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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145 人间蒸发

“好了好了。”范达生没想这个问题跟他纠缠，或许这也是他钓住张海的饵吧，范达生又说：“其实我倒觉得赵老四可能最近顾不上这头，才和你们达成妥协，听说他现在大力在海边想把那些成品油的活接手，那些当地渔民帮派也不是善茬，所以我看也有可能是他人手不够，不愿两边闹心，这才大手笔的安抚你们。”
“哦，不过他没必要一下划这么大的地给我们。”张海说道。

“小心点就是了，我这边有消息会及时告诉你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张海也就放心的告辞了，范达生把他送出门口，张海突然又问，“范叔，他说的那件事又是什么事呢？”

范达生含糊的说，五年前赵老四准备投靠钟浩民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浦东帮老二老三还有几个当年一起出来混的，全部都死了，此后，赵老四正好以此作为借口和范达生决裂。

他虽然没说这事故到底谁干的，可是张海猜测这事一定不简单。

话说到这里，范达生又忍不住问道：“那个米威到底怎么样？可不能再让我来一次养虎成患了。”

张海心道，如果你把他几个兄弟都杀了，他当然会反目，不过除此以外，米威应该还是够义气的。

“范叔，相信你也肯定调查过他了，我觉得这人不错，还有其他几个结拜兄弟，也都是军营出来的血性汉子。”

范达生点点头好象认可了张海的看法，接着又摇摇头，道：“光结拜不够，你不是跟他妹妹住在一起？”

张海吓了一跳，赶紧否定道，“不是，我都住家里，她那是没地方住，我给找了个地方，我可没跟她住一起。”

范达生哈哈大笑，拍了拍张海，一副“我都知道”的表情，接着又说：“从古至今，联姻都是一个很重要的增加感情的方式，家族之间，朋友之间，兄弟之间，亲上加亲更放心嘛。”

范达生的意思张海了解，就是让张海去和米娜发展关系，这样和米威才有更牢不可破的联系，可是老范不是刚才还有意把娇娇强扭给自己么？

“嗯……”张海不置可否，疑惑的看着范达生，虽然张海对范娇娇已经没什么期待了，可是范达生乱牵红线的做法，让张海对他说话的可信度有了怀疑。

范达生很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其实从远古至于今，人类从动物演变到现代人，数以千万年，而一夫一妻的制度也不过百多年，老法固然封建必须屏弃，可是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当然古代也有一夫一妻，还有人一辈子找不到老婆，究其实质就是你有没有这个能力，金钱、权势、尊重、虚荣，如果你能够满足几个女人的所有要求那为什么不一起收获呢，你们年轻人不会比我这个老家伙思想还保守吧。”

张海听得这话有些鄂然，几乎要忍不住脱口问出你有几个，不过他还是忍住了，笑了笑，挥手道别。

走到别墅前的奥迪旁，张海停下脚步，回头去望那个黑洞洞的窗口，一阵风卷起了他的衣角，他突然是那么期待那个窗口有一个笑盈盈的脸，对他招手，对他微笑。

她会在那团漆黑背后看着我么？还是嘲笑？或者漠不关心？曾经都准备为她放弃整个森林了，没想到最后会成这样。张海想着，低头看了看领带，拉开车门，绝尘而去。

其实他恐惧来这里就是害怕碰到范娇娇，可是真的没有碰到，他又有些失望，人总是那么矛盾，有些时候不做会后悔，可是做了更后悔。

开着车，张海又想另一个娇娇，今天一天她为什么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来呢？他突然觉得有些寒冷，强烈的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温热的身子，或许抱着谭娇娇那娇小单薄的身子，疯狂的索取，一次接一次让她感受那种颤栗的快感，才能彻底忘记那个女孩。

张海看了看时间，十点一刻不到，那个家私城关门时间是晚上十点半，要找谭娇娇得抓紧时间了。

张海打开收音机，24小时音乐台里午夜的旋律正在放肆的弥漫，打开车窗，清冷而猛烈的风灌了进来，猛地踏下油门，发动机轰的一声喷出一口火热的浊气，车后红色的尾灯也亮了许多。

奥迪瞬间犹如一颗出膛的黑色子弹，加速冲进无尽的车流，留下一路撕心裂肺却缠绵绯恻的萨克斯声。

奥迪车一路狂飙，也不知闯了多少红灯，反正从头至尾张海几乎就没有踩过刹车，平均180迈的巡航速度穿插躲闪，让无数开午夜班的出租车司机惊出了一声冷汗，看着那辆黑色幻影一样的奥迪从自己车边几厘米处瞬间擦过，司机们忍不住都骂了一句：“你她妈的把汽车当飞机开呢。”

22：30已经准备关门打佯的家私城门前。

噶吱！！

突然响起的刺耳刹车声把劳累一天刚刚走出商场门口的营业员们吓了一跳，抬头去看，只见一辆黑色奥迪在猛烈行进中突然一个大甩尾，汽车做了一个丝毫不逊于专业赛车手的高速飘移，车轮带着肉眼可见的青烟，在水泥地面上硬是拉出了两条半圆形的黑色轨迹。

然后又是一声尖厉的吱！车稳稳停在商场的大门前，随后跳下一个敞着西服的少年。

“还好，赶上了。”张海迈开大步，不顾旁人的视线，直奔谭娇娇所在的专柜。

“谁？谭娇娇？”那个正在收场地的老板娘先是一愣，随后明白过来，“你说的是那个小谭呀？”

“是。就卖给我性趣床的那个。”张海回答。

老板娘一下认出了张海，立马眉开眼笑，“是小老板呀，床用的怎么样，我们这还有性趣球……”

我靠，老子可没那么多性趣，张海赶紧打断：“不是，老板娘，我今天不买东西，我就找谭娇娇。”

听说不买东西，老板娘立马换了脸色，“哦，她不干了，辞工了。”

张海只觉得仿佛被雷劈了一下，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立即匆忙心头，“她电话多少，家住哪里，在哪上学？”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老板娘一问三不知，继续忙着收场地，留下张海无力的象个傻了一样站着不动。

她这是故意要躲着自己么？她为什么要不辞而别？难道哪里冒犯了她，让她强烈的自尊又受到伤害了？好象没有呀，她走时还带着笑，可她为什么要辞工呢？

“喂，老板娘，我……我想问一下，是不是你们把她辞退的？”张海又跟过去。

扫着地的老板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她一下卖了2张，我干吗辞退她？我看她是怕你这号人的骚扰吧？”

张海郁闷，如果真是为了躲避自己，那可就真的对不起她了，把人身子破了，还又把工作给砸了。

赶紧掏了100块递过去，笑道：“大妈！大姐！请您喝口水，能不能给我讲讲她是怎么辞工的，还有能不能帮我找找她的资料。”

胖老板娘一看见钱，立马没火气了，“今天早晨本来不是她当班，可是她一早就来了，我还问她来干什么，谁知她说不干了，怎么留都留不住，不过，要资料我可没有，我们这不是正规单位，当初她自己来应聘来着，后来押了个身份证，不过早晨她拿走了，我也没去记……你别掏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给再多钱也没用，要不然你去登个寻人启事？”

张海有点精神失常一样，开着车在街头漫无目的地乱转，一个又一个看似熟悉却又陌生的街口，他多么希望就在下一个路口，那个娇小瘦弱的身影会突然的出现，带着淡淡的有丝害羞又有点怯意的微笑，甩着那编得紧紧的马尾辫，还有一对小酒窝……

这样的寻找无疑于大海捞针，怎么可能遇到？终于，他放弃了，停下车，点燃盒里的一根烟，轻吸一口，然后猛的把烟盒捏成一团，随意的往后一甩手，烟盒画了个完美的弧线，准确无误的落进身后50米处的垃圾箱里。

“老天保佑她明天会给我来个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