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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弹劾

第三十八章弹劾
即将步入紫宸宫，赵桓却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兴奋。

梁师成给他带来了相当不好的消息；赵佶震怒！印象当中自己那老爹可是从来都是和和气气，跟他开再恶劣的玩笑都不会生气的人。赵桓有某种预感这一切都和自己有关联。

眼看紫宸宫的大门出现在眼前，赵桓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太子到！”

赵桓小心走入，就见赵佶坐在大殿高处，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站在柱脚边的内侍们各个低着头大气不敢露一口，沉默的空气中暗藏着玄机。

“儿臣赵桓拜见父皇！”

赵桓恭恭敬敬地双膝触地，行了一个大礼。

“看看吧。”平淡地声音响起。

‘啪！’

一封奏折被扔到了赵桓的旁边。他略带惊讶地看了看赵佶，站起身捡起奏折，仔细地阅读了起来。

“微臣监察御史石豫弹劾太子…………”

结合赵佶的愤怒，和在平日上朝的正殿里召见自己，可知事态发展确实是严重了。不过还好，似乎起因只是一名御史的弹劾，并不是赵佶本身对自己有意见。赵桓一边细细地读着他的第一份弹劾，一边思考着对策。

“……臣闻太子入制造局，与匠人为伍，不顾皇家之仪态而拜之。此事已在汴梁流传甚广，士人皆不解，又复疑虑如此行径怎会又太子做出？古人云上下有义、贵贱有分；太子之所作所为完全不符圣人之教诲，若不悔改，实乃大宋之不幸也！”

赵佶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他的长子阅读着那之前让自己无比愤怒的奏折，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一方面因为赵桓的所作所为很对自己的胃口；果然有自己年轻时的模样。另一方面，赵佶却也感觉到赵桓的举止有些不妥；而且还在不到七岁的时候就遭御史弹劾，他也许是大宋历代太子中，被弹劾年龄最小的了……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将来史书会怎么写我？感觉赵桓丢了自己的面子，再加上某个内侍的煽风点火，官家气急之下便摔了杯子。

虽然如今气早已消了不少，但赵佶却没打算这么轻松地放过赵桓。你老子年轻时是亲王才敢这么玩；你身为天下瞩目的太子好歹怎么着也得多注重一些。

这个时候的赵佶，包括殿内所有人都自动地忽视了赵桓只有六岁多这一事实。

“好啊，我的儿子也被御史弹劾了……出息啊！”

“儿臣不敢……但请父皇容儿臣解释一番。”

赵桓读完弹劾后一脸平静地说道。他的这番表情落入赵佶的眼中，让他心中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这小子到现在也不肯承认错误，看来得好好地给他上一课了！

“说。”

“首先来确认一下；御史石豫弹劾儿臣的不外乎两点；礼待匠人、辱没皇家威信。那么我们就从第一点说起：

礼待匠人，在御史看来是破坏了上下有义、贵贱有分的原则。此话出自管子第十篇、五辅……然而石御史却似乎是忘了管仲紧接着还说了‘长幼有等’。那么，儿臣礼待了何人？一年过六旬之老者，礼待他自然符合管仲所提倡的长幼有等。那么儿臣为何礼待此人？因为他知吾所不知也。孔子曰；‘三人行，必有吾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儿臣从他那里知晓了世间之道理，自然要拜之以示感谢。

至于那辱没皇家更是无稽之谈。纵观天下之士人，大多出自寒门；范公仲淹便是一例……儿臣礼待贫微之人，正好证明了朝廷不以出身论人。如此一来，寒门子弟又怎能不心怀朝廷？儿臣认为不满者必然是大户；然而我大宋之江山基础在士大夫，而士大夫之基础却早已从那豪门望族变成了寒门。”

赵桓的一席话让赵佶愣住了；本来他不过是想听听赵桓有什么想狡辩的，却真的没想到说的这么有道理。赵佶好歹也是读过写书的，自然知道那石豫断章取义……原本这也是大臣们惯用的手法，但如今被揭穿，那印象自然就不好了。

不知不觉中，赵佶竟是被赵桓说服了！

“不知那匠人教会了吾儿何等大道理？”

赵佶并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变得和善了很多，连‘吾儿’也不自觉地从口中迸了出来。

赵桓一听他那老爹的口气就知道这关已经是过去了。他大致讲解了一下当时发生的情况，末了道：

“父皇切莫以为此事不足道载，此事正好证明儿臣并非万能之人，不可能样样精通。儿臣由此了解到凡事应该放任熟悉之人，而不应一手独抓。”

“想不到这工匠也能让桓儿悟出为人之道，拜一拜到也担当的。”赵佶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儿子确实是‘长大’了！

气氛一轻松下来，两人的话题便广泛了。赵佶走下龙椅，就和赵桓面对面坐着笑谈着，一切仿佛平常。

几个笑话一过，赵佶便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是怎么打算好好教训赵桓一顿了。过了一会儿，赵佶突然想到他今天应该拿分红了，于是便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桓儿今日不是去了那扑买会了么？”

“正是。”

“销售如何？”

“父皇猜呢？”

“…………五十万贯？”赵佶想了想，决定稍微高估一点。

“三百二十八万贯！”

“哦……原来如……！什么！！”赵佶一听那数字差点没坐稳从椅子上摔下来！乖乖，一天就卖了三百万贯，这钱也来的太容易了吧？

赵佶的好奇心一被挑起，就苦了赵桓了。他只得将今天上午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包括外省人和汴梁之间的争斗如何便宜了自己等等……听后赵佶不禁感叹大宋之富庶。

完了一问，自己竟然能拿到八十万贯的分红！也就是说原本由于资金不足而暂停修建的富宁宫又可以开工了！

没错，赵佶确实是缺钱了。原因是如今的寒暑派首相张商英非常注重节俭，见了赵佶更是大谈特谈节俭兴国，奢侈亡国，再说说大宋历代君王是如何节俭的……结果是赵佶见了张商英就想打瞌睡，至于从户部借点钱修宫殿，那更是门都没有！

穷了的赵佶甚至一度考虑是不是要卖点自己的书画来换钱。幸好他投资了儿子的制造局，拿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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