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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都不是东西

平江河是苏州城里最大的河流，水质清澈，两岸柳树依依，风景别致。白天都有许多人喜欢在两岸散步，许多文人还在这里留下脍炙人口的诗篇。
到了夜间，平江河更是显得繁华，色彩缤纷的各色花船纷纷开出，河流中间的莺声燕语让人联想翩翩，不过也只有有钱人才可以付得起那不菲的费用。吴良也能算上一个。

平江河上仓桥连接两岸，吴良一行三人刚来到仓桥前，就有一个家丁模样的年轻人赶上前来，

“吴公子您可来了，我家二少爷和小姐候着您多时了！”

“嗯！”吴良点点头，折扇一指，“前方带路！”

这回吴良可没指错，因为那里只停了一艘最显眼的两层楼的花船。长长的舢板连接着河岸。

这花船可真不小啊，上好的木料，雕刻精美，全手工制作，各色的绸缎在烛光里发出各色艳丽的光芒，吴良感叹道古人也真会享受啊，这要放到后世，估计也是五星级的吧！

“吴公子啊！你可好长时间没来了，是不是嫌奴家伺候得不好啊……”一个媚声打断了吴良的思考。

一个近四十岁，满脸厚粉的女人迎了上来，吴良一看，这人想必就是传说中的老鸨了，可惜自己不认识她，只得含糊道：“最近不是忙吗……”

老鸨十分熟悉的将吴良手臂一挽，往里走去，嘴上说道：“吴公子真是狠心，奴家这几日可是茶饭不思呢……”

吴良只觉得周身汗毛一竖，浑身一激灵，吴亮这小子还真是能行啊，这么老的也能勾搭啊，希望她说的只是职业用语才好。

正好这时赵有德出现了，“吴兄弟你怎么才来啊，待会得多罚你几杯才是……呃，这位牛老弟吃过饭没有啊……”

吴良只觉得好笑，看来上次黄大牛把他吃怕了，笑着道：“他们刚吃完，这位是我一个远房表叔，最近来投奔我家的，也一起带他出来认认路！”

赵有德鄙夷的看着秦方，一个老头也带出来，吴良这家伙简直变得没谱了。

走入船内，吴良才发现别有洞天，在没有灯泡的条件下，里面竟然灯火通明，和外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地面上一尘不染，字画、盆景、屏风一应俱全，配合着不时传来的淡淡琴声，歌女清唱，果然是别有一番景致。

秦方和黄大牛被留在了船舱的一楼，赵有德拉着吴良向二楼走去，随口说道：“我那妹妹不知怎的，今天非要闹着一起来，我也没办法啊！”

吴良装作大喜道：“这样正好，正好！”

赵有德得意一笑，二人推开一扇门，这间屋子竟然不小，一桌酒席竟然已经上好，一个女子正坐在那里喝着闷酒。

“小亮子，给我过来！”那女子一见吴良便大喊道。

“这是在叫我吗？”吴良一愣，看着对面女子，倒也是青春年少，看上去倒也清秀，只是她此时柳眉倒竖，颇有河东狮的风范。不过吴良见到此女子非彼小姐，心中安定了不少。却也不知道她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不是叫你是叫谁？”那女子大怒道：“你小子最近倒是风光啊，果然是中山狼，得意便忘了老娘！”

吴良瞪着大眼睛不敢置信，就这凶婆娘也是大户家的小姐吗，吴亮怎么喜欢这种类型的，难道这家伙喜欢找虐？

“你没有话说了吧！还不快给老娘倒酒认错！”

吴良彻底无语了，看着赵有德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都什么回事啊！”

那女子顿时大怒：“你居然敢忘了，答应我的事忘了吗？”

赵有德也是郁闷，这妹妹发起飙来自己也让她三分，但是吴亮扁扁喜欢找虐，这次还以为带着妹妹来套点话呢，没想到这家伙真的全忘了。

“嫣然，吴亮已经改名吴良了，以前的事她都不记得了……”

“说不记得就算了，你上次说要给我买的金凤钗呢？给我就算了！”

吴良一看这就是个典型的不良少女嘛，老子家产都快被你哥给骗光了，你还要来明抢，一股怒火就要升起。

只听赵有德说道：“吴兄弟不是正好有一块龙凤配吗？要不给他算了，小丫头哄哄就没事了！”

靠，你们兄妹俩在这里演双簧啊，当老子真是二百五啊，吴良倒是冷静下来了，笑着道：“那龙凤配我放家里了，改天再说，要是赵兄没事我先走了啊！”

“别忙啊！”赵有德赶紧拉住吴良，顺被向赵嫣然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嫣然马上就要回去了，等下咱们兄弟两个叫几个小娘子好好喝一杯！”

吴良一脸无辜道：“可我出来得匆忙，没带银子啊！”

赵有德心中大骂，你这家伙病好了哪次不是吃老子的，现在又来装穷？不过今天有事问他，还得留住他才行。

“没事，没事！这点小钱都算哥哥的！”

赵嫣然也觉得无趣，“还说有什么好玩的，小亮子变得像个呆头鸭一样，一点也不好玩，我先回去找小林子了，你再也不要来找我，哼！”

这疯丫头要走了还要骂两句，吴良也懒得理他，赵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待赵嫣然走后，赵有德突然问道：“吴兄弟，你说上次去找庄掌柜问得如何？”

“这老庄很不厚道，推出个什么粮票，明显是学我当银子嘛！”吴良不满道：“对了，他说最近可能会有粮荒，可以卖给我四千石的粮票，我又不缺粮食吃，要那么多粮票做什么？”

赵有德疑惑道：“卖给你四千石？他有那么多粮食吗？”

“我去他粮仓里看了看，全是满仓，足足有三万石呢，据说还有一万石在路上，马上就到，他现在还想进粮食，就缺现银，要不也不会发粮票了！”

“那足足有四万石了？他屯这么多粮食做什么，万一粮价不涨他不得放烂了？”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这家伙怎么都不肯说！”

赵有德装作若有所思，却暗自打量吴良道：“奇怪啊，你们两家以前好像没有什么来往，怎么他会把家底兜给你看？”

“这事说来也巧了！”吴良笑着道：“我昨天才知道庄贤他娘居然是太仓王家的！”

这事不是什么秘密啊，赵有德问道：“难道你和太仓王家有什么关系？”

“我家前几日不是雇了几个下人吗，有一个居然也是太仓王家的，他老娘病重，无钱医治才到苏州来做工，我一时心软就将他娘俩都收留了，结果你猜如何？”

“难道……”

“不错！赵兄果然英明！”吴良一个高帽子给戴过去，赵有德郁闷暗道：“我还没说呢，高明什么？”

“我那下人过世的老爹曾经……”

赵有德促狭道：“难道他们……”

吴良端起酒杯，悠然道：“这是人家的家事，我怎么好去问……”心中暗道，我只说他老爹也是太仓王家的，你赵有德乱给人家扣屎盆子，真不是个东西！

赵有德尴尬一笑：“咳咳！确实是不该问……”心中暗道，都是你说的，还说老子不该问，真不是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