政事堂的沉凝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
转眼已入十月,当日那道为太子纳妾的旨意,除了苏亦珊领旨后即刻升作了良媛,其他五位美人入府之事已被搁置下来。
原因很简单,太子妃小产,太子悲伤,无意在此时迎娶贵妾;随即便有流言传出,这道旨意才下,太子妃出事,慕容良娣生病,连苏良媛也无缘无故发了几天烧,说不准哪位美人八字命硬,未入府便克上了太子妻妾儿女。
克妻妾还是小事,若是克皇孙,这罪名谁担得起?
故而原先兴高采烈的五家人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再也不敢催促此事。
最该过问此事的皇后慕容雪,因宫中突然多出的眼中钉正头疼不已。
蔺才人骄纵,被她下令掌嘴三十,清丽面庞肿得跟猪头似的。许知言也不维护,却一转身迁了蔺美人为婕妤,令慕容雪为她就近安置一所宫殿住着。不仅如此,许知言还看上了另一位擅于下棋的戚氏,也封作了美人。
木槿小产一时无法入宫,这些嫩得掐得出水的小美人们便代替了她的位置,天天侍于许知言身侧。
最要命的是,木槿是儿媳,便是从前整日侍奉吴帝,入夜后总会避嫌出宫。
而现在,那些小美人明明在宫中另有住处,却通宵达旦被留在了武英殿……
=========================================
一个长更。阅读愉快!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顾末冉没想到自己会穿书,还是从自带万人迷属性的大美女穿成原书中的丑女配角。 被要求渣女收心,乖乖撮合原书男女主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她在现实世界中曾经喜欢过的白月光男神陆霖也出现在了书里? 顾末冉揉揉脸,醒醒,这是书里!他只是个跟陆霖长得一样的角色!于是她决心好好逆袭,势必要跟这个&......ldquo;白月光”再续前缘。 直到某天,顾末冉突然意识到,书里的陆霖和现实的陆霖,怎么好像不止是长得像呢……【展开】【收起】[>
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下界境界分为:灵空境、雷结境、元婴期、风灵境、元海境、灵冰境、金丹期、化神境、溯神境、神帝。 仙界境界分为:半仙、仙者、武仙、真仙、金仙、仙王、仙皇、化仙、仙帝、万古太仙。 魔界境界分为:魔者境、聚魔境、铸魔境、宿魔境、万魔境、玄魔境、乘魔境、诸魔境、天魔境、仙魔境。 天地混乱,魔族入侵,下界将要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一个莫家废物,实力一直停留在灵空境二星,但是他去坦银城猎杀妖兽的时候,意外拥有了一个叫最强无敌顶级神尊系统,帮助莫一路之远!直到莫成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一位强者。 【新书《九武独尊》正在连载中!超火热!快来看看吧!】[>
大炮新闯荡江湖,他信奉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的哲理,捞偏门挣快钱,结果马失前蹄,被警察抓了…… 后来他与同伴偷渡澳岛,他左手捞钱,右手捞命,凭着一腔热血,开启他的狗血人生。 钞票满天飞,你钱入你袋。[>
谢隐:吾有匹夫之力,可撼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