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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幡然醒悟

老李辗转获得梯云纵大摆筵宴，行天镖局里觥筹交错杯盘狼籍。
……

云行天吃过午餐漫步校园。正值毕业季，一场场惊心动魄的爱情落下帷幕，大概满足四年寂寞之外，似乎什么也没留下。少了往日的莺歌燕语、恩爱甜蜜，徒增几许慷慨激昂、踌躇志满。

“一宅三年云行天？”

云行天目光缓缓抬起，湖心亭内一对男女。男的小肚腩，女的近视眼。

“原来是佳美，你们好。”

李佳美拉着男子拦住云行天道：“行天，毕业之后我和超猛就结婚了。”

“哦，恭喜。”

李佳美撒娇道：“超猛，云行天是我高中同学、也是我大学学弟。呵呵，他高三的时候复读一年，才考到我们学校的。”

王超猛挽住李佳美的手说道：“云行天是吧？这周六我和佳美在乐丰饭店举行婚礼请你一定来。”

“这个……我恐怕没时间。”云行天回避李佳美的目光。

王超猛不屑道：“你的时间很珍贵么？比苏电董事长柴俊达如何？”

“哇塞。老公你太棒了。柴俊达先生是我暗恋的偶像呀！”李佳美抱紧小肚腩兴奋道。

“这个……”云行天犹豫会儿道，“我真的很忙。”

“行天，你要上上心了。女人女人追不到，身体身体也不行……”李佳美忧心忡忡地说，“婚礼上有很多大龄女士。学姐我可以免费帮你牵线。”

王超猛搂着李佳美的纤腰道：“一定要来。”

云行天坐在凉亭里望着水塘里的游鱼。“这位同学，我们……”一对情侣哀怨地站在亭外。“对不起，我约了人。”云行天敷衍一声继续享受午后时光。不懂事的情侣迟迟不肯离去。

“十分钟之内出现在湖心亭。”“多少？”“一百。”

云行天倚在石柱上继续惬意。不一会儿，黄衫丝袜皮靴的刘诗诗风火赶到，心存侥幸的情侣不甘地离去。刘诗诗长出一口气道：“什么事情这么急？”云行天让开身边的空位道：“陪我看鱼。”刘诗诗玉臂搭在云行天肩上道：“呵呵，比起看鱼，我更擅长吃鱼。”云行天忽然歪着头栽在刘诗诗怀里。

“喂喂喂。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刘诗诗板着脸道。

云行天仰视道，“你真的很美。”刘诗诗猛地起身道：“想吃我豆腐？姐是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迷惑的。”云行天哎哟一声揉着脑袋说：“你怎么这样？一点也不懂浪漫。”刘诗诗撅嘴道：“少跟我来这套，浪漫可不止这价。”

云行天拉住刘诗诗的手深情地说：“其实我有个大买卖……”刘诗诗美目一转道：“什么买卖？快说快说。”云行天盯着后者的眼睛直直地说：“做我女朋友吧。”刘诗诗抽出手冷道：“切，你不是我的菜。”“周六有场婚礼你我假扮恋人出席。事成之后……”刘诗诗竖起巴掌，云行天侧身抬手。“躲什么躲，我的意思是说五千，不许讨价还价。”云行天心跳道：“一言为定。”

……

晌午十分鹰愁涧人潮涌动。

“不能让柳林帮一家独大，大家团结起来拼了。”

“独霸副本资源，这让我们散人玩家怎么活？”

百步穿杨孙升野蛮行径加上红帮暗中点火，终于酿成数百玩家合力围攻柳林帮众。柳林镇各帮派之间的积怨也随之爆发。

“大哥，孙升兄弟……孙升已经饮恨。”寻花问柳刀苗银传话道。

“帮主。城东十三飞鹏、城南笑面狐狸已经赶往鹰愁涧。”文衫客墨绿严肃地说，“宋成何燕恐怕很难抵挡。”

快剑手余泽成沉着脸说：“你和苗银马上调城中所有弟兄赶往鹰愁涧，我亲自去趟枫林镇请修罗剑罗胜天来助拳。我就不信，这群赤脚的能翻天不成？”

墨绿苗银带领五十好手直奔鹰愁涧，余泽成快马加鞭赶往枫林镇求援。闲散玩家同仇敌忾，柳林帮危在旦夕。

“云镖头安好。”来人虎背熊腰自称金翅大鹏康林，“我十三飞鹏素仰行天风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客气话就免了。”云行天抬手道，“有何贵干？”康林笑道：“云镖头快人快语，在下也就直说了。如今群雄火并柳林帮，行天镖局恐怕很难置身事外。十三飞鹏不忍云兄等人无辜受累，特来劝诸位弃暗投明。”

吕高冷哼一声道：“说客。”老李翘着二郎腿道：“少年，按辈分说你应该先给爷爷跪下。”冷刻舟站在云行天身旁一言不发。

“康森……不，康木……也不是，你叫康什么来着？”云行天问道。来人气得浑身发抖道：“康林。”云行天豁然道：“对，康林。我镖局缺个抗旗的你有兴趣来吗？工资待遇你开，不过要是太高，那边的矮子可能会有意见。”

吕高狼顾道：“这块头举旗真不错。一月三十，不供食宿。”

“哼！云镖头不听良言早晚后悔。告辞。”康林踱步欲走。

“且慢——”声音刚落，一道蓝白身影一闪而过，长剑已然搭在康林肩头。云行天站起身道：“康森……不，康林，千万不要乱动。我这位兄弟脾气残暴杀人不眨眼。”康林肩头如有万斤巨石落下，背后好像是座千年冰山奇冷。“云镖头，你快劝劝这位仁兄……”

“今天天气真冷。”“老人家回去睡觉了。”“你们两个等等我。”云行天三人插科打诨，康林双腿发麻道：“云镖头且慢——你回来呀。”

没用多少时间，康林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折磨，瘫在地上哀求道：“扛旗啦，扛旗……”云行天慢步走出道：“康森，不，康什么来着。”“康林。你快请这位大侠离开吧。”冷刻舟收回长剑站到云行天身旁。“既然同意加入行天镖局，你得换个名号。金翅大鹏四个字太大，你不如叫黄翅虎。”“康林知道。”

“请问行天镖局云行天在吗？”

康森迎上前去问：“有何事？”

“咦，你不是金翅大鹏康林么？”来人惊奇道。

“竟然鬼头刀彭春，快请快请。”

彭春玩味着康林的笑容感觉不对劲：云行天高居首座，身后站着蓝白衫剑客，右手边枪叟老李，左手边强盗吕高，四人表情各异目标却一致。

“这位是？”

“新到的镖师吗，鬼头刀彭春。”康森很快将其拉下水。

“我想这中间有些误会。”彭春握着刀柄冷道。

云行天扭头问道：“有几层把握留下活口？”冷刻舟摇头道：“一层都没有。”“那不用你出手。康林、吕高帮他好好补一课。”云行天放话道，“别弄死就成。”

……

修罗剑罗胜天三十多岁有点络腮胡子。

“余帮主不是我说你，你也是四海的老手。怎么连一个小小的柳林镇都看护不住。”

余泽成谦逊道：“是我一时大意了，还望老弟帮衬帮衬。”

罗胜天回首对五十铁骑道：“同样的镇子，为什么我能培养出五十高手，你就弄出几个酒囊饭袋。记住，看人要靠脑子，不是靠脚趾。”连番训斥，余泽成恼得三握剑柄。

“好了，该办正事了。”罗胜天嘴瘾过够道，“镇子里还有什么老弱病残么？有的话一并叫出来我看。”

余泽成想了想道：“来人啊，快去请光头太岁云行天。”

不大一会儿，云行天领着众人前来。

罗胜天坐在马上大笑道：“老头、矮子、病号、秃头，也就那个拿刀的勉强凑合。”余泽成一见金翅大鹏康林、鬼头刀彭春吃惊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镖局？”康林苦笑着道：“我们也是刚刚幡然醒悟弃暗投明的。”

“蹦废话了。速度随我杀往鹰愁涧。”罗胜天带领手下狂奔道，“你们好好观摩下我的战法。”云行天飞身上马道：“康林彭春，镖局财力有限，有劳你们步行追赶了。”“随后就到。”“随后就到。”

鹰愁涧外围一场血战接近尾声，数百玩家车轮战耗尽柳林帮精锐。战到此时，何燕鞭子断裂只剩三节，宋城右臂血肉模糊，墨绿盘坐在地脸黄如蜡，寻花问柳刀苗银尸骨无存。

笑面狐狸于依依道：“摩天鲲鹏大哥，你留下这三人做什么？”摩天鲲鹏一揽纤腰道：“这叫钓鱼。”于依依捏开咸猪手道：“这条大鱼就是余泽成吗？”摩天鲲鹏见峡谷尘土飞扬道：“柳林帮的增援到了，准备落石——”

罗胜天一骑当先突将出来道：“修罗剑罗胜天在此谁敢造次？”摩天鲲鹏一摆手道：“放。”三颗井口粗的巨石翻滚而下，罗胜天带来的骑兵一死十伤，余下均被堵在峡谷之中。

“本来想钓鳌鱼，结果来了条鲶鱼。”摩天鲲鹏道，“兄弟们上。”于依依带队围杀罗胜天。罗胜天大喝一声，脚踩七星步，剑走龙雀诀，迎上众人杀将起来。见众人拿他不住，于依依挺身一掌，罗胜天一剑刺来。于依依撤掌出脚，罗胜天龙剑回斩。剑光浑圆，若有剑鸣。于依依道一声好，变掌成爪握在剑刃。冷眼一横，罗胜天双手持剑狠狠一转。一阵金玉之声，于依依双手完好无损。“天蚕手套。”罗胜天色变道，“接龙雀纷飞。”旋转的剑刃面前，于依依把持不住松手后撤，罗胜天冷笑道：“往哪里逃？”

“莫怕！”“姑娘莫怕!”“泼汗休狂！”

三鹏前来助阵。罗胜天气焰腾腾道：“一起来吧。”左路浮水鹏腿法不断，右路雷霆鹏棍法如山，正面笑面狐狸摩天鲲鹏两人配合默契。罗胜天长剑摆开，龙吟鸟叫渐入下风。“修罗剑不过如此。”于依依道。一招激将，罗胜天怒失冷静被浮水鹏连续三脚踹飞出去。罗胜天拄剑站立道：“好手段。”

玩家见罗胜天摇摇欲坠，捡便宜之心大起，三三五五慢慢横移过去。

“罗胜天呀，枫林镇枫林帮的帮主。”

“这身上的好东西肯定不少。”

“那是自然，这小子的剑一看就不是凡品。”

咔嚓一声巨响，峡谷入口处尘烟弥漫，一道蓝白身影又高又冷。鬼头刀彭春快步走到罗胜天身边横刀护卫。

“老彭，你瞎了吗？”于依依不解地问，“你到底帮哪边？”

云行天、李卫东、吕高三人品字形站定。彭春扶着罗胜天退到冷刻舟身后，余泽成赶来给伤者喂药。康林大叫一声，高举行天镖局大旗道：“云兄，我来晚了。”

十三飞鹏眼珠子掉了一地，摩天鲲鹏道：“老三，你怎么了？脑子秀逗了么？”

“怎么回事？你怎么加入镖局了？”

折翅小鹏可怜道：“三哥，我们说好的霸气呢？”

云行天上前一步对着群雄拱手说道：“认识下，我是云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