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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沧海桑田

青龙峰暗中举行宴席，四居士、五怪物喝酒喝得正酣。
“这么说来，那云行天废了？”青龙居士沈从龙放下酒杯道。

“废了。当时的情况我记忆犹新。老何，就是这个鼻孔朝天的老何。上去一拳敲晕，噼里啪啦地一顿……”小丁一高兴地手舞足蹈。

大嘴怪赵举打断道：“还什么手指游戏之王，什么意识远超一般玩家，什么……都他妈的是浮云。一个老何可以打一个连的云行天。”

“哦？”邓斌侧眼问道，“可以一个连？”

“云行天团也完全没压力，就像吃这下酒菜一样。”麻子脸陈开吃着的黄花菜炒豆芽。

和云行天短暂交过手的游大勇泼冷水道：“几位吹牛吹得有些过了吧。”

“谁吹牛谁是大家儿子。他妈的，要不是你们说留活口，那小子此刻已经轮回去了。”瘸子王新借着酒劲叫板道。

“**的骂谁？是不是觉得自己行了。欺负瘪子算什么出息，有种和老子过两手。看我不把你这死瘸子打到轮椅上。”游大勇脾气也爆。

“来就来，还真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打不死你，我就管你叫爷爷。”王新平生最恨就是“死瘸子”三个字，听闻之后掀翻桌子抬起拐杖就打。游大勇抄起椅子丝毫不惧。场面的有点像街头争霸，青龙峰的夜色别样精彩。

“两位稍安勿躁。”沈从龙不想好端端的庆功会变成了孙子局。

两人过了三招两式，谁也没占到便宜。

“够了。”邓斌吼一声道。

两人也缓过神来，就着台阶哈哈一笑。

“我就是想和王兄长切磋一下，诸位不必介怀。”

“正是正是。我一见游贤弟就忍不住想讨教几招。”

青龙居士沈从龙吩咐道：“哈哈哈，来啊，把这桌撤了，再换一桌上好的酒席。”

旁边的小道士为难地说：“老大，现在天色已晚。兄弟们出不去这武当山，没办法……”

“我不听理由。他妈的，武当就是清规戒律太多。”沈从龙也粗犷起来。

邓斌笑道：“酒席无所谓，大家都是坐在一条船上，踩着云行天往上爬的人……”

“龙老大、邓二哥，我忽然想起一首歌。”痛扁运行天的何文玉说道，“不如点起篝火，我们以歌代酒如何？”

“就你那呢几呢几的鼻子怎么唱？”打小五音不全的沈从龙想换个节目。

赵举大嘴一张道：“老何，最拿首就是那首周杰伦唱的《蜗牛》——我要踩着你一步步往上爬……”“很好，大家就踩着云行天往上爬。”邓斌当即命人点起火堆，一阵阵或刺耳、或折磨、或两者兼而有之的歌声传遍青龙峰。很多弟子梦中惊醒，更有甚者呕吐不止。

幽静的山峰中，依偎在浪在川怀中的不哭儿睡得很熟。

木屋里的林仙儿还没有睡，抬头望着空梁，心底莫名悸动。突然，她的心如刀割一般，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天柱峰，秋虫之鸣悲苦如泣。

一位白衣锃亮的道士遗世独立，一位黄素纱衣的蒙面女子闪现出来。

“你来了。”道长和蔼可亲地说。

蒙面女子道：“张真人有礼。这次前来是因为行天，他进入广寒地界了。”

“嗯。我知道。”张真人转过身，那出尘的气质让天地焕然一新。

蒙面女子询问道：“我想……”

张真人望着虚无飘渺的山峰说道：“这是机缘也是劫数。是福是祸，全在他一念之间。”

“我……我……”蒙面女子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张真人道：“不可说的不必说。”

……

照面峰广寒入口，泉水逆流而上不断冲击石壁裂缝。

“师兄，好像有点不大对头。”

天阙子微眯双眼说道：“此地原就和本派机密有关，有此变故也在情理之中。如今只希冀云行天莫要有所闪失才是。”

“这小子心眼贼多，断断不会有事的。”开光真人宽慰自己道。

广寒地界中央阵法内，云行天端坐如山。头发飘动，时黑时白。

周身三尺开外，紫色鬼火尖啸不止；头顶三寸之处，一张魔脸若隐若现。黑发之时，身涌尘光；白发之时，双目血红。在云行天的眼里千条万缕的丝线开始缠绵。那凄戾的怪叫和五音之声彼此密不可分，正如太极所生的两仪。在黑白交映生辉之际，云行天置身到时空洪流当中，广寒地界随之重历沧海桑田……

山谷之中，一位脸刺魔纹的黑衣老者哈哈大笑：“阔剑项少龙、少将军寇仲、白鹤老朽不来规、还有道门升天子，哈哈，正道四首都来了。不错，真看得起老夫。居然连这些一文不值的所谓武侠也领来了。”

“魔纹子你荼毒苍生，今日我等就替天行道。”升道子祭出宝剑道。

“魔纹子你辱我师妹，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不来规放出仙鹤道。

黑衣老者哈哈狂笑：“好一个冠冕堂皇、好一个偷梁换柱，哈哈……今日老夫拼得永不超生，也要让此间天地一同陪葬。天魔解——开！”

黑衣老者浮起身形，双臂空中摇摆成圆。一头白发咧咧摆动，赤红双目扫过仙鹤。仙鹤哀鸣一声，全身羽毛尽皆赤红。“我的鹤！”不来规痛彻心扉道，“魔纹子，你该死。”黑衣老者不为所动，赤红血色看在宝剑之上，宝剑灵气尽消，跌落下来与凡铁无异。“我的剑。”升天子怒火中烧取出两枚青色小球砸向黑衣老者……

水做的云行天不能干预过去，站在场边静静看着山外山之境的强者斗法。飞剑、仙鹤、魔眼，这些只有玄幻修真界才发生的事情清晰呈现在眼前。“这就是游戏的极致吗？”云行天心中腾起细浪，“和这些通天彻地的技能相比，什么九阳九阴的真都弱爆了。”

正邪之争还在继续，黑衣老者双腿被青色小球炸断。空荡的裤腿流出紫色的血迹。项少龙、寇仲齐声道：“不能让他放出天魔，大家一起上。”一众武林好手一纵而起，不会梯云纵胜似梯云纵。“来的正好。”黑衣老者双眼喷出赤红色光芒。

被赤红光芒扫过的武林人士立即双目赤红，转身攻击离自己最近的同伴。

“啊！师兄。”

“不，大哥你怎么……”

升道子从怀中去出一枚玉石，口中念念之词正是——“煌煌如日，纯阳无极。”场中失心疯的侠客头顶立即出现一只黑色蝙蝠。“大家不要乱，杀这些头顶有蝙蝠之人。”

项少龙退后一步道：“看来不拿点高科技，收拾不了你了。兄弟们，开枪。”

一队身高七尺长相帅气的盔甲卫兵，端着打麻雀的气弹枪站成一排。“方艾尔（音译）！”随着项少龙一声令下，处在空中的黑衣人胸前噗噗噗地出现七八个血洞。

云行天惊愕地发现这根本不是武侠之战，而是一场超越时空的大混战。“游戏里也能做出枪炮吗？若是这样原子弹呢？”

黑衣老者双手一拍天灵盖，一张巨大的魔脸凭空出现。

“啸——”

整个山谷震颤着，黑衣老者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天魔现，人间……人间崩。”

云行天平心静气和正道群雄聚在一起学习道法对抗魔音。

“并收心神，沉入丹田。心如止水，气如苍山……”

“一动一静，一阳一阴。周而循环，得常轮转……”

“太极无极，是有两仪。两仪四象，八卦金丹……”

“一粒金丹入丹田，我命由我不由天……”

云行天猛地睁开眼睛，虽然身在幻界却清晰地感觉到，这是属于游戏最高境界山外山之境的心法。任其一生光阴蹉跎，宅男所求的不正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洒脱和自由吗？

正道群雄虽和升道子唱诵心法，但毕竟是临时抱道腿。天魔的尖啸还是让第二重境界的人心胆破裂而死。

“这样下去天魔会吸收我们的精气幻化而出的。”寇仲焦急地说。

项少龙摘掉耳塞道：“天魔若是降临，整个人间也就都完了。”

“贫道却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升道子甩出一枚果核，果核一到空中扩大成金色光晕罩住四人，“山外山之境本就是人间至尊，也是大同世界的观究对象。如果同一时间死伤超过二人，大同世界必定过问。到时见人间行将疾苦，他们或许会出手相助。”

坐在项少龙身边的云行天听完这番，话如井底之蛙跳到了马路上——总算看到了真的吉普车。山外山之境可以御剑飞行畅游五湖；山外之境，只能一掠二丈；山中之境，岂不是不入流吗？云行天想到这里傲气全无地说：“移形换影也算不得什么传说？”

项少龙沉声道：“我们死在这里，能不能让那里的人出手还是未知之数。封建社会的人命还真是不值钱。”寇仲叹了口气：“我等就死给他们看吧。”

四人内力一合，构造出四象阵法。

升道子面南背北最先道：“玄武——”

不来规道：“白虎——”

“青龙！”

“朱雀！”

魔脸吞噬了光晕外所有生命痕迹逐渐变成一只巨大黑色饕餮。云行天看见熟悉的怪兽，心里不由地想起冷刻舟的剑法来。两者之间最好别有什么关系，否则……还真不好办。

四人生命同时消散，一声轻咦从阵法中央里传出。

“哦，原来是这样。你先呆在这里不要动？”

云行天心里说：“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李千秋？”

巨大的妖兽乖乖地趴在云行天身边，盯着阵中央的七彩光柱一动不动。没过多久，一位托着黄葫芦的小道童从光柱里走了出来。

“奉大同法则，将你封印了。人心变恶之时，准你吞了此天地。从今日起，此峰名为天柱，天柱崩塌之际……咦，”小童子盯着饕餮脚边的云行天喝道，“还不出去！”

……

没有目睹山谷如何成为广寒地界，云行天急速穿越光阴之河。

四周依稀可以见到一代又一代武林强者。他们没有背负血海魔功、也没有接受终极任务，在这天魔旧地各有所获。当然也留下了许多的心得……最后，水幕云行天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九阴真经、九阳神功、易筋经……这都是什么啊都！”年轻的胖子顶着肚子，一掌拍断风化不堪的石碑，“老舅又把我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