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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新皇泰昌

皇帝驾崩可是大事，百官戴孝。北京城已经开始戒严，进出城的盘查更严，全城宵禁。吴良来到北京没人管，却正好落了个清净。借机安排岳震胡大海在通州和北京城之间的郊区安顿下来，吴顺这家伙也派出去打探消息，自己则闭门不出。
他不知道的是，万历本来还可以再活个六年，也许是吴良这个蝴蝶的翅膀居然扇到了他，也许是吴良暗自的诅咒。万历总共受了吴良三次磕头，磕一次头减寿两年，还算他是命硬的，那位被杖毙的陈公公可是一次就死了，也许是他本来就只能活两年。

皇帝的后事可不比平民百姓，万历的陵墓早在他没死前就做好了。据说是皇宫、天坛、太祖庙都在祭奠，可这一切都不关吴良的事，似乎万历一死，他已经被遗忘了。吴良也不在意，忘了老子更好，不然还得向个死老头磕头。以前的太子朱常洛也顺利继位，年号泰昌。

然而七天后，有人上门了，竟然还是位熟人。

吴良虽然几日没有出门，申时行前日回来还是跟他提过的，以前的李恩已经准备去南京守皇陵了，而现任的内务总管王公公王安，正是亲自上吴府来的人。

吴良知道这位跟随太子多年了，现在太子做了皇帝，这位总算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不过貌似对吴良还是一往如初的热情，大老远就是满脸堆笑。吴良感激上前拱手行礼道：“恭喜王总管！”

“同喜，同喜！”王安哈哈大笑道：“咱家也要恭喜吴总管！”

吴良闻言如遭雷击，顿时魂飞魄散，这朱常洛莫非一上台就要老子进宫当太监总管？如今北京城到处都是军士，想跑都难。脸色苍白，颤颤巍巍问道：“王总管别吓我啊，我是哪门子总管？”

王安也是聪明人，一见吴良的表情就知道是他误会了，歉然道：“都怪我，是咱家没说清楚，如今皇上已经封吴公子为皇家外事总管了！”

“外事总管？”吴良回过神道：“这个外事就是在外面办事，不用进宫当……”突然想起面前就是位太监，这话说出来似乎不合适。

王安浑不在意道：“那是当然，吴总管是我大明的栋梁之才，将来是要入朝为官的，岂能像我辈干这些奴才的活！”

吴良这才放下心来，谦虚道：“我们都一样，都是为皇上办差，王总管能照顾皇上的衣食住行，也是我大明的大功臣！”

“吴总管果然不愧是才子，说出的话都让人听着舒服！”王安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皇上今日想见见你，吴总管快随我一起入宫吧？”

“吴总管入宫？”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不过新皇帝召见，吴良也不敢怠慢，略作收拾，就随王安一起进入皇宫。

朱常洛现在由太子变成了皇帝，自然是住进了乾清宫，吴良看着周围的侍卫和小太监，果然换了不少人。心道那小桂子是李恩的人，不会也要发配到南京守皇陵吧，这小子对自己不错，等会得找个机会跟王安说说。不过以前的太子，现在的皇帝还只打过一次交道，得先摸清楚再说。

朱常洛如今容光焕发的坐在“龙床”之上，笑眯眯的看着吴良，也不出声。

吴良本以为他会先客套两句，自己也就顺势免跪，但皇帝不说话，只得上前跪倒在地，朗声道：“草民吴良，恭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心中暗骂，这家伙当太子的时候还对着我哭，如今倒要我跪着说话，真不是个东西。

“吴爱卿平身！”朱常洛这才笑道：“吴卿家怎么还自称草民，怎么王安没告诉你么？”

“谢万岁！”吴良站起身赶紧道：“王总管已经和我说过，皇上是要封我为皇家外事总管？”

“不错！”朱常洛心情显得非常不错，说话也比以前东宫的时候底气更足，“先帝真是慧眼识人啊，朕即位这几天才知道，吴爱卿已经为我皇家内库赚了百万两白银，而且苏州、南直隶，甚至整个南方的百姓都依然安居乐业，吴爱卿真乃我大明之奇才……朕封你为皇家外事总管也不为过！”

万历得了自己百万两银子却没命花，便宜了这位朱常洛，难怪他心情不错。吴良看了看王安，对这个“总管”依然听着不爽，说道：“草民……啊，臣以为总管一职不妥，所谓总管，就是一个人管着事，如今王公公已经是总管，臣在宫外办差，要经常在大明各处行走，叫这总管也不合适。”

所谓君无戏言，吴良可没意识到这点。好在朱常洛也被压制了多年，没那么大的架子，沉吟了片刻说道：“吴爱卿言之有理，是朕草率了，但你为我皇家立下大功，朕刚即位，如果不赏你也说不过去……”

这泰昌皇帝看来比万历好打交道，吴良对刚才下跪的怨恨也减轻了几分，开口说道：“其实臣主要是给皇上赚银子，皇上是东家，臣当个掌柜的就合适。”

“掌柜？皇家掌柜？”泰昌念了两句笑道：“这是民间的叫法，听着不像是做官啊！”

吴良现在为了心上人也想做官，进入朝堂好拉拢一批人，但是申时行告诉过他，要想别人真心实意的高看自己，还得走科考正途，中了进士，或者进士及第那就更好。如今皇帝硬要封自己做官，还不如让自己先考中状元，那时名正言顺岂不是更好。尝过了奉旨作弊的甜头，吴良当然不会着急，这个举人就是这么来的。

“可是臣以为，要做官帮到皇上，还是要走科考正途，这样臣为皇上办事也能让天下人心服口服，皇上封官也是名正言顺！”吴良大义凛然，一副为国为民的大忠臣形象摆了出来。

“好！”泰昌大喜道：“吴爱卿果然是忠君体国之士！本来春闱三月十五开考，由于先帝驾崩，众大臣都忙着祭奠先帝，此事倒没人提及……吴爱卿提的正好，如今先帝头七已过，朕要昭告天下，我大明的春闱会试，四月初一开考，等吴爱卿高中状元，朕再封你做官！”

“谢万岁！”吴良暗自心喜，看来自己又要奉旨作弊当状元了，赵老二听说今年也要考会试，看你怎么争得过老子！

却听泰昌又说道：“听说吴爱卿去年有家人遭劫？”

吴良摸不着头脑，过去这么久了，朱常洛突然问这个干什么，难道是想剿灭白莲教？嘴上答道：“回皇上，确有此事，不过人已经救回来了，如今都平平安安。”

泰昌追问道：“听说是一对孪生姐妹，还长得一模一样？”

吴良心中一惊，莫非这位是对玲珑姐妹动了心思？但此时此刻却不能不答。

“是从小在我家长大的两个小丫环，才十三四岁，长得倒是有些相像，却整天玩闹不懂事，上不得台面。”

果然，泰昌不依不饶说道：“朕还没有见过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妹呢，吴爱卿下次进宫记得带上她们，朕要好好看看！”

“呃……是！”吴良平静的点头答道，心中却大骂不止，你个老色鬼，敢抢老子的玲珑丫头，就算你是皇帝，老子也要跟你拼命，等老子回去就找老萧联络白莲教造你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