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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调查进展不是很好,但是不能说没有进展,至少严笑将目标基本锁定在那个会所的服务员身上,可能是袁家的调查触动了那个家伙,现在那个小伙子也相当的谨慎,让严笑很难立刻确认他的身份,只是从他的行为习惯上,感觉跟自己有些相似,主要是偶尔流露出的那种眼神,仿佛俯视众生般的超然态度,跟服务生的身份完全不相符,隐隐暗示着他的真实身份。
这也让严笑警惕起来,自己还是要表现得更普通一些,虽然那种身份带来的处事态度很难掩饰,不过只要注意一下,还是能伪装成玩世不恭或者故作清高的。
谨慎的离开监视的地方,严笑直接回月桂路上班了,自从那天在餐厅三楼发生了奇怪的交谈之后,严笑与李经理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单纯的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李经理表现出来的那种自然,甚至让严笑觉得,那天所发生的事情根本就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严笑也发现了,自己的形象似乎比以往更引人注目了,当然注目的主要是女性客人,或者李经理说得是真的,只是脸上的伤痕自己看上去似乎只觉得有些难看,并没有别的感觉,就这个问题问妹妹的时候,妹妹只是说‘挺好的’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真搞不懂女人的心思。
“你好!请问您要点什么?”严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子应该是自己的大学校友,上次陪刘羽虹一起来过一次的那位,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过看他略带敌意的眼神,今天恐怕不是来消遣的。
“你好,你是叫严笑对吧?我是方正华,你的校友。”方正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目光一直注意着严笑,他也发现了严笑脸上新添的伤痕,虽然不大愿意承认,但那些伤痕确实让严笑显得更有男人味了。
“对,请问客人您要点什么?”
“呃,黑咖啡,谢谢。”方正华愣了一下,严笑的态度完全是一副顾客与服务生的架势,一点也没有跟他叙叙学友之情的意思,是因为严笑的傲慢?还是他在装酷?又或者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来意,所以有意给自己难堪?
“好的,请稍等。”
严笑说完,在点餐器上快速的按了几下,站直了身体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有些事想跟你谈一下,严笑!”
既然严笑已经有所察觉,方正华也不打算在兜圈子了,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看向严笑的眼神里充满了熊熊的战意!
“我正在上班,如果你愿意的话,等我下班咱们再谈,我夜里十一点下班,到时候你再过来,或者你留下手机号码,到时候我联系你也可以。”
严笑的态度不温不火,说完静静的看着方正华,呆滞的神情中什么也看不出来,方正华不由得有些气沮,第一回合自己是落了下风了,双方合战,最重要的是心态上的高低,既然不是来对砍的,那么摧毁对方的心理就是唯一取胜的标志。
自己的急躁与严笑的冷静一比,完全落了下乘,这让方正华有了技不如人的感觉,第一阵就这么输了,但是他不是一个喜欢放弃的人,否则也不会追刘羽虹那么多年,深深的吸了口气,方正华让自己冷静下来,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没事,我在这等你,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严笑点了点头:“那好,您稍等,您点的咖啡很快就上来,如果您还没吃晚饭的话,我推荐今天的海鲜焗饭。”
“可以,你帮我拿主意吧。”
方正华坐直了身体,总算恢复了优雅的作态,两人之间的应答也中规中矩,不过有些像在做戏,严笑心里暗暗好笑,这位看来又是吃醋来了。
虽然方正华的目光总是追着严笑,但是严笑则完全当他是一位普通的客人,仍然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倒是严笑的同事们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位看上去很有些气质的男子,为什么总是盯着严笑,难道他对严笑有什么想法?
连偶尔出来巡视的李若菱都发现了这个有趣的事情,专门将严笑拽到一边询问了一下,才知道那是个醋劲比较大的痴情男孩,不由得来了兴趣,可惜严笑完全没有将自己的事情给别人做笑料的打算,为此脑门上还吃了李经理一记弹指神通。
方正华从八点等到十一点,耐性就快要耗光了,严笑终于下班了,换上了平常的广告T恤和牛仔裤,严笑出现在方正华面前。
方正华用力的呼了口气,似乎要将心理的郁闷全部给吐出去,看着严笑身上真正的广告衫,方正华忽然有些怀疑,自己来这里找严笑是不是有些傻?
“我们就在这里谈,还是换个地方?”严笑没有坐下,站在桌子对面问道。
“就这儿吧,没问题吧?”方正华觉得自己开始时的那种气势已经给消磨得差不多了,今天一时冲动跑了过来,在等待了漫长的三个小时之后,心里的那股热血似乎也完全退潮了,只有一种赶紧将事情说完的感觉。
严笑点点头,将肩上的双肩背包放在一旁的凳子上,自己则坐在了方正华的对面,这是一个态度,表示尊重对方平等对话的态度。
“没事,事无不可对人言,你没问题我就更没问题了,虽然我的同事们好奇心都比较重。”
方正华闻言笑了笑,原来严笑也不是总那么一本正经的,或许,那只是一种伪装。
“是这么回事,我最近听说你跟羽虹走得很近,有些在意,想问问你,你是认真的对待你们之间的关系么?”
“哎?”严笑愣了一下,似乎自己的猜想是错的,这位方正华似乎不是来吃醋的,这让严笑觉得有些惭愧,自己是小人之心了。
严笑的反应让方正华有些暗恼,难道他的出发点真的有问题?
“我的意思是,羽虹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虽然我不能干涉她的选择,但是,我也绝对不允许有心思不纯的人企图玩弄她的感情!这点请你一定要认清。”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这么说是认真的么?”
严笑正色答道,对于一个认真的男人,严笑觉得自己很难敷衍他。
“当然,我跟羽虹是青梅竹马,即使她去全家搬来海城,我也跟着来到海城上大学,你说我是不是认真的?”
方正华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严笑也暗暗的叹了口气,有时候这种维系了许多年的纯真感情,并不能顺利的转化成为男女之间的恋情,如果这种时候只有一方有这样的愿望,在旁人看来,那绝对是一个哀伤的故事。
“对谢健斌也是这样?”
“当然,谢健斌虽然麻烦,但是我也一样警告过他。”
严笑点了点头:“你对羽虹的感情确实让人感动,不过你有这份精力,不如做点更有用的事情,羽虹的幸福不需要你来帮忙打造,如果是你直接与她一起则另说。”
“你什么意思啊?”方正华莫名其妙的看向严笑,难道自己希望羽虹幸福也有错么?
“在我看来,如果你没有打定主意与她一起走下去,那么作为一个旁人,最好不要去干涉人家的生活,你这样做未必对她有好处,反过来,如果有人在暗地里帮助你获得幸福,左右着你的人生,你觉得这样好么?”
“这….这……”方正华的脑门上渗出一层细汗,自己以前一直以为,即使不能与羽虹走到一起,也希望能帮助羽虹得到幸福,难道这种想法也是错了么?!那么自己一直一来究竟在做些什么啊!
严笑伸出右手食指,用指尖在眼眉上的疤痕上轻轻的刮了刮,每次严笑兴奋或者思考的时候,血液流动一加速,伤痕上就有些痒,他的手指就会不自觉的去刮几下。
等待了一会,让方正华的情绪慢慢的缓和下来,严笑接着说道:“另外,我跟羽虹仅仅是好朋友的关系,我想应该不会有进一步的可能,所以你的想法是多余的。”
方正华有些惊讶的看着严笑,严笑的眼神很清澈,应该不是在说谎。
“呃!这样啊,看来是我多事了。可是,可是,你刚才说的那些,你觉得,觉得,怎么说呢,能给我个意见么。”
想了想,方正华还是觉得,或者从别人的角度看,更能看到真实的情况,既然严笑说是羽虹的好朋友,那么他的意见应该是中肯的。
严笑皱了皱眉头,老实说,以他的情商想要做方正华的感情顾问,基本上就是一个笑话,严笑自己也明白这点,但是严笑也有他自己的长处,那就是长于思考。
“老实说,对感情的东西我基本是不大明白的,刚才的说法只是纯粹的换位思考,作为旁人,很难真实的了解你的处境和想法,所以别人的意见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不过你既然问了,那我就说说自己的想法,作为羽虹的朋友,我当然也希望她幸福,但是却不能干涉她的生活,只能在一旁注视着她,必要的时候倾听她的想法,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适当的给予帮助,仅次而已。”
方正华思考着严笑的话,虽然很简单,但是听起来却让人安心和舒服,或许朋友就应该是这样的,但是,方正华可是一个不仅仅满足与朋友关系的人,严笑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的话还没有完。
“当然,如果你是想要帮她找一个能给她幸福的人,那就太多余了!相反,如果你坚信自己能够带给她幸福,那么就去做好了!”
仍然是一个很简单直接的想法,但是,这话却直接命中了方正华的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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