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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奇异老人奇异事

王盛烈呆呆的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他喜欢游走在这风景如画的菜园子里，他喜欢这里的满眼皆绿色，此时触景生情的他，想到那句古诗“满园春色关不住……”

面对此美景他有些陶醉，忽然有了创作的冲动，他多么希望能画出来，最好是画一张水彩画，或是一张油画……那色彩一定很美！如果展出去，一定能打动许多人，惊煞一片人！那该有多……

想到这里，他有点心驰神往，想入非非，甚至要走火入魔……

不过……

他又清醒了一下，好不容易把野马般驰骋去的思想收敛回来。

他又想到老头那不经意间说出的话。那话让他玩味，又让他不解的话。

“让我认识一下他的孙女？”什么意思？难到……他是想在我面前显呗显呗他孙女会画画？……还是想为其孙女，找一个同年龄的，伴读性质之类的小伙伴……要是那样……那可不行，一男一女，素不相识就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男女可是有别，虽说是少男少女，那也是授受不清啊！

他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那时的人们思想很封建，大人如此，小孩也一样，不说别的课间男孩和女孩在操场玩游戏，大家围成一圈……不用说，自然男的一面，女的一面，泾渭分明，但是毕竟还有边上两个男女需要拉起手来，否则就不能围成圈，游戏也做不成，怎么办？也够绝的，当间还须隔一个手绢，没手绢就靠袖筒……弄的两个人可不好意思了，就这样还有起哄的！可见那时有多封建！

可是……王盛烈又一想，为了达到画画的目的，什么男女有别，什么受授不清，王盛烈什么都不顾了，他想谁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认识一下小姑娘没什么不好，起码有机会有借口，堂而皇之，来到这园子里画画了。他认为画画是他第一需要，别的都是次要的。

蓄水池子不大，清彻见底，从水井里打出来的水瓦凉瓦凉的，必须在蓄水池里晒过后，才能灌到地里去。

老头蹲在蓄水池旁，他先是洗了洗手，后来索性又洗了两把脸，然后张开两只干巴巴满是青筋暴叠的手，甩了甩，再用衣襟简单檫巴檫巴脸，半干不湿的就这样算完事了。

王盛烈看着老汉，仔细观察老汉每一个动作，心中忽然萌生一个想法，他想画这个老汉，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老汉，那就是活脱脱的东北地区典型的一个老菜农！他那一举手，一投足……多有生活气息呀！多有普遍性！又俱典型性！艺术作品就是要来源于生活！对！是一个很好的素材。

想到这些，他立刻从书包里拿出速写本。

王盛烈对画画太着谜了，处处都在想画，一旦捕捉到好的风景好的素材，他都不放过，想方设法也要把他画下来，如果当场没条件，他会记在心里，回去补上。就这样他已画满了厚厚两大本子。

“呵，小家伙！你想画我？……好啊！哈哈！那我就给你当一把模特！……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画的怎么样？”

老汉说着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他画。

“不用那么僵硬……自然一点好！对，对，……您坚持一会，我很快就画完！”

王盛烈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刷刷”画了起来，关键的地方，不时的还抬起头，瞄那么几眼。

他三笔两笔，三下两下，片刻时间，便画完了。随着他最后一笔，一个活生生老汉，就出现在他的画本上。

“行了！老伯，画完了！……你想看看吗？”

“吓！这么快！……当然想！快让我看看！小画家！”

王盛烈连同速写本一起交给老伯！

“没画好……还望多提宝贵意见！”

老头接过画，认真仔细的看，王盛烈注意着他的表情，他见老头满是皱纹的脸上，慢慢露出他那喜悦满意的笑容。

“哈！我看画的相当不错了！想不到，想不到！小伙子，不是我夸你，你真是画画的天才！”

“谢谢老伯夸奖！我还差的远呢！”

老头说着又翻了翻本里的其他几页说道：

“恩，画的都不错！说一句实话，你比我那孙女凤丫画的强多了！就她画的那些……没法和你比，就那样还七个不平八个不愤的……这丫头生来就有一股傲气！目空一切谁都瞧不起……我介绍她跟你认识，就是想让她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打打她的傲气！同时……当然也想让你帮帮她！”

“看您把您孙女说的……说到帮帮，我可没那两下子，到是可以互相切磋，取长补短！”

“小伙子！你真的很谦虚！这一点我喜欢！学生吗，长知识的时候，就应该这样！走吧！咱们到那边屋里坐坐去！”

说完便转身在前面引路，王盛烈在后面跟随，二人朝菜园子的大门口走去。

路上王盛烈几次想把他一心一意，想来这菜园子里，画画的事说出来。几次又都闭了口。他是一个很自重的人，不好意思求人这个，求人那个！另外还怕人家为难，不答应……那岂不彼此都没面子啊！

路上，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但好像都有什么心事。

刚走出菜地，还没到小房子，还离小房子挺远呢，老头就喜不自禁的喊开了。

“喂！凤丫，凤丫！你出来一下，我给你找一个小老师！哈哈！你快出来认识认识！”

王盛烈顺着老头喊的方向望去，那是菜园子的大门口，高大的木制大门关着，那门只有拉蔬菜的大车进来，大门才打开，每天只有早晨那么一阵，平时都开小门进进出出。

大门左侧并排有两间青砖瓦房，后边还接出一大间像玻璃暖窖似的房子，北方称地窨子，那里种些越冬的蔬菜，那大片玻璃在下午强烈的阳光照射下熠熠发光。

“哎！”只听一个女孩子答应的声音。声音清脆悦耳。

随着声音的逝去，一个穿着红衣，扎着俩个小羊角辩的黄毛丫头，出现在房门前。

王盛烈不看便罢，一看吃了一惊，这不就是方才那个带着大狼狗，老是朝他笑的那个黄毛丫头吗！

如今的她显然是刚梳洗打扮过，头发比方才顺溜多了，最扎眼的是……他还换了一件大红上衣。

老头腰板挺直，健步如飞。加快了步伐，盛烈也跟子加快了，两人很快便来到那黄毛丫头面前。

“你这丫头，不年不节的，你把这红衣穿上干什么？臭美啥？也不怕下地干活弄脏了！”

老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孙女打扮，又觉得可气，又觉得可笑，故意虎下个脸说了她一句。

“爷爷，什么你都管，你也不怕操心不禁老！今天你孙女高兴……怎么的？……你管了一辈子也没见你管过好什么，最后把小日本管来了！……”

“你！你！……”

老头虎个脸也没好使，黄毛丫头撒着娇，歪着个头，抹搭个眼皮。

说着还偷溜一眼站在一旁的王盛烈，一是她想看看王盛烈注意到她没有，二是也想看看他的表情反映。女孩子吗，在男孩子面前就喜欢穿的漂亮一点，晃一晃。

“你这丫头，今天是怎么的了！连说都不能说了！”老头不满的瞪了孙女一眼“臭美！”

虽说是瞪着眼说的，但也饱含亲情爱怜在里面，亲情自然流露，那是无法掩饰的。

“嘻嘻！说我臭美，我就臭美！爷爷，你不知道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吗，孙女今天就想美一美！”说着又瞟一眼王盛烈，显然他对王盛烈发生了兴趣产生了一种不名的好感。

“……对了爷爷，你才不是说，给我找一个老师吗？那老师呢？”

她显然是在明知故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就是！”老头指了指王盛烈。

“呦！你说的就是他呀？……爷爷真能逗，就他……他行吗？想当我的老师？当我的学生还差不多！”

她还是那么高傲，不屑一顾……

“他也喜欢画画……画的比你好！他挺有气质，有天赋，爷爷在社会上混这么多年，眼光不会看错！”

“他有气质？我还有风度呢！什么天赋？我还天资聪明呢！爷爷画画是一门艺术，不是谁都能行的……不是我瞧不起他，他肯定不如我！不信咱们比试比试，咱们拿画说话。”

“你这丫头，天生就有一股傲气！老是自我感觉良好！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变得谦虚一些……我不常和你说过吗，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者，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这些你怎么都忘了呢？……你就不如这位小客人谦虚！别忘了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

王盛烈一听老头这番说教，未免吃了一惊，古人云：“士隔三日，当刮目相待。”王盛烈想：何需三日刮目相待，转眼之间，这个老头就让他吃惊不小。他没想到面前的这位，衣帽不整，穿戴有点遢邋，貌不惊人，满脸皱纹一脸花白胡茬子老菜农，说起话来竟文诌诌的满腹经论，这不像一般老人呀！

王盛烈惊诧不已，对老人说教不禁肃然起敬！

黄毛丫头眼睛多尖，看出王盛烈的惊谔表情，暗自笑了笑说道：

“爷爷，真是博学多才呀！你可别忘了你是告老还乡，卸甲归田，隐居于此……你讲古文还可以，你若是讲你的那些戎马生涯……我可提醒你，外面那可是正有人找你出山呢！别让那些密探听了去，十二道金牌把你请了去，为满洲国作事，毁了你一世的英名，闹一个晚节不保！另外你这大官……可别把你的这位珍贵的小客人吓着！

黄毛丫头警惕的半真半假的在提醒自己的爷爷。

老头听孙女这么一提醒，忙闭了嘴，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警觉的望一眼窗外。神经质般的自言自语说到：

“不会隔墙有耳吧！……有耳也不怕，我是说死也不出山了！”

“说的好听，那藏老爷子怎么样？……爷爷我可不是吓唬你，近来发现大门外，时常有陌生人，探头探脑，向园里张望，……现在街上密探多的很，无孔不入……”

“哦，看来此地也不是我久居之地，也不是世外桃源啊……”

正当老头大发感慨之际，只听外面小门“咣当”一响，不知谁把它踢开的，三个人陡然吓了一跳。一齐把脸朝向窗外。

他们看到一个个小黑脑袋瓜低头弯腰陆陆续续从小门进来……

王盛烈一见吃了一惊，为首的正是“二和尚”接着是小磕巴，于大头，王盛藩，最后是傻小子牵着那条狗蹦进来了！

二和尚歪带着帽，斜瞪个眼，王盛藩腿还有点瘸……一副副惨相不用说了。

王盛烈见状，大吃一惊，忙跑出屋去，见着二和尚劈头就问：

“你们这是怎么的了？……”

“二和尚”等看了一眼王盛烈，想说被狗撵一事，又怕站在一旁的傻小子和他手中牵着的狗……只见那狗舌头伸的老长老长……

他们还处在惊魂不定中，所以只是咧了咧嘴，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王盛烈看着他们，感觉好像是少了一个人，再仔细一查对，发现没有“三角眼”，忙问：“李满多呢？那个李满多哪去了？”

大家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还是没有回答。

王盛烈甚觉奇怪，就在这时，傻小子愣眉楞眼，劈胸一把将王盛烈揪住……

“你也别在这装好人！你是他们一伙的，都是偷吃水萝卜的小蝥贼！”

，

随着小主人的发怒，他身后的狗也围着王盛烈叫起来！真是狗仗人势……还直往王盛烈身上扑……其情景真够骇人的。

就在这关键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