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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难得一见吕馥慧

上野公园同我们国家的许多公园一样，常常是人满为患，尤其是节假日，工作六天的上班族们，都想这一天趁子休息，携儿带女或者陪同家人，到公园走一走，亲近大自然，放松一下自己。
所以这一天，公园出入口处，那人多的比肩接踵，如同赶庙会……

另外有号称文化森林的上野公园，周边有明珠一般耀眼的一大批文化殿堂，按顺时针方向，它们顺序是：东京国立博物馆、国立科学博物馆，国立西洋美术馆、东京文化会馆、日本艺术院、上野之森美术馆、东京艺术大学、黑田清辉纪念馆、东京都美术馆……所有这些都是文化人，美术工作者出没的地方，他们一有机会就要到这些文化殿堂内转一转，对他们来说那也是很惬意的事，是一种艺术享受啊！

正因为此，他们在这里遇见，只身一人，来东京学画的吕馥慧也不奇怪。只是让王盛烈没想到……不无遗憾的，又错过一次相识相见的机会。

说实话，从打盛烈知道吕馥慧这个名字起，盛烈对吕馥慧就有一种……是好奇？是艳羡，还是倾慕……有一种说不好的怪怪的感觉，他就想何时能见见这位在她心目中，有着传奇色彩，能单身一人，东渡扶桑，学画画的年轻的女学生。

今天他又听说了，而且就在这公园里，所以他不能不问上一句：

“你们见到吕馥慧了？那么巧？什么时候碰到的？”

“就在碰见你们俩之前，在通向美术馆的那条岔道上。”王言大说了一句。

“是吗？……我很想见一见你们这位女同学，不知为什么她让我……现在还能找到她吗？”

“那，上哪找去，公园这么大！人又这么多！再说现在人在不在公园也很难说……”

“噢……”

王盛烈很失望。一想，王言大说的也是，只好放弃找吕馥慧的念头。

“你们见面都谈些什么？”稍停了一会，王盛烈好奇的问。

“还能谈什么，无非是互相问问学习情况，生活情况，其实到这里学习的人都一样，大同小异……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就没谈你们相思之苦！”王盛烈取笑了一句。

“咳，哪好意思！举止潇洒长的又英俊的康明瑶都不谈，我算老几……”

“王言大，你能不能不把我拉进来！我哪地方得罪你了，听你那话，就好像我是你的拦路虎绊脚石！有我在你好像永无出头之日！”

康明瑶听王言大这句话，气的有点义愤填膺。

王言大一听笑了，“我就那么说说，你看你……用得着鸡皮酸脸说这么多……”

两个人好像都在生气，又都好像故意做出来给对方看似的，之后谁就都不想说什么。

王盛烈见此情况，有意缓合一下气氛，故意的说道：

“那你们……岂不是又错过一次异地相逢透露心声的机会！要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过后想起来，可不是！不过……也好，还是把这美好愿望保留在心中吧，倘若一时冲动表白了……人家来一个一口回绝，属剃头挑子一头热乎，岂不是……那可是烧鸡大窝脖，那还不得让康兄痛苦死了，连美好的愿望也没了！”

盛烈笑笑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什么叫也是！他是拿我做挡箭牌！拿我说事！”康明瑶粗脖子红脸急于辩白道。

“噢？什么挡箭牌？怎么会拿你说事？”

“那是他心理真实写照！打着我的旗号，实际上说他自己呢！……坦白的讲我和吕馥慧就是同学，只不过两家走的近，往来多了点……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王言大一听康明瑶这话，岂肯罢休。

“什么叫我的心理写照？难道……咳！真是猪八戒倒打一耙！我现在是有口难辩了！……康兄你可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事吗！没人问你，你表白什么？俗话说的好，脚正不怕鞋歪，再说你的表白也有点过分了吧！有点不打自招了吧！”

“停战，停战！二位这种嘴仗，再打下去，可是要两败俱伤！狼狈不堪了！收兵！收兵！赶快收兵！”

盛烈比划出一个，球场暂停手势，两个人这才没继续争下去。

“人世间感情是美好的，有感情总比没感情强，感情是什么？是阳光啊！用不着遮遮掩掩的……我不认识吕馥慧，但是我不隐瞒，她给我的印象不错……”

王言大一听盛烈这话竖起大拇指：“看人家盛烈多么光明磊落！……”说到这他突然想起来什么？

“对了，盛烈！吕馥慧还提到你的名字。”

“哦，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你们告诉她的？”王盛烈奇怪的问。

“不！是无意中提到的，她说在一次画展上，无意中看到你的画，她很欣赏，印象深刻……因此记住了你的名字！”

“是啊？什么画展？什么画？她真的很欣赏？印象深刻是她亲口说的？噫！那我太幸福了！”

康明瑶看到盛烈兴高采烈得意的样子，忍不住取笑般的来了一句。

“言大，你看把咱们盛烈美的，鼻汀泡快出来了，人家就那么一说，他就……，你可别想入非非，晚上睡不着觉！哈哈！……”

说完他和王言大都张开大嘴都笑了。

在一旁一直无话的龙子姑娘，听到这里，好像听出了什么味道。

“你们说的吕馥慧……她是谁呀？”

她那两只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惊疑的目光在他们三个人的脸上梭巡。

王言大和康明瑶冷不丁的被她这一问，真还不知怎么回答好，是同学还是朋友？还是……

他俩互相看了一眼，想笑但没敢笑。

倒是盛烈毫不避讳坦然来了一句。

“是他们俩的同学！”

“可是……我听子不像是”龙子姑娘摇一下头。

“那就是不一般的同学！是朋友？我也说不好……一个小姑娘家什么都问！你不知道……那属于人家的**！”

“好！盛烈君，你又管我叫小姑娘？我不是小姑娘……我偏问，我就问！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唔，这……”盛烈想笑没敢笑。“当然了！”

“那”龙子姑娘迟疑一下，“那我就不问了……咱也别不识好歹！那……我想吕馥慧一定很了不起！盛烈你说是吗？”

“当然，其实我和她还没见过面，还不算认识，只闻其名未听其声也未曾谋面，我是听他们说的，人家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吕馥慧的爷爷姥爷那都是县太爷！吕馥慧是大家闺秀……这都还在其次，让我最佩服的是一个十**岁女学生，只身一人就敢来日本学画画，那真是不容易，那得需要多大勇气，还要打破世俗偏见，就这一点来说，称得起奇女子新女性！我不知别人怎么想，反正我是很敬佩！”

“我听出来了，你们三个男生都很敬佩!不仅敬佩还有点暗恋的意思是吧！”

“呵！你这小姑娘！什么话都敢说，小心撕破你的嘴！”

“嘻嘻！……听你们三个人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个女英雄！那是我父亲讲给我的，她是你们清朝的人，她也是摆脱封建束缚，单身一人来日本，她还是诗人呢！后来慷慨就义！……让我深深敬佩！敬佩的不得了！”

“哈哈！想不到咱们的龙子小姐，也有敬佩的人！也有偶像！……你一说我就知道你指的是谁，鉴湖女侠秋瑾是不是！”

“啊呀！你怎么知道的？”

“清末女英烈、女诗人、中国近代杰出的资产阶级革命家，她那“秋风秋雨愁煞人”的绝唱，将跨越时空、千古传诵！……看来龙子小姐也想行侠仗义，单身闯一闯喽，欢迎你到咱们国家去闯，去学习，去观光，你不是很喜欢中国文化吗，那你就看看咱们中国的人文景观，文化古迹，中国好东西多的是诗词歌赋传说……有讲不完的故事，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不想当女鉴真吗？不当鉴真，当一名文化大使也行！”

“当然……我是有那个心，没那个胆！才学也不够……如果有盛烈君在我左右，……我哪都敢去！”

龙子小姐随口而出，说完才觉得话不太合适，随即吐了吐舌头，但是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

在盛烈面前说出这等话有失……她不好意思了，脸一下绯红了。

这次可没逃掉盛烈的眼睛，他捕捉到了，盛烈惊异，女人的娇羞神态也是一种美！那种美让人怜!让人疼！让人起恻隐之心，也让人心动。

“盛烈，人家龙子小姐提出要求了，你也得满足才是！不能让人家扫兴，不然话说出口……那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的……多不好啊！哈哈！……”

康明瑶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显然是在取笑。

“呔！明瑶君！你说什么呢！胡言乱语多管闲事！我只是顺口说说而已！这没你的事！在一边老实呆一会得了！”

龙子小姐二目圆睁嗔怪道。

康明瑶见龙子小姐真的不高兴了，不由得一愣，心想：“开玩笑还当真了？看来女的和男的是不一样，女的不能开玩笑！”

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那张口结舌说不出话的表情，像被人施了魔法，定格在那。

“哈哈！遇见厉害的了吧！该！让你多嘴多舌！……知道为什么？你犯了姑娘家的忌讳！”

盛烈见此情况，便给明瑶来了一句。“你当我们之间闹来闹去，狗皮袜子没反正！别忘了人家是良家妇女！你是“纨绔子弟”！哈哈！”

“我也是顺着她的话来的，我还帮子她说……”

“可是行人家说，不行你说！这叫男女有别！拍马拍到马蹄子上去了！”

“噢，……这么说我这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喽！”

康明瑶自嘲般的给自己来了一句。

这话说出口，引来盛烈王言大一阵好笑，连龙子小姐也忍俊不止笑了。

“明瑶兄！本来是光明正大的事，经你的口怎么就变了味！”

王言大不失时机来上一句。

“说明我口臭呗！”康明瑶自惭形秽。

明瑶的话又引来大家一阵笑。

“其实你们是不懂，我那是亦庄亦谐，是幽默。俗话说，不说不笑不热闹……没想到龙子小姐认真起来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龙子小姐。“龙子小姐怪罪于我，好无因由啊！小生我比窦娥还冤呀！”

龙子小姐不懂“什么窦娥？”她问盛烈。

“那也是我国民间故事……”

“那……”看样子龙子小姐又要盛烈讲给她听。

王言大见此情景，又要讲起没完，为了马上收场。便抢先说道：

“《柳毅传书》没讲完，又来《窦娥冤》行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是打道回府吧！”

“那可不行！起码《柳毅传书》还得接着讲！本小姐宁可不吃饭也要听完！什么儿童不宜女孩不宜，少来那套吓唬我！我才不听那个邪呢！谁也不行走！盛烈君接着讲！不讲完谁也不准回家！”

听龙子小姐这么一说，谁也不敢动了，也都不说什么了，是啊，谁敢得罪老师女儿？那还想好？那是小师妹呀！哄还哄不过来呢！为了哄她高兴，非但不能有怨言，还要去帮腔。

“龙子小姐就是喜欢中国文化！”王言大说道。“盛烈你就讲吧，我也想听下去！”

康明瑶也学乖了，“我看也是！盛烈，接着往下讲！尤其是这最后一段两人惜别更精彩！”

“不过……我讲的有点口干舌燥，什么事别仅一个人来，明瑶兄口材了得！下面是柳毅与小龙女的洞庭湖一别，就请明瑶兄给大家精彩道来，如何？”

盛烈为了缓和一下龙子姑娘和康明瑶之间的不愉快，有意让康明瑶讲。

“我讲？这，这可不行！不是我推诿，讲故事需要绘声绘色，这是你们文人墨客的专利，我一个足球业余爱好者……平时闲扯蛋行，讲故事……讲起来也是三言两语，干巴巴没味道，没意思，没意思！还不把你们讲跑了！还是盛烈来，能者多劳吗！”

“别客气呀……我给你做一把导演！你就把面前这小小的“不忍池”，当成八百里浩渺的洞庭湖！那小龙女就是龙子小姐……你就当一把柳毅，我和王言大是虾兵蟹将……明瑶你不是会唱吗！管他京剧评剧的，关键地方再唱上两句，讲起来那可是声情并茂啊！一定能挺好！”

“盛烈，我看你当导演真行，可惜我不是当演员材料！……我求求你，还是饶了我吧！再说中途换将，那可是兵家大忌呀！听众会听不习惯的！是不是龙子姑娘？”

他想拉拢龙子姑娘。

龙子小姐欠了欠身将坐姿改为跪姿。

“我现在都有点坐不住了！你们俩还争呢！讲一个故事还推三让四这么费劲！听我的，我代表听众，欢迎盛烈君接着讲！”

龙子小姐有点不耐烦了。

“你看看！这可是代表听众的意见！”

“咳！这还狗皮膏药贴上了！”盛烈无可奈何说了一句。

他的话引来大家哈哈一笑。

笑归笑，也不能一笑了之，笑后盛烈还得讲。

对一个尚年轻学生，讲男女私情……那年代真有点羞于开口，但是遇到龙子小姐这样的死打乱缠的小姑娘，也是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