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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蔡京的书法

第十八章蔡京的书法
十一月的冬天的开封别有一番风色，树枝上的积雪连绵不绝，与飘落的雪花一起把开封府绘成了白色的天地.

赵佶站在大庆殿门口，欣赏着这片雪景。他身着皮袄，右手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下雪，而站在皇城看雪景也使他感到格外地新鲜。

“亶儿，随我一登楼台，展望这被白雪覆盖的皇城，可好？”

赵佶转过头，亲切地问着他不到一岁的儿子。

“如此美景，不等高台欣赏岂不可惜？”语句如此通顺，咬字清楚的话却出自一个不满一岁的小孩，而赵佶却并没有感到丝毫惊讶。

没错，婴儿自然就是赵桓。他自从三月说话后，就开始建立起一个又一个的奇迹；五月便能走路，七月便能毫无障碍地说话……据说他已经开始识字了！正是在一个又一个的奇迹之下，赵佶才最终确信了自己的儿子实实在在地是一个天才，一个生而知之的人！既然是天才，那么创造奇迹不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所以他才会牵着儿子去欣赏雪景，他内心还是希望赵桓和自己一样，成为一个有艺术天份的人。既然如此，那么就要从小培养他的境界。所以赵佶时常拉着赵桓到处欣赏美景，自己作画时也拉着赵桓在一旁观看，好把他培养成一个和自己一样书画俱全的风流天子！

赵佶不顾帝王之尊，一把抱起赵桓，亲切地亲了两口之后，在内侍们的拥护之下往大庆殿后院的寺院钟楼走去。

被他抱着的赵桓用天真又讨喜的眼神看着路过的几个宫女，不禁让她们母爱大发。若不是赵桓皇子的身份，可能几个宫女就会忍不住上去捏他一下。

随着赵桓能够随意地沟通，他已经完全确定自己是来到了北宋末期，而自己的老爸就是那个被掠到北方的宋徽宗赵佶。试问有中国历史上有哪个皇帝能绘画出如此优美逼真的画，又有哪个能写出瘦金体的字体？

虽然此时赵佶尚未发明瘦金体，但他的字迹已经具备了瘦金体的特征，也让赵桓最后的期望破灭了。在经过深思熟虑后，赵桓悲哀地发现自己目前这个身体完全无法影响到赵佶。就算再神通，又有谁会听一个不满一岁的婴儿的话呢？

而且在历史上，赵佶可是很早就变成了昏君。虽然赵桓惊讶于赵佶此时的表现，但他却知道赵佶的堕落已经快了。

情况不妙啊！自己人小言轻，而赵佶却已经开始步入深渊……

在考虑良久后，赵桓为自己制定了计划：长期方面一定要保持好与赵佶的关系，并且尽量去引导他走向正途。短期则在建立起自己的名声的同时，时刻警惕童贯和蔡京。这就需要赵桓经常待在赵佶身边，于是赵佶就惊喜地发现自己作画时，赵桓会自觉地跑来看，让他坚信自己的儿子和他有着相同的兴趣爱好，也坚定了他培养赵桓的决心。

父子二人的关系在双方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悄悄地变得更加亲密…………

赵佶抱着赵桓来到了寺院钟楼，在登上五层楼的楼梯后，他们站在了十余米高的地方，俯视着皇城。

看着一座座宫殿顶部覆盖的白雪，赵佶不禁诗性大发，连续吟了数首雪景诗。而赵桓也跳下了赵佶的肩膀，走到比他人还高的护栏处，透着缝仔细地观察这千年前的中国。

朱漆金瓦被白色取代，但那雄伟的建筑群却一览眼底。庞大的宫殿群中，夹带着一个个庭院、阁楼。皇城布局虽然没有汉唐时的四四方方，却自有一番风味。那些宫殿、阁楼、庭院混合非但没有给人混乱，反而使人产生了一种很和谐的感觉。这，恐怕就是风水了。

大宋虽然是中国历史上最富庶的朝代，但皇宫却反而是非常简陋的。面积即无法与紫禁城相比，也比不上汉唐时动辄千亩的庞大宫殿。

但是就是这么简陋的宫殿，却在风水师的巧夺天工的造化下，生生地创造了属于它自己的风格。从北宋开始，中国建筑不再单一地讲究庞大，而是开始注重细节，和各个建筑之间的和谐。

再往远处看，那繁华的汴梁内城清晰地印入眼中。身在高楼，甚至能够听到集市上的叫卖声。远处那形形色色的行人，让从未真正见识过北宋社会的赵桓倍感新鲜。

这也是北宋皇宫的一大风格，那就是非常的市民化。当举办重要的节日，如元宵、端午时，北宋的皇帝会亲自登上高台，向民众挥手。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赵桓倍感新鲜，他从没有想到会在一千年前的封建时代看到这样的景色。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赵桓陶醉了，他迷失在北宋的盛世之内。

赵佶注意到了赵桓的样子，他有些好笑地看着赵桓幼稚的脸上露出了仿佛大人的表情，心中一动。他向身后的内侍嘘了一声，悄悄的走到闭着眼睛的赵桓背后，双手忽然一举！

“啊啊啊！”赵桓被赵佶的突然袭击吓了一大跳，不自觉地大叫了起来。

“哈哈哈！”赵佶恶作剧得逞，看着被自己举过头顶，被吓住的儿子，开怀大笑了起来。

赵佶把赵桓重新放回地面，两只手不断地掐着赵桓的脸。而赵桓在回过神后，把脸一移，不让赵佶碰到他。

“怎么了，亶儿生气了？”赵佶轻轻地问道。

“父皇不尊重我！”赵桓走到一边，背对着赵佶闷声说到。

“玩笑之举啊～”

赵桓并不答话，依然生着闷气。而赵佶却也依然嬉皮笑脸的左右戏耍着赵桓。若是平常小孩，早被刚才那个举动吓哭了。可赵桓却不知为何，自从会说话后就再也没哭过。

无论是饿了还是跌倒，他都只是喊饿、喊疼，从不流眼泪。而向刚刚的情况，赵佶其实已经干过很多回了。只不过每一次都是赵桓一开始生气，然后在赵佶玩笑几句之后又破涕而笑。

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赵佶在说了几个笑话见没有反应后，眼珠转了转，用诱惑的声音自顾自说道：

“世间之书法，当以苏、黄、米、蔡为最。而这其中前三我都有收藏，但最后那‘蔡’，却一直没有得手……”说罢他顿了顿，悄悄地打量着赵桓。

天性轻佻、嬉皮笑脸的年轻人赵佶，遇上了早熟的儿子赵桓，这二人的怪异关系给人感觉像朋友多过像父子的…………

赵桓其实本来就没什么气，在赵佶几个玩笑后就已经消了。

“……然而，这黄天不负有心人啊～在我百般搜索后，终于给我找到了那‘蔡’家真迹！亶儿啊，想不想看看啊？”

赵桓的好奇心被撩起了。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赵佶，回答道：“想！”

于是父子二人又走下了阁楼，去欣赏字帖去了。

二人重新回到大庆殿，赵佶吩咐内侍去取字，坐在殿内和赵桓耍笑着。

不久，内侍就回来了。他手上拿着三卷宣纸，恭敬地放在了桌上。他把绳子解开，轻轻地把纸铺在桌上。

赵佶拉着赵桓走上前，得意地展现着他的新收藏品。

赵桓好奇地欣赏着字；那笔墨粗豪，力透纸背，端的是一手好字！

这写的是一首古诗，赵桓抱着欣赏的态度仔细地观摩着……一直看到署名处，只见‘臣京谨题’跃于纸上。

‘臣京谨题’……看着这四个字，赵桓心中忽然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耳边传来了赵佶得意的声音…………

“这字是明金局的供奉童贯亲自送上的，据说是身在杭州的一个隐士所作……啧啧，如此美字，流落于市井之中实在是太可惜了！我已经决定，要亲自召见此人，我要亲眼看看他是怎么写字的！”

赵桓心中却已是冰凉……姓蔡之人，名字又是‘京’……除了那大奸相蔡京还会有谁？！没想到晚了！那蔡京居然已经拜童贯所赐，被赵佶知晓了！

他紧紧地盯着纸面，忽然感到脑袋一热。然后一股昏睡感就涌上了脑海。

赵桓在登上高楼时稍微有点着了凉，以他的婴儿体质本来就脆弱，再加上突然的打击，使他忽然病倒了。

‘咚！’

“啊啊啊啊啊！！！”

正在自顾自说话的赵佶耳旁忽然听见一声轻响，那是什么东西跌倒地面的声音。而与此同时响起的是几个内侍的惊叫！赵佶茫然的回过头，却惊骇地发现自己的儿子，之前还好好的赵桓此时已经倒在地上。

赵佶尖叫一声，马上单膝盖跪在地上，一把抱起了赵桓，只见他的眼睛紧闭，小脸朴红，浑身滚烫的。

赵佶慌了，他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情！焦急的他简直用吼的声音喊了出来：

“召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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