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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逼不得已

中午的饭黄大仁等没一个人吃得有滋味。
吃完之后，贾封借口巡视城内地形，摆出了一副马上就要构建防御的架势便匆匆忙忙离开。

让人撤走了酒菜，又遣退了下人，屋内仅仅剩下黄大仁四人。

一人一位，四人都异常的保持着沉默。

房间内异常的安静，可这气氛却是异常的压抑，就如暴风雨来临之前。

“要不，我们逃吧！”

连飞成首先发言道，四人中他的胆子最小，四家中连家的势力也是最弱的一家。

说出这句话来，连飞成已经费了不少的力气，说完端起了旁边茶几上的杯子，手还有些微微颤抖。

贾封干掉三人的情景在他的脑海里面久久挥之不去，特别那句诛九族更是如巨石一样压在他的心里。

“逃？”

齐全冷笑一声，反问道：“能往哪里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且我估计这新来的县令很有可能就是晋王府的小王爷，诸位先前也听到他的话了，奉旨前来，一个小小的县令需要奉旨前来吗？”

“齐兄的话我也赞同！”

周起也在旁边帮腔道，同样端起了桌子的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也没放下，接着道：“先前你们也见到了，他身手不弱，而且完全就是杀人不眨眼，在场的诸位那位能做到如此？所以诛九族那话完全可能不是吓唬人的！”

“而且……，难道诸位都以为他真的单枪匹马一个人来？”

说完这话，周起把茶杯一放，咚的一想，叹气道：“指不定人马就在这附近藏着也说不定，只要我们有谁要逃，朝廷旨意，临阵脱逃者，诛九族！不是真顺别人的意思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连飞成心里又直打鼓，问道：“难道说朝廷就希望我们逃？”

“哼……！”

周起嗤笑声，道：“谁知道呢，朝廷打什么主意，也只有朝廷才知道，不过函城如此偏远不毛之地，来当县令的居然是个小王爷，还单枪匹马来，怎么都可疑，而且丝毫不害怕那些山上穷凶极恶的强盗，要是别人隐藏有人马，强盗又算什么？一个不高兴直接就给灭了，几百人算得上什么，别人可有千军万马！”

周起这模棱两可的话无形中却给贾封壮了声势。

连飞成这下真急了，逃不敢逃，这留下来又要面对敌人的千军万马，要是一个抵抗不住，同样死路一条。

真正的前有狼后有虎。

心里已经丝毫不知道如何，唯独朝黄大仁看去。

黄大仁沉着脸，屈起手指，轻轻在桌子上有节奏的一敲一敲，心里却不知在想什么。

周起比起黄大仁小了十多岁，两人结拜，黄大仁年长为兄，平时他也都以黄大仁马首是瞻。

可一开始，黄大仁都没说一句话，这让连飞成更是不知如何是好，有些忍不住的道：“黄兄，你看……！”

黄大仁闻言抬起头来，看看在场的几位，并未答话，而是不紧不慢的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放在嘴边，却未喝上一口，这又放下，闭上眼睛，朝椅子上一靠，就这样仰着头，淡淡的问道：“他的话，我们能相信多少？”

房间里面又陷入了沉默。

周起和齐全两人相互看了看，周起这才道：“八成！”

八成已经够高了。

“那么不相信的两成是什么？”

黄大仁依旧保持这个姿势问道。

周起琢磨了一下，道：“一个就是他的身份，在他的包袱里面是发现了晋王府的腰牌，而且又是国姓，是不是小王爷却还得确定，另外就是他说蛮子大军即将攻来，这点还得确认才行！”

这两点恰好是刚才他说了话，周起自己倒没注意。

“第一点，他是不是小王爷对于我们并没多大影响，可第二点，要是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将面对的就是两条死路，这个诸位心里都清楚吧！”

黄大仁又道。

蛮子攻进城，自己等人死路一条，不配合朝廷，同样死路一条。

这里的几人心里都清楚。

另外一点，他们也清楚如果说一线生机的话，就是帮朝廷抵抗入侵的蛮子，毕竟这是王土，蛮子一走，自己等人还是大明的子民，朝廷要是秋后算账的话……

四家的用来抵抗强盗的城墙又能抵抗得了多少朝廷的大军？

在场的心里都非常有数。

微微一叹，黄大仁坐直了身子，沉声道：“对于我们而言，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选，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过也不能就这样听话，我们也得以防万一，所以得去找他，让我们把家眷都先撤到安全的地方！作为交换的条件，想必他应该会答应！诸位以为如何？”

三人沉默了一下，齐全这才叹气道：“目前而言，也只有这样，即便有了什么意外，至少还能保存一点血脉！”

只要还有子嗣在，香火便可以延续，可真的被诛了九族，那就真的斩草除根。

“是啊，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啊！“

周全也感慨了一句，微微摇头。

平时四人在这小小的函城可都是大老爷，独霸一方，可是朝廷的千军万马一来，自己几人又算得上什么？还不是只有卑躬屈膝的份？

就自己几家的这点家底，应付一下山上的强盗还勉强凑合，可面对朝廷或者山里杀出来的蛮子，和纸糊的又有多大的区别。

朝廷是临阵脱逃者诛九族，蛮子这个都省了，他们就是来抢东西的，难道还指望他们能留下点什么？

在场的那个不是在这里活了几十年的人，蛮子来了什么情况想起来半夜都可以把人吓醒。

“啪……！”

黄大仁一拍椅子的扶手，道：“既然诸位都没意见，那么我也就去找大人商议一下，诸位也暂时忍耐一下，切不可轻举妄动，免得被人给抓了把柄，到时候可就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等他同意后，在离开也不迟！”

几人都明白黄大仁意思，齐齐的点头。

顿了顿，黄大仁又补充道：“再派一两人去周围打探一下，看是否有埋伏！”

要是没埋伏，何须惧他？

商议好了后，黄大仁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家，直接就去找贾封。

贾封看到黄大仁的时候，已经再次围着城墙巡视了一圈，看到他匆匆忙忙而来，心里也知道他们应该商议好了。

当下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问道：“诸位，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