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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章

按照我多年的经验来看，潘蕊是喜欢你的。大春手里拿着一本申论对我说。“你有个狗屁经验，你的经验都是从毛片里得来的。”我说。
大春嘘了一声，然后小声说：你丫是不是爱上她了。我的心忽然间抖了一下，有一种被别人看透内心的感觉，我急忙辩解说：“孙子才爱上她了。”大春不再说话，电脑里的游戏仿佛停止，我坐在椅子上，满世界都是潘蕊的影子，我从来没有如此思念过一位姑娘，大春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你思念一个姑娘，而且没有掺杂着上床的念头，那么说明你爱上她了。”我认为大春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我想大春能说出这样的话，应该得益于他是在毛概的指导下看的毛片，从而将腐朽化为神奇。我干脆不玩游戏，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夜色渐浓，大春开始复习行测，我则久久不能入睡，窗外的雾气更浓，在路灯的照耀下，潘蕊硕大的影子投在窗前，美丽无比。

一早大虾为我们带来了丰盛的早餐，油条加豆酱，还有六必居的小咸菜，外加几个卤蛋。大虾手舞足蹈的告诉我和大春，他做成了一个大单，提成便提了两万。我和大春祝贺大虾提前进入万元户行列的同时，希望他能在奔小康的路上解决我俩的温饱问题，大虾拍了拍胸脯，甩给我和大春五千。大春无耻的一笑，将钱收到手里，然后对大虾说：我还想买个手机。

大虾的家是农村的，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但经济并不宽裕，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常常会帮助大虾，但都做得不留痕迹，没有让大虾感觉到任何同情的成分，其实大虾还是有感觉的，但他爸爸有病，只有妈妈一个人种地养家，所以他也没有拒绝我们的帮助，这次有机会向我们回报，当然是十分大方。我踢了大春一脚，然后对大虾说：“这钱算我和大春借的，我或者大春有了钱就还你。”大虾点了支烟，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如果你俩把我当兄弟就不要提借钱的事情”。看得出大虾这次是认真的，我便没有说下去。

大虾的成功让我燃起了奋斗的烈火，机会总是留给善于寻找机会的人，大虾的成功为我和大春指明了方向，大虾正襟危坐的接受我和大春的膜拜，他将烟掐灭，眼睛望向窗外，然后对我和大春说，成功是需要代价的，但无论怎样，我现在有钱了。

我说不就卖个保险吗，至于说的那么凶险吗，你丫是出卖灵魂还是出卖**了？大虾没有回答，只是苦笑一下，眼睛仍然望着窗外，大春此刻陷入发呆状态，屋子里静悄悄，偶尔能听到大春放屁的声音婉转而悠长，中间还掺杂战斗机坠落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们去喝酒吧，好久没有吃花姐的溜肥肠了。大春提议说。大虾站起身来，高兴的说：我请。走出公寓的大门，大虾向我和大春展示了他的新车，一辆摩托。这是大虾心仪很久的东西，上大学的时候，大虾说在他们村只有村长家里才有摩托，而且是张柏芝做广告的那款。我和大春坐在摩托车的后边奔驰在城市的街道上，人们侧目而视，但由于速度过快，大家还没来得及报警，我们已经顺利到了花姐的饭店。

大春阔气的点了溜肥肠、炖肥肠、干煸肥肠和凉拌肥肠，青岛啤酒要十二块一瓶的。杯瓶交错，我们每人喝了五瓶啤酒，大虾忽然提议改喝白酒，因为他觉得啤酒没有什么味道，我和大春虽然有些头晕，但脑袋还比较清醒，都说早他妈该换白酒了。

花姐开了三瓶一斤装地产白酒，我提议祝贺大虾淘到第一桶金，大春也附和着说。大虾激动的流出眼泪，欲言又止，最后红着脸说：“话都他妈在酒里”。酒瓶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我们三猛烈的喝酒，同时用余光偷看着彼此，一会大春便扔下酒瓶冲出门外，我和大虾仍然继续喝掉剩余的白酒。酒喝完的时候，大虾开始变得语无伦次，我不清醒的听，他不清醒的说，慢慢的我睡着了，再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头像裂开似的疼，胃里翻江倒海，我的邻床躺着大虾，他已经好了许多，但正在输液。一会我感觉天花板开始旋转，胃里的食物开始向上涌，于是便控制不住的吐了出来，大春慌忙跑过来帮我清理污物。慌乱中，我想起一件事儿，便不顾难受的抓住他，大春说：你丫别动，有什么事儿吐完再说，我说不行，我现在就得知道。接着又吐了一口，这口是胆汁，绿绿的，喷了大春一脚，一会头又开始晕了起来，但一只手还紧紧抓着大春，大春似乎知道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将耳朵贴在我的嘴边，我努力的使劲，尽量使自己能够发出声音，但声音仍然很细小，大春脸上表情严肃，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我终于从嘴里蹦出几个字：剩下的肥肠打包了吗？

我和大虾被注射了一管葡萄糖，在医院里躺了一夜才出院，大春搀扶着我俩，在医院的门外，大虾挺直了腰板，然后张开双臂对我和大春说：哥们要去创造财富了，在哪里……，大虾指着市中心的方向继续说：我要在哪里买到房子，我要娶到最美丽的女人做老婆，我要……，大虾连续说了四五个排比句，并且呈升次幂排列，一时让我和大春以为他要去做市委书记。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敬佩起大虾，在这个炎热的夏天，没有一丝的风，人们都在忙碌自己的生活，大虾为我勾画出了伟大的蓝图，也许不会实现，但仍然让我的心里有一丝冲动，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理想对我来说就像是学生证，是只有在学生时代才有的东西，小学的时候还有，初中的时候也有，甚至大学的时候也曾有过，但一旦走进社会，我开始不知所措，之前认为一切都会顺理成章的成为现实，而现实是我顺理成章的贫穷了，并且无力改变。大虾英姿勃发的跳上他的摩托，发动引擎，消失在我和大春的视野。我伸了个懒腰，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