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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年华在那没有春天的北国

其实不是放不下过去，只是你始终不愿相信我。
所以，就算给上我所有的爱也不能是满分。

四年。

我应该告诉自己四年有多久。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我都应该清醒。即使清醒是被觉得是孤独的也好，愚蠢的也好。

他坚定地说他要去北国，或许在那能找到感觉，去完成筹划了将近半年的画册。他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男人，我没有考虑就答应了他。他把我抱入怀里，当我耳朵靠近他的心脏，那是有节奏的跳动。是那么真实。

有时候半夜醒来转过头看他没有躺在身边，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在画室里，我站在门口看他将几种颜料掺和在一起，不停地在均匀搅拌，然后在调色盘里调出是新一种颜色，他的内心是欢愉。画室里夹杂着颜料清香与烟草的味道。淡淡的，不大浓烈，像他身上一样的味道。

更多的时候，他喜欢坐在屋顶对望着天空，好像是对望着彼岸一样，虔诚，明朗。我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那时候，他一定是内心欢喜。他给我画了很多天空和白云。一幅幅亲密，追逐，自由，不离不弃的感觉。我会从他背后蒙住他的双眼，问他，你会看到什么？他温柔的说，是一朵白云不停奔跑，无论何时，天空总是能在它上面守护着。然后他转身抱住我，像个安静的孩子。

他一直都是这样，直到那天他决定带上他的画板，还有调了一半的颜料要去北国的时候，他都是那么的安静。

那天早上我去24小时便利店买好了一些面包和水还有他爱吃的鱼干，然后送他到车站。去北国的车很多，25分钟一班，可是要坐上八个小时才能到达。他告诉我只要去一个月就能回来。我说那我陪你去吧，他靠近过来右手举起*我的脸，轻声地说，还是不要了，我最多就去一个月，然后我就回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知道么？

候车室的喇叭传出了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于是检票口开始排队检票，然后他在拥挤中走出了检票口，回过头来和我挥手，我透过检票后面的巨大透明玻璃看着他背着沉重的背包上了车。

我是个容易满足的人，满足他有时候他给的一个安慰，一个拥抱，一个亲吻。他身上散发着颜料和烟草的味道，足以让我深爱着，是温柔，成熟，理想的结合。他是一个干净的男人，短发，白衬衣，淡蓝色牛仔裤，白色板鞋。

他到北国的当天晚上六点。他发来信息说，北国好美，会永远喜欢这个地方。

然后我每天就拿着手机等他的电话，我知道他一有空就会打过来，每天都是如此。

他常常陷入疲惫，电话里的声音是困倦与劳累。我知道他一定在为了画册连夜调着颜料，他不会错失每一个瞬间的感觉。我让他好休息，既然北国那么美，那就专心完成画集。他说他画了很多天空和白云，下次一起带回来给我。我知道不管每次他的画的天空和白云是什么样的，他永远不会掺和其他的第三物进去。即使空气。

三个月后来我收到了他从北国邮寄过来的包裹，发件地址却不详，里面是他画的天空和白云。还有一幅是他自己坐着楼顶仰望天空，突然看着难过，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拿起手机打了过去，电话已经关机。然后我不停地打不停的重拨，直到晚上还是关机。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三个月他的手机一直都是开着，即使半夜，有时候很想他，都能在电话嘟嘟两声后就能听到他的声音。可是今天是怎么了。

我变得不安惶恐起来。或许我应安静下来，好好的睡一觉，然后明天早上我就能听到他的声音，说服自己躺在床上，然后睡到天亮再给他打电话，或者他也会打过来的。那一夜我身体卷缩在一起，抵挡突如其来的冰冷。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有点漫长，辗转间，就变成了四年。

四年之间我和一直深爱的这个男人失去了所有的联系。我告诉自己，终于有一天，只要我在这里他就会回来。他应该就是白云，自由，奔跑。而我是那天空。我怀念他的拥抱，亲吻。想念他身上的淡淡的，不大浓烈的清香。

我让自己努力的生活，不能让他回来的时候看到我卸妆之后苍白的脸。上班，参加朋友的婚礼，看他的画。

这四年，从他消失的那天起，我就一直流连在各种大大小小的书店，希望能在书架上找到他的画册。哪怕这是一点点的机会。对我而言，我应该满足，满足于一段幸福，可以让我用四年的时间去守护。我想过，去北国找他，但我相信他说会回来，于是狠心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即使有时候想念过于深刻，过于孤单，我还是放弃。

我喜欢听他的心跳，有节奏的真实的感觉。我看他上次邮寄过来的画，我应该明白他，他说过他蒙起眼睛的时候，是一朵白云不停奔跑，无论何时，天空总是能在它上面守护着。

后来的一天，我又收到了他的包裹。我欣喜是来自北国。

慕蓉：

见信安好。

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还住在那个房子里，只是要是你能看到这封信你就会明白。

四年，我告诉自己四年对我有多么漫长，当换掉号码的那天起，我就打算不再给你联系了。画册已经完成了，跑了一年的社，终于有一家社愿意我的画册，我很高兴，你知道么。我把第一本样品给送给你，当作留念吧。你应该不知道北国是我的家吧，我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你。空间心情日志，我很想带你回来见我的父母，告诉我的他们你有多好。可是我不能，因为我常常会被你梦中叫出的一个名字睡不着，然后我就会呆在画室里调着颜料，告诉自己只要几种颜色混杂在一起，生活也可以这样，然后会是一个新的颜色，新的生活。其实我知道，你一直叫唤的那个名字是谁。我不知道过去对你有多么重要，只是每一次听起来，都那么心痛。我没有问你他是谁，只是不想你因为我的好奇或渴望让你陷入回忆。

我想我一定是一个自私的人，小气的人。四年之间，我偷偷回来看过你几次，我看你面无表情的时候，我心里好难过，但是我不能见到你。如果你还活在过去。

慕蓉，对不起。

时间已经很长了，如果你没有忘记过去，那么我也没有忘记你。

北国。

我坚持把信看完，坚持没有让自己流下一滴眼泪。我翻开他寄来的画册样本，我哭了。

他在画册的扉页写了序。短短的两行楷体。

三年，离开的那个时候我告诉自己是一个月。而后断断续续却用了三年才完成一本画册。

仅以全部惦念。

后记：故事写到这就此结束吧。第一次平静讲了一个故事，美好的爱情是可以回归的。也是要互相相信，其实在慕蓉心里，对于过去早就已经过去了，北国当初选着的离开，只是不够坚定。即使给了你全部的爱，接受不了对方的过去，再美好的爱情也不能得满分。祝福所有的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