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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黑角新生

战争过后，留下的往往是满目疮痍。兰托河岸可以修复，被洪水淹没的黑角驻地谁能让它恢复原样？溺死在水中的黑角战士又有谁能赐予他们第二次生命？
血蹄、星眼两部的援军暂时驻扎在原先的半人马营地上。此刻，三位酋长围坐在一处篝火旁，两个横眉冷目，一个劫后余生。

洛林·符文刚刚来过，同时还带来了一份名单。当然，是口述的。

整个黑角部落包括战前被送出去的部分老幼在内，共两千八百四十三人生还。（牛头人全民皆兵，除去太小的新生儿和实在拿不动武器的老人以外都走上了战场。）其中图腾战士三百三十人，幼子两千一百二十七人余下皆为长者。

听完洛林的报告，格雷·黑角更加苍老了几分。如今的黑角部落虽然暂时还没有灭族，但由于人数太少，再无法在凄凉之地生存。等待他们的只有被分配到其他部落，从此消散在历史的长河中。

但那么做的前提是黑角并没有背叛大地母亲！刚才战场上发生的一切促使两族疑虑丛生。现下局势稳固，自然要弄个明白。西恩·血蹄一反常态，冷冷的质问：“格雷！三天前你的传令兵骑着黑龙来报信时我就感觉不对头，但情况确实紧急，所以也没多想，匆匆集合部落所有战士赶来支援。结果却亲眼目睹，亲耳听到这一系列的事情！”说到这，一身棕色毛发的大个子已经是疾言厉色，大喘了几口气，之后郑重其事的说道：“黑角酋长，我以第十九代大地母亲使者的身份要求你把整件事情一五一十的讲清楚，不得有丝毫隐瞒！”

“大地母亲？哼，正如你听到的和看到的。是我让族中战士决堤兰托河，引发了洪水。也是我亲口发誓，从此再不信仰石母。不错，按照牛头人的族规，我格雷·黑角就是传说中最卑鄙下溅的背叛者！你想怎么样吧！划下道来，我统统接了！”

“你！”西恩再次强压下怒火：“我看在你损失惨重，神经错乱的情况下，再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最后一次！”

格雷长叹一声：“没什么好说的，西恩，你自己决定吧。”

“等等！西恩！我有话说！格雷，你告诉老哥，是不是黑龙用魔法迷惑了你？快说啊！”弗伦·星眼一把按住就要暴起揍人的血蹄酋长，焦急的看着格雷。

“魔法？要不是黑龙，我黑角部落早就灭光了！之后就轮到你们！这些高尚的朋友们舍身相助却从来没有索取过什么，现在让我往恩人身上泼脏水来洗刷自己？我是牛头人，不是恶毒的半人马！更不是虚伪的夜精灵！要打要杀，我格雷·黑角一人承担，莫再多言！”

篝火边陷入一片死寂，许久之后才传出一声叹息。

再看罗云凡那边……奥青天正要轧了罗世美？

“罗云凡，你越来越有主意拉。看来从此以后，本公主要反过来叫你一声主人喽，嗯？主人～”小妮子看也不看躺在地上流泪的某黑炭，仔细的玩弄着自己的爪子。

“妮妮，你能不能听我解释？我真没想到会跟半人马可汗决斗，更没想到兰托河会决堤。这些都是意外，绝对不是存心设计的！”

奥妮继续玩着爪子：“谁说我是因为这两件事怪你的？我的配偶以一敌五还占尽上风，本公主骄傲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再说兰托河决堤也是情非得已，况且正好将黑角部落倒向我们这边，更是大功一件。”

“……那究竟是为什么啊……”罗云凡悲催无比。

奥妮终于不再折磨那双爪子，低下头就那么怔怔的看着罗云凡，直到对方心里发毛才悠然开口：“那就给我的将军大人提个醒。嗯，纳莉丝看你的那种眼神，本公主怎么这么熟悉呀？”

“什……什么……眼神？”某龙开始结巴。

“咳，很好，事到如今还敢装蒜。那就明白儿告诉你，她现在看你的眼睛就跟本公主当年看你的眼睛一模一样！罗！云！凡！你可以瞑目了！”

炎爆还是那个炎爆，猪头还是那个猪头。

正是：一家欢喜一家愁，世事多烦忧，三两意，一壶酒，聊以消愁。咳……装逼了，而且还不应景……

第二日，黑角部落的老幼被图腾战士接回。家园变成汪洋，不少人都流下了伤心的眼泪。在格雷·黑角的安抚下，进入暂时驻地。洛林忧虑万分，族人是接回来了，但之后恐怕再难有相见之日。他族的孩子一旦被分配，之后就会接受催眠似的教育，借此让他们完全融入新的集体。可有些孩子的父亲还健在啊！作为致死追随格雷的图腾战士，忠诚和荣耀不允许他们改换门庭！自己等人究竟会得到一个怎样的结果？孩子们又会有什么样的未来？会不会遭到唾弃？谁能保证背叛了大地母亲的牛头人还能分享族人的爱和包容？最重要的，那个男人，他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牛头人近两千年的历史中背叛信仰的仅此一例！他会不会遗臭万年？不行！自己绝不能看着一心为了部落的兄弟受到任何不公正的待遇！得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黑龙，只能去找黑龙了。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做的更加彻底！如果能得到正神的庇护，背叛“邪神”也会被后人接受。黑角部族也可得以保全。洛林越想越觉得可能，急忙朝黑龙所处的位置赶去。

“奥妮克……希亚公主，呼……呼……我有重要的事想和您商议！”

奥妮有些惊异的看着跑的气喘吁吁的洛林，这个人她并不认识，乍然听说对方有要事相商，小妮子习惯性的看向罗云凡。顶着个焦碳头，罗云凡在一团团烟雾中传音。

“可敬的勇士，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本公主商议？对了，格雷酋长还好吗？”

“非常不好，大地之女。事实上我这次要说的事情也正关系到酋长乃至黑角一族的命运。公主，请您一定要帮助我们。”

命运？难道是！奥妮立刻反映到信仰的方面，果断答应下来：“黑角拯救过我最优秀的部下，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全力相帮。”

洛林大喜！急忙说道：“公主，请接受黑角牛头人的信仰吧！我们需要大地之王的庇护！”

“你……能代表整个黑角部族的意志么？”奥妮的声音有些颤抖，由不得她不激动，真成了可是大功一件。

“没有问题，族内剩下的都是孩子和绝对忠于酋长的人。酋长为了黑角和战友背叛了大地……石母，一定会遭到无法想像的惩罚。为了维护他，我们这些劫后余生的人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洛林掷地有声。

“很好，父王曾经说过，他愿意接受任何一个大地子民的信仰，并永远庇护他的信徒。勇士，你回去告诉格雷，让他准备好接受大地之王的恩赐！本公主可以承诺，作为第一支外族信仰者，黑角部落一定会恢复当年的鼎盛。”奥妮松了口气，郑重的回答道。

“赞美大地！我这就去通知酋长和族人。”洛林大笑着匆匆离开。

罗云凡趁机求情：“恭喜公主立此绝世大功！看在大地的面子上，属下知错了！原谅我吧。”

奥妮忍住笑意，撇过头娇叱一声：“懒得理你。”

“呵呵，这就算是没事儿了哦。对了，妮妮。兰斯洛特下午也会带着另外三个部落到来，届时想在十多万牛头人战士的包围下保住黑角部族绝不是咱们可以做到的。你既然答应下来，应该是有什么后招吧？”罗云凡轻松了许多。

“没有。”小妮子如此直接……

“怎么这样！”霹雳降下。

“哈哈，骗你的，当然有啦。也不看看本公主是什么龙。”奥妮戏虐的看着一脸傻像的某人，从空间戒指中费力的抽出一根五米长的巨型图腾。图腾周身雕刻着无数复杂美观的龙语铭文，顶部被精心打造成一头振翅欲飞的黑色巨龙，正是耐萨里奥的缩影。

感受到图腾柱上无时无刻散发着的龙威和大地法则，罗云凡此时只有一个念头：“神器！这根图腾柱绝对是还在传说级之上的神器！”

“看傻了吧！告诉你大木头，这根图腾柱一旦与某位信仰父亲的牛头人酋长结合，立刻会使那个人得到父亲一成的龙威和法则之力！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那个牛头人会瞬间拥有巨龙巅峰的实力，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坚定的信仰和那人的血脉将从此成为这把武器的钥匙，只有两者结合，才可以完全发挥出它的力量。否则只是一根坚硬的石柱罢了。哼哼，可惜龙族不能使用哦～”

罗云凡丝毫不羡慕，这种靠外力得到的力量不过镜花水月，逞一时之威而已。只有自身强大才是真得强大。不过牛头人受种族寿命的限制，注定不会诞生神级。能得到这把武器倒也琴瑟相合。有了安全保障，罗云凡开始轻松的跟小妮子玩笑起来。

暮色降临，石塔、迷雾、梦言三个部落的大军终于到了。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格雷·黑角和他的部族将在明天清晨得到应有的处置。此后，洛林·符文东奔西走，直至天明。

一夜处于软禁中的格雷得到洛林的消息后并没有反对。或许早在他决堤兰托河时就曾往这方面想过，又或许罗云凡等人的鼎力相助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如今，他决定接受黑角一族的命运。

骄阳升起，五个牛头人部落汇聚一堂。在数十万双眼睛的注视下，格雷·黑角被缓缓带到一个巨大的干柴堆前。五位酋长人手一个火把，围成一圈，沉默不语。

格雷用眼神向曾经的战友们道别，之后站到柴堆上。

就在火焰燃起的那一刹那，四头黑龙突然飞到格雷上空。

奥妮庄严的声音响起：“格雷·黑角。你愿意成为大地之王——耐萨里奥最忠实的信徒，承诺永不背弃他的光辉吗？”

在所有人惊讶的注视下，烈焰中传来大吼：“我愿意！并且在创世神的见证下发誓！黑角一族将永远信奉大地之王耐萨里奥，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随后，一根散发着无比威严的巨型图腾柱出现在奥妮身前，并且缓缓降下。

“黑角将迎来新生。”格雷平静的接住巨龙图腾，一把扛在肩上！

烈火瞬间驱散，格雷三米高的身躯猛增到四米，一股强烈的气势爆发出来。

下一瞬，相隔数万里之遥的黑龙领王座峰上响起巨大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