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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童内官，杭州快到了。WWW.”领头的侍卫向骡车内的童贯喊道，不远处清晰可见杭州城的低矮城墙。童贯听到声音后从骡车探出了脑袋，对着前面的侍卫施了一礼，道：“多谢田班直一路照顾，待到了明金局内，还请多多关照。”这侍卫与内侍并不属于同一个衙门；内侍们归内侍省和入内内侍省管，而侍卫们则听命于三衙之一的殿前司指挥。这田班直和他手下的五名兄弟只是负责护卫文物，并非听命于童贯，而是与他平级。“内官过赞了，官家既然将这差遣派与我等，吾辈自然要尽心尽力。”田班直很满意童贯的态度；虽然二人是平级互不相属，但身为官宦子弟出生的他却不怎么瞧得起阉人。本来以为这童贯和那帮子阉人一样，说话不阴不阳、一出宫就骄横嚣张，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豪爽！那酒就真敢大碗大碗的灌，酒水侵湿了官袍也只是哈哈大笑！如此威猛之士怎不叫人信服！更何况童贯出手大方，一路上的酒水钱全是他主动出的，一点也没有宦官的敛财之举。这样下来田班直已经对童贯是心服口服，甚至感觉他仿佛就是古书记载的燕地豪迈之士，重义气而轻生命、一诺千金的游侠！再加上童贯的刻意相交，等到了杭州城后两人已经称兄道弟了。虽说童贯是宦官，但他的性格和外表却有着典型的武人风范，再加上去西北时练就的一身酒量，毫不费功夫就折服了原本轻视自己的田班直。骡车慢慢驶向杭州北城门，童贯在车上细细地打量着这座名城。此时的杭州还是无法与开封相比，但却也显露出它繁华的一面。只见那城门口人山人海，到处都是进城和出城的人。而杭州的城墙虽然低矮，但城门却建的颇为宽大，可供十人并排前进。由此也可以看出杭州明显是一座商业城市。等童贯等人走近后，才真正的体会到了人潮川流不息的感觉。这种热闹的气氛让这些开封人异常地熟悉，甚至不少人几乎以为又回到了汴梁。几个从未出宫的小内侍暗自惊讶，他们从没有想过天下还有能和开封相比较的城市。但在偏远的江南，这个在不少开封人眼里尚且属于蛮荒之地的地方，却耸立着一座商业气氛，人流数量都可与开封一较高下的城市。行人看到童贯的车队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倒是守城的小军官老远处就看见了那面皇旗，急忙派人通知知府，同时率领手下几名厢军前去迎接。数人持着刀枪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小军官走到田班直面前，行了一礼：“下官厢军提辖李楯，不知上官何事至此？”田赋骑在骡子上稳当当的受了一礼，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楯脸上的刺字，言语当中透露着冷漠：“俺乃禁军皇城侍卫班直田赋，今奉圣上之命护送内宫童供奉前往明金局上任，你速速派人让开一条道来！”对于这些禁军的态度李楯是早有体会，他并不在意对方的鄙视，在检查过公文后，自顾自地指挥着自己的手下去开路。莫约两刻钟后，童贯一行人才从北门进入了杭州城内。李楯走上了城墙，靠在墙垛上看着车队消失在街角拐弯处。他回头朝城外吐了口痰，也不看有没有吐到城下的行人，扶了付布帽哼着曲子走进了塔楼。“看那帮子厢军的破布衣，连个盔甲都没有。那个姓李的厢军，手上长枪的枪头都锈了。”一名侍卫骑在骡子上，和伙伴们嘲笑着刚刚看到的厢军。“那是，那五人里，最年轻的都三十多了。看没看到后面跟着的那人，白胡子都老长的，怕不是有五十岁咯！”“这种乌合之众，我们禁军来一个都一百人就能解决掉他们一将（二千五百人）！”“那是！这大宋还不是我们禁军在支撑着，而禁军之精华，那自然是我们这些皇城侍卫了！要不是精锐，怎么会由我们护卫官家？”这些开封皇城侍卫是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些厢军。在他们的眼里，厢军不过是一群老弱病残，连刀都拿不动的乌合之众。就算同样是禁军的河北禁军也不被他们放在眼里；要知道他们可是大宋所有正规军中唯一可以避免在脸上刺字的人。当然，按他们的话说是因为他们的武勇，可实际却是因为刺字在实在皇宫不雅，而且不少是恩萌的将门子弟。田赋并没有去理会手下的嘲讽，其实他自己心中何尝不也是如此。在这些厢军身上，他找到了所谓的尊严。童贯坐在车内冷眼打量着田赋，无非一个个性张扬不知轻重，狂妄自大的军官罢了。真让这种人上西北战场，可能党项人一个冲锋他就尿了。童贯可是见过大场面的，看过西北禁军百战精锐的样子。和他们相比，这些汴梁子弟连提鞋都不配。…………………………………………………………………………步入明金局，童贯眯起了眼睛。虽然他早已料到杭州的地方官不会待见他这个低级内侍，但等真看到冷冷清清的明金局时，他还是觉得被侮辱了。局内只有几个当地招聘的下人，整个院子显得异常空荡。对于他们受到的冷遇，几个心直嘴快的内侍就忍不住地骂了起来。再看看房间内的灰尘和脸色铁青的童贯，只得骂骂喋喋地去处理。童贯冷眼看着手下打扫，他一个人坐在一张椅子上，用手指轻揉着太阳**。就在这时，门口处传来了声响。正当童贯好奇地睁开眼睛后，大门被推开了。只见一个面目俊俏的年轻士人走了进来，待走到大厅时优雅地行了一礼，朗声道：“在下蔡攸，蔡居安。乃前翰林学士蔡京之子。”然后大步上前，向已经站起来的童贯又是一礼，随手送上了准备好的礼物：“奉家父之命前来拜贺童供奉，区区薄礼不成敬意。”童贯则郑重地双手接过了厚厚的包裹，小心地往才被擦干净的桌上一放，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此时的蔡攸哪里还有在自家家里的嚣张，他非常恭敬地问候着童贯，并转达蔡京对不能亲临的遗憾。“蔡公如此厚待童贯，某家必当报之！”童贯感动地回答道。当没有一个文官派人来祝贺，心情正处于低谷时，蔡京却让他的长子亲子前来。如此礼遇让早已心若磐石的童贯也一时有些感动。蔡攸则小心地观察着童贯这个在他眼里非常奇怪的内侍，脸上为自己的差事感到一阵阵羞耻。我蔡攸什么时候沦落到要讨好阉人的局面了？可一想起老子蔡京的警告，他还是不得不压下心中的羞愤，脸上装作非常恭敬的表情。最后，两人以童贯改日必登门拜访结束。等亲自把蔡攸送离明金局后，童贯才转身回到大厅，看着桌子上的包裹有些出神。‘啪’包裹被轻轻地打开了，里面的东西让童贯吃了一惊。除了用绳子绑的整整齐齐的一万钱之外，还有着一块玉石。童贯就是再不识货，在宫里待久了也知道这块玉绝不下于皇宫内的御用玉器。他嘴巴划出了一道奇异的表情。这蔡京，所图非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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