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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章 假举人，真举人

（多谢墨陈南元紫兄打赏，呵呵，多谢支持。WWW.）
即使刚刚打了一个大大的败仗，但洪承畴还是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升任北五省经略（呃，貌似正式官名不是这个，不过洪老匹夫在历史上一直都被人成为洪经略，我姑且这么写了），总督陕西、四川、湖广、河南、山西五路军马，随后各路义军合围西京，洪老匹夫移镇西安以抵挡义军攻势。

对于这一点李世杰根本就不觉得奇怪，卢象升连战大捷却丢官罢职，洪承畴一败再败却平步青云，这就是官场上的规则了，只能说洪老匹夫比卢象升更会做官。

洪承畴到底会不会做官李世杰并不知道，他所知道的是，从明末这一段的历史中可以看到，虽然洪老匹夫并没有真正拿得出手的战绩，但是他的官路却一直都是畅通无比，为大明效力时，这厮手握北方五省兵马却拿叛军无可奈何，而且他与叛军作战从来都是输多赢少，只是，虽然屡战屡败，但这个老匹夫却被满朝上下视为中流砥柱，而背国投敌之后，这个老匹夫照样先后被皇太极、多尔衮看重，而更重要的是，这个卖国贼在官面上的人脉非常广阔，那些手握重兵的将领不是出自他的门下就是与他有旧，而庙堂上的那些士大夫对他貌似也十分友善。

这么样的一个人根本就与熊廷弼、袁崇焕、孙承宗还有卢象升等人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

早在收到官府加税的消息的时候，李世杰就派人前往西安和平凉二地打探消息，而在距离苏四郎控制海城之后大概一个月的时间，他派出去的人先后将消息送回，等到洪承畴移镇西安的时候，李世杰就知道他等的机会来了。

齐氏庄园就在海城左近不到三十里，从海城出发，步行的话走快点只要不到一个时辰就能抵达齐家庄，所以，齐氏的人将注意力都放在防备控制了海城的苏四郎那数百士兵身上，却不想真正的敌人却来自后方。

三曲新兵一朝尽出，加上奴隶兵，总计三千余人从苏家村出发，一个急行军只用了一个时辰多一点就赶到齐家庄，随后，大军合围。

谁也想不到李世杰竟然第一个就拿齐氏动手，直到兵临城下，齐氏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整个齐家庄顿时警钟齐鸣，不过很可惜，已经晚了。

李世杰手下有三千多私兵，这可是实打实的三千职业军人，而齐氏的人则不同，他们的私兵虽然也为数众多，但他们的私兵大多是从自家的佃户仆佣中征调而来，大多数的人平时只是农夫、仆从，被征召之后才会披甲执戈，齐氏的私兵之中真正的职业军人并不多。李世杰一下子来得这么突然，几乎是毫无预兆，齐氏根本就来不及征召佃户，齐家庄的兵力严重不足。

我管你的兵力足不足，我就是想要你的命。

四十门三寸重炮、八门五寸攻城**一个批次地齐射就轰开了齐家庄厚厚的围墙，大门更是早就塌陷。随后，李世杰却不急着冲进去，大军逼近至庄园前五百米处，数百具床弩将过千罐火油射入庄园，这些火油随后被炙热的炮弹点燃，顿时，大半个齐家庄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这里要说一下古代的庄园，别看那些庄园动不动就是占地几千亩几万亩，但这么大土地绝大多数都是农田果园，真正的建筑面积却不大。一个庄园，四周都是农田，在最中间或者是地势险要的地方则建上一个城寨，庄园的主人、仆佣、护卫等人员都住在城寨里面，而那些佃户则在城寨之外搭建村庄。

李世杰这次来得突然，齐家庄外面的佃户农夫还来不及被招入庄中，此时的齐家庄，除了齐氏子弟还有他们的仆人、丫鬟之类的随从之外就是一些护院私兵了，据细作探知，庄中人数应该不超过三千人，其中可战之兵不会超过两千。

大半个庄园被点燃，大火里面自然是不能呆的，齐氏无法，只得组织人手拼命往外冲。

“床弩准备……放。”

经过床弩发射的那些巨大铁箭的洗礼，齐氏的人尚来不及喘口气，他们就要接着接受火枪兵的考验。

在开花弹没有大规模普及之前，火枪兵一直都是排列成密集阵型，李世杰手下的民团自然也是如此。

“三段式射击，开火。”

在密集的火枪声中，从庄园里冲出来的人象割麦子一样一茬一茬地倒下。齐氏的人也有火器，但这又怎么样呢，他们手上那落后的火绳枪根本无法跟民团的后填线膛枪相比。而更重要的是，火器的威力在于大规模集中起来使用，而不是零零碎碎地这里分一点那里有一些，这是概念上的差距，也是两个时代的差距。

齐氏的人承受不住了，丢下满地的尸体四散而逃。

李世杰挥挥手，下令：“攻进去。”

手持刀盾和长枪的奴隶兵在前，火枪兵押后，三千士卒蜂拥而入。激战半日有余，等到民团士兵完全控制住整个齐家庄的时候，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报，主公，没有抓到齐氏之主，其余主要人员也不知下落。”

“没抓到人？”李世杰可是将整个齐家庄围得水泄不通，更何况他还派了骑兵巡视四周，如果齐氏的人逃走的话他肯定早就收到消息了，难道说……“庄中可有密道？”

“这……尚未发现。”

没有发现吗？那就是说齐氏的人根本就不是从密道逃走的，不然的话，三千士兵搜索这么一个不大的庄园，不可能发现不了蛛丝马迹。李世杰苦思不已，既然不是从密道逃走的，那么齐氏的主要人员怎么一个不见？

思索许久，李世杰实在不得要领，不过没关系，不管那些人抓没抓到都无关紧要，关键是齐家庄已经被他攻了下来。

最后清点此战所获，苏家村民团自身损失并不大，倒是那些奴隶兵有百多人的伤亡，但这些伤亡换来的战果却很大，斩首七百，俘虏也超过一千人，其中还包括了一些丫鬟仆役之类的。

最让李世杰满意的是，从齐家庄的库房和粮仓之中抄出了数万两银子和三万多石粮食，虽然这不可能是齐氏的全部家当，但仅这些钱粮就已经比李世杰自己的全部家当要多了。

发财了发财了，李世杰就是不知道这次他算是武装抢劫还是吃大户，又或者是黑吃黑？

随后，李世杰留下一部分人驻守在几乎被焚毁的齐家庄之后，带着人马去了海城。

苏四郎将李世杰迎入海城县衙。海城知县和典史等一干官吏都已被他关进大牢，这县衙嘛，自然就被苏四郎占了，他手握数百士卒，自然不会有不长眼的人跳出来说三道四。

“齐家庄已经被我攻下，如我所料不差的话，象陆氏等其余豪强肯定会趁机痛打落水狗，齐氏，已经没有前途了。”李世杰坐在以前是知县所坐的那张太师椅上，对着苏四郎说道：“海城的那些官吏都控制住了吗？”

“回主公，那些官吏都被属下关进大牢，还有其他的差役兵丁等也已被属下控制起来。”

李世杰点点头，“你去查一下这些官吏差役里面有哪些人是齐氏子弟，哪些又是齐氏死忠，这部分人都给我杀了。”

“是。”苏四郎领命，不过，他原本只是一个农夫而已，被李世杰看重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他又哪里知道这些官面上的道道，不过还好，他向李世杰推荐了一个人，就是海城县衙的师爷。“主公，此人乃是县衙的师爷，这些时日此人协助属下甚多，主公吩咐之事属下想请师爷一并协助办理，还请主公应允。”

“师爷？”李世杰看了过去。

那师爷是一个年轻人，大概三十许间，这个年纪在古代算是年轻人了，此人穿着师爷的官服，面白，长须，却没有后世电视剧上的古代师爷的那股市侩和狡诈，一双眼睛迥然有神，反而显得精明干练。

嗯，这个师爷的卖相不错。

听了苏四郎的话，师爷连忙上前，“学生黄楚，见过大老爷。”

见此人举止有度，态度谦而不卑，根本就不象是那种为了保命而做出来的谄媚逢迎之色，李世杰不由得对这个人有了几分兴趣，问道：“黄师爷是海城本地人吗？做了几年师爷？还有，师爷也是明白人，应该知道李某所行之事有犯忌之嫌，却不知师爷为何参与其中？难道师爷就不曾考虑过后果？”

“回大老爷，学生乃是河北人士，崇祯二年随当时的海城知县孙子平大人入陕西为吏，先后历三任知县，至今已有七年。”对着李世杰连珠炮般的询问，黄楚平静地道：“诚如大老爷所言，大老爷所行之事学生十分明白，杀戮官兵、囚禁官吏、谋夺城池、私相攻伐，其中无论哪一条都犯了朝廷律法，说严重点，大老爷所做的这些事完全可以算是谋逆。谋逆大罪，不但要杀头，还会株连亲族。而学生参与其中，说不得也会招惹祸端。”

听他这么一说，苏四郎勃然变色，马上将手放到腰间刀把上，以目光询问李世杰，只要李世杰稍一示意，说不得这个黄楚立刻就会人头落地。

李世杰朝苏四郎摇摇头，却问黄楚：“那你还参与进来，你就不怕杀头夷族吗？”

黄楚摇摇头，他已经注意到了苏四郎的动作，就他这些时日所见，苏四郎这个人那可真是杀人不眨眼的，一句话不他的合意他就会杀人，说实话，黄楚此刻十分紧张，不过他也在赌，用自己的命去赌今后的前途。还好，他赌对了，李世杰果然是他所想的那样有眼光而且有胸襟，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只手挣下偌大的家业。黄楚松了口气，看向李世杰的目光显得炙热了许多，继续道：“如果往前推移哪怕五年的时间，学生也万万不敢参与这种谋逆之事，可是大老爷，现在是崇祯八年，关中乱起，西南民变，就是河北山东一带也纷扰不堪，外有建奴连年寇边，内有饥民揭竿而起，河北、山东、山陕、河南、四川、云贵、湖广还有两江，大半个天下都乱了，大老爷，现在已经是乱世了。”

李世杰听得连连点头，最后听到黄楚说及乱世，却是大赞：“是啊，现在这世道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乱世，也就是庙堂之上的那些士大夫才自欺欺人地说什么天下太平。”

黄楚后面的话也不用说了，既然是乱世，那么谋逆算什么，大半个天下都在谋逆，黄楚所做的无非是想为自己挣个前程而已，而让李世杰差异的是，黄楚的眼光、见识还有决断压根就不是一个师爷所能具备的。

这是一个人才。

李世杰很快就意识到这一点，对黄楚的态度不由亲近了许多。李世杰很快就有了一个打算，却问：“未知黄先生可有功名在身？”

黄楚不明所以，答道：“学生在天启六年曾中得举人，只是于崇祯元年和崇祯二年两次应试皆落榜，又无有银钱打通关节，是以只得沦落到做了一个小小的师爷。”

原来是一个举人。李世杰巨汗，他自己的举人出身是从冯劫才那儿弄来的，只是一个假文凭，而现在面对着一个真正的举人，李世杰不由大汗，这真是……

不过既然有举人的出身那就好办了。

李世杰拿定主意，却是要再观察一下黄楚，却吩咐道：黄先生且和四郎一起去办事吧，将海城县官场上齐氏的人全清除了，然后，你去一趟齐家庄，将齐氏的土地佃户划到我的名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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