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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男女有别

如果说这时聂华的惊讶更多是因为变化太大的话，那么当他给姐姐抹上一层淡淡的粉底之后，即使是一向眼光挑剔的他也不得不承认，姐姐现在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丽少女了。虽然聂荌远非人间绝色，但合适的发型与适当的梳妆却令其成功地扬长避短，将其原本深敛于内的青春活力之美一下子发散了出来，即使是一向不控萝莉的聂华，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姐姐很诱人，尽管只能远观而已。没办法，身长八尺的长腿萝莉实在令怪蜀黍们很有压力
可是聂荌对此却并不清楚，因为屋里只有一面巴掌大的小铜镜，直到她出去走到河边一照，才知道自己的变化有多么巨大。不过，虽然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但聂荌却也很快就感到了不小的压力。毕竟这个年代的华夏人无论男女都是要将头发盘起的，只有蛮夷才会披发；而且聂华给姐姐准备的粉底是反复精制而成的小米粉，虽然原料便宜，但若算上人工，成本其实相当高昂，在市场上的售价比珍珠粉还高，用在提倡俭朴的墨门弟子身上，似乎不太合适。

若是那些人好好说，聂荌也许会接受他们的意见，但是其中不少家伙自以为占据了道德上的制高点，不但在言语上对聂荌大肆抨击，还渐渐将攻击的重点转移到此事的始作俑者聂华身上。其实大家都清楚，他们不过是嫉妒聂华匪夷所思的功绩与其在夫子心中的地位，而乘机借题发挥罢了。

聂荌的性格刚强，简单来说就是吃软不吃硬，加之现在又正是最为叛逆的年龄，在那些卫道士们的唇枪舌剑下，她反倒愈发我行我素起来，不但依旧“披头散发”招摇过市，各式粉底也挨个试了过去，反正家里现在又不缺钱。后来聂荌更是大胆地穿上了弟弟找人定做的丝袜和文胸，将其傲人的身材充分凸显出来，结果就连那些卫道士中也有不少家伙给刺激得鼻血长流

这件原本的小事由此迅速升级为一次几乎将整个墨门牵涉进去的大讨论，直到墨子被惊动后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事态才渐渐平息下来。由于聂华的竭力辩解，加上墨子也不是不懂男女有别的道理，墨门的女性弟子从此有了较男性更大的自由度，而且也不像男子一样必须无条件地参与体力劳动，尤其是那些重体力劳动项目除非女弟子本人坚持，以后将不对她们开放。而对于那些“奇装异服”与脂粉等化妆品，墨子基本都持“不提倡，但也不明确禁止。”的轻度排斥态度，但文胸与女裤则被其大加称赞，因为其大大方便了女性出行和做事，很符合墨家思想中的“实用”原则，披发则因为利弊参半而没有置评。不过，令大家都没想到的是，墨门由此产生的一些变化却意外地令其一贯令人尊敬但在士人眼中颇为无趣的对外形象大大改善，使得墨门的发展更为迅猛

在这次风波当中，聂华不但一口气将墨门女性阵营的声望刷到了崇拜，而且充分锻炼了自己的口才，从此开始将鬼谷门的纵横捭阖之术与善于摆事实、讲道理的墨辩融为一体。另外，聂华也是在这次事后才想起自己当初的一个念头，专门拜访了师兄告不害。

“是小师弟啊，快请进来。”，告不害虽然此前与聂华没什么交情，但年龄这么小的同门总共就两个，而聂政虽然年纪小，却是以武力闻名的，因此看到聂华瘦小的体型与俊秀的相貌，只要不是白痴，都能确认他的身份。

“小师弟你可是稀客，今日来访，莫非是夫子”，告不害满怀期待地试探着问道。聂华虽然年幼，但他的贡献墨门之中已经无人不晓，而他受到墨子前所未有的喜爱这一点也是人所尽知，见他今日突然造访自己，告不害立刻就以为这是墨子的意思，想到自己加入墨门的初衷即将实现，告不害顿时心中火热。

但聂华立刻就给他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摇头道，“非也，只是素闻师兄大名，一时起意过来看看罢了。”

告不害不免有些气馁，但面上还是非常客气，还留聂华留下吃顿便饭。告不害在墨门第一代弟子当中，大概是最为注重生活质量的一个，家里的伙食相当不错，聂华此来也不是几句话就可以结束的，自然正好享享口福。

“听夫子说，师兄很想做官？”，聂华手抓一只香喷喷的鸡腿，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这种话若是其他人说出来会被视为人后说是非而被鄙视讨厌，但以聂华现在的年纪，最多也就算是童言无忌而已。

但告不害却不敢将桌子对面的这个小子当作一般小孩，马上冠冕堂皇地答道，“师兄我当了官，才能做更多利民的实事嘛！”

“可是夫子说你这人从来都是说一套做一套诶”，聂华仗着童言无忌的优势，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这个那是以前，师兄现在已经改了，最近这两个月做的好事比谁都多，小师弟不信可以出去问问。”，告不害偷偷擦了擦汗答道。

“呃，这我也听夫子讲过，但他说你才行义两个月就弄得人人皆知，实在太过功利，必定不能持久诶”，聂华再次毫不客气地打击道。

聂华此话一针见血，对告不害的心理冲击着实不小，他在沮丧的同时也有一点迷茫，“难道我投入墨家以谋取官职的决定是错误的？可是墨学是天下第一的显学，怎么看也比去儒家有前途”

注意到告子神态的变化，聂华也暗自留心，生怕打击过度将这位历史名人给赶出墨门，连忙换了语气肯定道，“不过夫子也说，告子师兄你虽然只说不做，但总比那些既不做也不说的要强，而现在各国的官吏能够不损害国家，就已经很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