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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夜谈

第四十章夜谈
东宫的夜晚今天格外的不平静。在与赵佶吃完晚饭后，赵桓一回到东宫便招集了手下的内侍商量对策。除了童贯远在西北没有到场之外，其余之人全都来了。

此刻在赵桓的书房，集结了整个大宋皇城一大半巨宦。

上首坐着赵桓；他的身后站着梁师成，左侧是已就任入内内侍省太监的亲信王贵，右侧是一年前投靠自己，现任入内内侍省二名少监之一的卓羲。在二人身后的七名内侍也无一不是身居高位，在宫内说一不二的大人物。这些人除了少数一、两个之外，都出奇地年轻。

他们大都是被赵桓一手提拔起来的，而这其中自然以王贵为典型。几乎就是隔夜之间，一个低级内侍便力压众巨头一跃成为宫中第一大宦官。这样的奇遇，这样的运气，自然被所有内侍羡慕。有这样一个典型在，也让赵桓拉拢工作变得格外轻松；人人都希望崛起，而赵桓就恰恰使他们看到了这个机会。

在得到了庞大基层的支持后，赵桓凭借与赵佶的良好关系非常轻松地逐步将几名老牌内侍一一贬乏。除了少数几名如卓羲及时投靠的老人之外，其他大都要么被远贬外地、要么便被‘恩赐’离宫。

可以说，在赵佶不知觉中，他的儿子已经在内宫里建立起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密网，也正是凭借这个，才让赵桓能够六年如一日地了解赵佶的喜好、兴趣，让自己时刻都能得到赵佶的欢心。

赵桓在拥有了几乎作弊般地优势之后，自信自己已经有能力完全掌控内宫了。

然而，就在刚才，梁师成却给他过火的自信泼下了一盆冷水：

“殿下，据小人所查，官家在午时绘画时休息了片刻，便有一内侍乘机送上对殿下的弹劾。初期官家显得毫不在意，但那名内侍却凑耳细语了几句，却使得官家脸色大变！小人无能，不知所言究竟为何，但官家因此受影响是肯定的。”

“可知此人是谁？”

“梁内官所言之人，乃某之下属，负责郑娘娘之起居。此人平日颇为恭敬，却没想到敢与殿下为敌！某必收拾之！”坐在旁边的卓羲急忙道。他心中对赵桓因为此事可能对他产生的看法感到不安，他发誓一定要好好处理那个胆敢破坏宫里游戏规则，与太子作对的大胆内侍！

赵桓自是知道卓羲是无辜的，只是被手下人牵连了。他温声安慰了一下：

“卓伴伴安心，小王自然知道此事与你无关，乃下人擅自行动。”

“虽如此，但小人却仍有治下不严之罪，恳请殿下责罚！”话是这么说，但卓羲却暗中送了一口气。他身为高层却又非赵桓的嫡系，行事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时刻担心自己的命运。

但赵桓却没有空理会卓羲的想法，他已经被梁师成的消息震惊了。

原来竟然有宫内内侍和自己作对！这个被自己视为固若金汤的内宫，却这么容易就被攻破了……也许，自己从未完全掌控过。

不用说，这必然是郑贵妃和王贵妃搞的鬼。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首先自己的母亲就是皇后，是她们二人的直接竞争对手、自己身为太子又是王贵妃亲子赵楷的绊脚石、（郑贵妃所生的二皇子三月便夭折了）甚至自己也是她们争宠的对象。

综合以上，她们对自己对内侍的掌控力和赵佶对自己的宠幸理所当然地感到威胁，在暗地搞一些小动作也难免了。

说来自己还有感谢她们；若不是她们搞鬼，自己还真会自欺欺人地相信内宫被自己完全掌控手中。这些年的顺风顺雨已经让我变得有些盲目自大了，也幸亏发现的早，若是到后面要干大事时还像现在这样盲目的话，后果就会严重多了。

看来是需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一系列计划也要做修改了。

就算密会早已结束，卓羲再三保证那名敌对的内侍将‘人间蒸发’，赵桓却依然没有轻松下来。

仔细一想；自己在内宫的统治还真的是漏洞百出；每个嫔妃都有自己的一批亲信内侍，而她们却恰恰是自己的最大竞争对手。而且自己崛起不过三年，实在是太短暂了。看来在巩固基础之前，还是不要朝朝堂之上扩张了。

除此之外，赵桓也隐隐地感觉到老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了一定的了解。赵佶从来就不是傻瓜，他只不过是贪图享乐而已，不代表他就一点都察觉不到身边旧的一个个内侍慢慢地消失。

也许今天的一切就是他无声的警告。况且自己也确实太招摇了一些。

看来内宫暂时要消停一些了……在自己还没有完全建立起自己的忠心班底之前，还不宜惹赵佶起疑心。可以说在近期，自己在内宫的唯一目标就是巩固基础。

虽然赵佶已经很明显地表现出他一只脚已经踏上了昏君的道路，但赵桓却知道现在还不是自己行动的时候，没办法，还是年龄限制。况且赵桓很清楚，真正决定一切的，还是在朝堂之上。

至于那制造局……自己也不方便亲自出面了；至少可以避免在朝堂上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非议，或者哪些吃饱了没事干的言官、御史看不顺眼弹劾自己。

如此一来，寻找一个代理人就很有必要了……童贯可以排除了，这家伙心思全在军功上面。梁师成么……自己实在是不放心让他独当一面，鬼知道这家伙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哦心思。唯一信得过的王贵，却也实在离不开……

看来只能在宫外找了……不过还好，这个制造局可以说是自己一手创立的；不光是里面的中、高层全是亲信，自己在普通匠人间的威望也空前的高……

想了想，赵桓决定还是把球踢给赵佶。反正这个代理人也不过是自己和老爹的传气筒，就由老爹决定吧，这样也能让他对自己放心一些。

至于自身么，还是先消停一段时间，专心地练画吧……

就在这深夜里，赵桓为自己的未来制定了新的方向。然而，让赵桓所料未及的是，赵佶提出的代理人人选居然是赵桓听说过，甚至非常熟悉的人……

高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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