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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记忆读取

“什么？”克里尔刚想说什么，却发现罗素已经一道风似的闪了出去。ｅｎｅｉ。
克里尔赶忙跟上。

佣兵公会门外，几个小混混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两处刀伤，虽然都不在关键部位，但伤口无一例外都有火焰灼烧的痕迹。

林渊手中的短斧狠狠的和卡德的“剔骨刀”接触了一记，卡德身体摇晃了一下，而林渊身体一软，一跤摔倒在了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的短斧也远远地飞了出去。

他的左腿后方上有一道巨大的刀痕，从臀部一直划到了膝盖，皮肉翻开，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卡德还待追击，不过空中突然闪过的一道刀光让他也不得不暂退半步。

“呼~~~呼~~~”雷欣以刀撑地，喘着粗气，看着面前那个满脸奸笑的男人。

雷欣手上拿的是一把秘银长刀，这是临走时父亲交给她的，秘银优异的魔法共融性使得它成为了制作一般的魔法武器的首选。

她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水，刚才连续使用了几次“烈风刀扇”，虽然打到了几个小喽喽，但也几乎消耗了她所有的斗气，现在的雷欣，只觉得双手酸软，几乎连刀也拿不稳了！

卡德拿着他心爱的“剔骨刀”，好整以暇的站在三米之外。

刚才正是他从后方偷袭，一刀狠狠的砍在了林渊的左腿上，然后又跟重伤下的林渊连拼了三刀，把林渊打得武器脱手，摔倒在地上。

他带来的手下虽然很快就眼前的女孩给被收拾干净了，但他一点都不在乎，只要能让拉奇尔少爷满意了，让他在“蛮尊”大人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区区几个手下又算得了什么？

“中了我这么一刀，估计腿骨差不多也要折断了吧！”卡德得意的想到：“拉奇尔少爷一定会满意的。这个小妞虽然有两下子，不过现在看上去也是强弩之末，待我把她拿下，送给拉奇尔少爷……”

卡德越想越得意，不由得笑出声来：“哈哈，小姑娘，你给我乖乖的躺下吧！”

卡德临空一拳向雷欣击去，刚打到一半，拳头上就隐隐冒出一团灰气，这是他的“阴煞劲”发挥到极致的表象。

“阴煞劲”是卡德前几年机缘巧合之下学会的一种特殊的斗气，被这一拳击到的人，并不会受太大的外伤，但是在几个时辰之内，会全身麻痹，肌肉酸软，可算是一种非常阴毒功夫了。

依仗这一招，卡德这两年在凡赛尔城也算是混的有模有样，成立了一个小帮派，手底下也聚集了一两百个弟兄。

雷欣奋力提刀，想要抵挡，可是手臂莫名的一酸，居然举不起来。

眼看卡德这一拳就要击中雷欣。

“砰”——志得意满的卡德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在自己的右肋，仓惶中站都站不稳，不由得退后了两步，眼看就要击中雷欣的这一拳也中途岔了气。

原本坐在地上的林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挡在雷欣的身前。他嘴角的血迹还没有擦净，左腿上的血一直在流着，顺着裤管淌到了地面上，染红了一大片的青石板。

雷欣看着林渊倔强的挡在自己的面前，一条受伤左腿几乎不能着地。他就这么单脚站着，并不宽广的后背挡在自己的身前，虽然身体有些摇晃，但仍然毫不畏惧的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卡德。

雷欣的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了。

“哼，臭小子，找死吗？”卡德捂着自己的右肋，刚才这一撞的力量还真大，右肋处一阵阵抽痛，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肋骨是不是都被撞断了。

“这么个十几岁的小毛孩子，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而且，看他的样子，哪里像刚刚受过重伤的人嘛！”

“不能再跟他们玩下去了，否则，阴沟里翻了船那可就不好了！”卡德心中暗暗发狠。

“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

手中的“剔骨刀”再次扬了起来，猛然刺出，这次他所指的方向是少年的左胸，这一下要是打得实了，管保能将这少年的心脏刺个对穿。

卡德在刺出这一刀时，早就在心中算好了林渊的躲闪方向，并早就准备好了后招，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的是，林渊并没有如他所料般的选择躲避，而是猛地向他冲过来。

林渊的左手上，一面奇异的“叶盾”挡住了卡德手中的“剔骨刀”，而林渊的右拳，趁机狠狠地打在卡德的脸上。

若是在平时，这全力的一拳怎么也得让卡德付出些代价，只是，林渊的左腿毕竟已经重伤，发不了力，再加上卡德这一刀也是全力击出，受此冲撞之下，林渊根本无法站稳，再次摔倒在地上，而他左手的“叶盾”也被卡德这一刀扎了个对穿，伤口深可见骨。

“嘿嘿，等你赢了我再吹牛！”林渊坐在地上，张口吐出一口血，身上的衣裳大半都已经被鲜血染红，可他的脸上却分明路出一抹戏谑和鄙视的笑意。

卡德勃然大怒！

刚才林渊的那一拳，到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只是，被这么一个孩子打中面部，而且还是在他已经重伤的情况之下，卡德觉得自己的脸都要丢尽了！

“我要你的命！”此刻，拉奇尔的嘱咐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后，卡德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眼前这个小子！

灰色的雾气在刀刃上弥漫开来，卡德将“阴煞劲”运转到极致，正要对着坐在地上已经无力反抗的林渊挥出，突然，一股暴虐的气息出现在他身后。

下一秒钟，他只感到一阵巨力袭来，夹杂着炙热的高温，淹没了他。

克里尔嘲笑般的摇了摇头，看着瘫在地上已经昏过去了的卡德：“惹谁不好？非要惹上这个杀神？“炎武士”的名号难道是白叫的？”

“克里尔，帮个忙，我想知道这家伙的幕后指使是谁！”罗素看都没看瘫在地上的卡德，径直走向林渊。

“小林子，功夫很烂，但是勇气可嘉，还晓得保护女孩子，不错。”

“嘿嘿。”林原踉跄了一下，伤口被牵动疼得他满脸的冷汗：“应该的嘛，不过，我并不认识这家伙！他为什么要偷袭我？”

雷欣连忙一把把林渊扶住，一边偷偷的抹了一把眼角涌出的泪水。

“嘿，罗素，还有你们两个孩子，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话，就赶紧进来吧！”克里尔已经吩咐人把卡德给抬进去了。

“那这些人……怎么处理？”雷欣看着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小混混。

“哼，这些人，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克里尔的眼神冷得让人感到可怕。

“几个小混混而以，居然敢在佣兵工会的门口对你们动手！你要是看的不爽，我找几个人，找个地方私下解决了也没什么！”

林渊和雷欣都愣住了——“私下解决了？”

“记住，这片大陆上永远是强者为尊，刚才如果没有我，你和小林子的下场也许比他们还惨！”罗素的手轻轻的搭在了雷欣的肩膀上：“你们以后，也许要经历比这残酷的多的事情，提早适应对你们有好处！”

凡尔赛城佣兵公会，幽暗的地下室中，此刻只有克里尔、罗素、林渊、雷欣和躺在一张长桌上，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卡德。

克里尔点起了几盏蜡烛，放在卡德的身旁，借着昏黄的烛光，他看向刚才受伤挺重，却坚持要来观看他施法的林渊。

林渊的左腿已经做了简单的治疗，上了点止血药，然后用纱布包了起来。此刻他正坐在一把木质圈椅上，咬着牙皱着眉头，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之外，其他地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妥。

“小伙子，不错嘛，是条硬汉！”克里尔冲林渊伸出了大拇指：“看好了，我这个“暗魔系”的法术可不常见！”

克里尔说着从长桌下拖出一只药箱，从中拿出几株植物和一些不知装了什么的瓶瓶罐罐。

“这是遗忘花的花粉，再加上一点波多儿药剂，配上独角白犀的犀角粉末，再加上一株……”

克里尔突然回头，盯着雷欣和林渊，他的手上拿着一株绿油油的植物，根茎较短，叶片细长，顶端开着红色和黄色的小花。

“或许，你们俩可以告诉我，这株植物叫什么名字？”

“红黄星点草。”毕竟是从小在森林里长大的，雷欣一口就报出了答案，在奥利亚大森林中，红黄星点草可算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植物了，尤其是在春天开花的时候，满山遍野的红黄色的小花，煞是漂亮。

克里尔的眼重露出了一抹笑意。

“不，不对，不是红黄星点草。”林渊突然出声。

“哦，为什么？”克里尔饶有兴致的问道。

“我……不知道。”

“那你说它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林渊缓缓的摇了摇头，但是眼神却是无比的坚定：“但我很肯定，这不是红黄星点草，因为我感觉到它的体内没有红黄星点草的那种生机盎然，而是有一种黑暗的气息！”

“呵呵。”克里尔笑了，笑的无比开心。

“罗素，你收了个对“炼金术”很有天赋的徒弟啊！”

“这是梦魇草，是一种非常少见的黑暗属性植物，外形和红黄星点草几乎完全相同，区别在于开花的时间不同以及毒性！这种梦魇草3年才开一次花，开花时会分泌出一种具有麻醉性的精神毒气，闻起来挺香的，不过闻多了可是会做噩梦的！”

克里尔把梦魇草研碎，和之前的几种材料混合在一起，然后放在炉火上慢慢加热。他的这些动作都做得很慢，每一个步骤都力求完整，仿佛在做演示一般。

加热一会儿之后，克里尔把刚才的混合物倒入了一个小玻璃瓶中，此刻的混合物已经变成了一瓶翻腾着气泡的紫色药剂。

克里尔扳开卡德的嘴，把满满一整瓶的药剂都灌了下去。

“这是“邪恶曼陀罗药剂”，可以使人意志松动，精神恍惚，剂量大的话甚至可以使人出现灵魂不稳固的情况，用来配合我的“记忆读取”，效果再好不过了！”

克里尔的手指闪动，接连变化了几个玄奥的手形，然后虚按在卡德的额头。

也不见他念什么口诀，丝丝黑雾就从他的手心中涌出，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恐怖的骷髅头形状，然后慢慢被昏迷中的卡德吸入。

接着，一点亮光从卡德的眉心处亮起，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两个人的影子渐渐的从光芒中浮现出来。

“卡德，帮我一个小忙，我自然会在我父亲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哦，拉奇尔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看见下面那两个小子了吗？”

“找几个人，把他们修理一顿，尤其是那个男的，前两天刚刚受过伤，看上去恢复的还不错……”

“这次，我至少让他在床上躺半年。”

“哼”、“啊”——一声冷哼，一声惊叫同时从罗素和雷欣口中发出。

“是拉奇尔，“蛮尊”的侄子，叔叔英雄了得，侄子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脓包。怎么，你们好像认识他？”克里尔有点疑惑的问道。

“是他，那天在森林里就是他……”雷欣吃惊的说道。

“这家伙好像和贝塔斯曼在一起？”罗素也皱起了眉头。

“是的，这家伙去年被他叔叔赶到凡赛尔城来做什么所谓的监军，并派了贝塔斯曼来保护他，其实也就是混混功绩，过几年调回帝都，就能随便安排个官儿做做。”

“这家伙是十足的草包一个，不过贝塔斯曼还真有两下子。”克里尔看了一眼罗素：“这两年，他跟在蛮尊后面，涨了不少本事，估计你对上了，也就只有五成胜算。”

“恩，要是对上“蛮尊”，我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罗素自嘲的叹了口气。

“他，拉奇尔，为什么要暗算我？”林渊的脸色有些苍白，有些痛苦，从小在奥里亚森林长大的他，从没有经历过这些。对于眼前的一切，林渊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可能是你在树林里坏了他的好事吧！”罗素淡淡的说道。

“人前装笑脸，背后捅刀子，这种事情发生在这种人的身上，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好了。”罗素冲克里尔微微点了点头。

克里尔随即收回了按在卡德额头的那只手，只见亮光逐渐微弱下去，而卡德的身体随之剧烈的抽搐了几下，眼睛也渐渐睁开了，只是眼神却变成了死气沉沉的鱼肚白。

“克里尔大叔，他……他怎么了！”雷欣有点害怕的问道。

“哦，没什么，要么是发疯了，更大的可能是变成痴呆！”克里尔一脸轻松的说道。

““记忆读取”这个法术在名声素来不好的“暗魔系”魔法中，也算得上是禁术了，原因就是这个法术对人的灵魂伤害极大，动辄就会有灵魂离体的危险。基本上被读取过记忆的人，不是傻了就是疯了，更惨的就是变成植物人！”

“那……那你还……这太残忍了吧？”雷欣睁大了眼睛，眼前的一切让这个以前从未走出过山村的小姑娘感到无所适从。

克里尔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神色。

“哼，假小子，你可怜他了？他刚才想要杀我们的时候，可曾心软过？”没等克里尔说什么，坐在一边的林渊倒是先开了口。

“用魔法杀人残忍，用刀杀人就不残忍了？还不都一样是杀人吗？”

“更何况这家伙还没死，说起来，倒算是他走运了！”

“呵呵，不错。”克里尔和罗素相视一笑：“老朋友，你这徒弟真有点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