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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可怜的青蛙

剩下的事就交给专业人才了，吴良除了银行金融那点事，其他的也不是他的专长，大的框架制定好后，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第一批客商查看样品后，对丝绸和陶瓷纷纷称奇，和往年不同，今年苏州的丝绸更加轻柔耐用，而陶瓷明显就是江西、广东、福建等地产出，价格也了两成，却少了来回的奔波，瓷器这东西运输太麻烦，这两成到也能接受，只是众客商不禁疑惑，难道真的是那个吴良说的什么一站式购齐？

以后每天都有客商前来，这皇家贸易行的规矩，不用吴良再去解释就纷纷传开了。沈言这家伙到不嫌麻烦，每次有新来的客商都上前讲解一番。

还有的客商是从其他地方赶来的，因为江浙一带的丝绸，南方大部的陶瓷，从开年起就被苏州商户大量收购，赶去他地的商户，已经买不到上品的丝绸、陶瓷了。

钱福乐得嘴都合不拢，只有他知道，别人用的是自家的银钱，亏了也是自己闷头认倒霉。而他和吴良，几乎将银行的存银掏空了，这要是出了乱子，存银的百姓还不把自己给剐得渣都不剩！

“瞧你乐呵的！”吴良不屑说道：“这点小钱只是开胃菜，大戏在后头呢！”

“还有大戏！”一众本地商人都围着吴良，他们此次也是赚的不少，这才到四月中旬，要是货都卖完了，能抵得上去年一年的收入。

“那些金毛绿眼睛的人还没来呢！我们的章程上不是写好了吗？外族人来买，通通要翻番，这叫收关税！”

“翻一番，他们会买吗？”钱福问道。

“敢不买！”吴良眼睛一瞪，“不买老子让他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毛都别想带走一根！”

众人这次想到，高档的丝绸和陶瓷、茶叶是那些外族人最喜欢的，这些大都产自南方。而如今南方的高档丝绸、茶叶、陶瓷都在自己手里捏着呢，其他各地还有剩余早被国内的一些商家瓜分了，这些外族人来得晚，要想买到这些，还真得看自己这些人的脸色！

刘升说道：“会长真是高明！”这下他可是对吴良心服口服了，自家的利润虽然要上交吴良七成，但是算下来收入何止比去年翻一番！

“叫我掌柜的！”吴良心想老子将来如果是全国商会的会长，这功高震主的事也要注意，万历老头定会不爽，掌柜上面还有东家，万历老头估计没意见了吧！

过了两天，第一只肥羊终于赶来了。来的是一个西方船队，共有三艘大船。

这事众人不敢做主，吴良被请了出来！来人有两个，头发倒是黑色，但是那鹰钩鼻，蓝眼睛一看就是西方人。

“这位是我们吴良吴掌柜，我们皇家贸易行的事由他全权负责！”沈言在一旁解释道。

“吴掌柜您好！我叫托雷斯，这位是桑切斯，我们来自大海遥远的另一边，是特地前来做生意的！”托雷斯用怪异的语气还是清晰的表达了想说的话，看来与汉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托雷斯！你是西班牙人还是葡萄牙人？”吴良看着他的模样，似乎记得这个时候就是荷兰人和西班牙、葡萄牙等西方人喜欢跨海做生意，此人看着倒不像是印象中的红发荷兰人。

“您是如何知道西班牙、葡萄牙的？”托雷斯和桑切斯都是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以前遇到的明朝人都是叫他们弗朗机人，这个吴掌柜竟然能知道这么多！

老子知道的多了，吴良淡淡道：“我问你的话，你们还没有回答呢？这就是你们西方人的礼节吗？”

“我们是西班牙人！”托雷斯和桑切斯齐声答道。

“你们这次来是想要买些什么？”吴良马上接口道，不给他们思索的时间。

“丝绸！”、“茶叶！”托雷斯和桑切斯两人一人一句，配合得倒还算默契。

“好！”吴良转身说道：“沈言，先把价格单给他们过目一下……”

“哦，对了！看在你们最先到我们苏州来，免费送你们一个消息……”吴良嘴角勾起一道弧线：“现在大明所有的陶瓷，也都在我这里！”

“不可能！”两个西班牙人同声惊呼。

“你们老外就喜欢一惊一乍的，不信拉倒！”吴良不满的转身要走，沈言赶紧递过报价单。

“我看到了什么？这不可能！”身后传来的蹩脚的汉语声，吴良转头笑道：“一切皆有可能！我们大明朝从今天起就要收关税了，任何出海的物品都要收关税，你看的都是收过了的价格，你们再出海回国就不用交了，看我们多厚道，麻烦也替你们省了！”

见到两个老外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吴良又道：“哦，对了！再免费送你们一个消息，有个叫范什么的荷兰人昨天来过了，他说要我大部分的货，现在去筹银子去了……”说完转身离开。反正自己知道的荷兰人大多姓范，忽悠老外也不用上税！

仅仅一炷香过后，沈言就急匆匆跑过来说道：“那两个弗朗机……啊，洗板牙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说我们苏州人太贪婪，再也不来苏州了！”

吴良淡淡一笑：“那你说他们接下来回去哪里呢？扬州？杭州？还是湖州……”

“这我哪里猜得到？”沈言突然一拍脑袋道：“去了也是白去啊，那边今年的丝绸、茶叶都在我们手上呢，他们能捞点渣就不错了，哈哈！”

“孺子可教也！”吴良拿着纸扇轻轻敲了一下沈言的头，继续道：“他们回来的时候，报价还要再翻一番，这是他说我们苏州人贪婪的后果！”

沈言瞪大眼睛道：“啥？还要翻一番？那……好像是有些贪婪……”突然猛地一抬头：“那你看翻两番成不？”

“坐地起价也没有你这样的？”吴良笑骂道：“听说过温水煮青蛙吗……算了，不跟你说这个！”

沈言还是不依道：“什么叫温水煮青蛙？”

“我说的是温酒斩华雄！”吴良纸扇敲到沈言脖子上，这家伙有点不着边际，说不准就回家找只青蛙来煮了，想着都怪残忍的，我吴良可是有良心的人。

见他依然疑惑的不死心，只得慢慢说道：“他们这些货是要卖到西方的，我们这次涨价，他们回去也要涨价，下次他们就会带更多银子来，到时咱们再涨价！你要是一下子涨到顶了，他们不愿买，或者买回去那么一点点，我们的市场也打不开！要让更多的人见识我们的产品，才会有更多人掏钱买我们的东西，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好像明白一点了！”沈言被什么打开市场搞得晕晕乎乎的，但也能明白大感意思，“不过这关青蛙什么事呢？”

“本来就不关青蛙的事！”吴良大骂道：“再提青蛙我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