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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海神祭

“你真的准备再去参加那个海神祭奠吗？现在我们似乎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呀。”看着正在一边打扮自己的恩莱科——不，应该叫费纳希雅，芮芸疑惑地问道。不过费纳希雅很敏感地从她的口气中听出了一丝不满。
轻轻地用淡色的唇膏在嘴唇上抹了抹，费纳希雅回过头来看了看芮芸。感觉自己帮不上忙也不愿意帮忙的芮芸正坐在化妆间的门口，无聊地晃着双腿。微笑了一下，费纳希雅说道：“当然有必要啦。虽然我们现在一点不缺钱，也不担心会到不了海盗岛。不过说实话，我对于这个庆典本身挺感兴趣，特别是那本来应该由我来完成的《永恒的断章》。在莱丁的时候我曾经特意花了不少时间来研究这曲子，这曲子真的很不过，只可惜她是断章。”

看着费纳希雅恬淡的笑容，芮芸挑了挑眉毛：“的确，她是断章，那么你现在有把握将这个断章完成么？如果不能够完成的话，你参加这次祭奠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吧？”

“当然”费纳希雅说道，“你大概还没有听过那曲子吧？在最**的时候突然之间断掉，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很难受啊。”

芮芸没有说话，她盯着费纳希雅看了良久，终于叹了口气：“你现在，应该已经是完全脱离于恩莱科之外的第二人格了吧，相比起我原本所知的你，你现在的独立性实在强得太多了。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做到这种程度。”

“这也是为了你呀”费纳希雅保持着微笑，“如果不是他故意使用高级的精神魔法将潜在的我彻底引出来，恐怕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我这个人格了。而你现在也不一定就会坐在这里，不是么？他为了你付出了很多，让自己成为了别人眼中的恶人，甚至是负心人。”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芮芸不耐烦地挥着手，没错，这些她都知道，但是当时的那一幕即便是到现在都无法让她释怀。“还有一个小时祭奠就该开始了吧？你毫不掩饰自己的容貌，是想让下面的那些家伙都狂吗？就算没有掌控者的打扰，你这样做也太猖狂了吧？就不怕海格埃洛得到了消息，不要命地赶到这里来？”

“不会的，他不会知道的”费纳希雅笃定地说道，“我去了一次卡敖奇，顺便给他制造了一些麻烦。想必在短时间内，他是绝对没有时间分出心思来注意我的情况的。更何况，我觉得，比起我，他似乎更加喜欢你。”

被费纳希雅的话堵了一下，芮芸闷闷不乐地转过头，不出声了。费纳希雅见芮芸赌气的样子，温和地笑了笑，也没有再说话。不过心里面，她知道芮芸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丫头正在嫉妒自己的美貌。这让她有些得意，又觉得有些怪异。毕竟从生理上来说，她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费纳希雅总算完成了装扮。芮芸郁闷地看着眼前这个绝色美女，第一次抱怨起自己的长相来。而更加让她郁闷的是，恩莱科这个变态的家伙居然展出了比原著中更加完善的女性人格，眼前的这位费纳希雅小姐甚至可以不在任何人的帮助下挑选最适合自己的衣服，并且熟练地进行即便在芮芸看来也相当复杂的化妆——而且她还真的像一个贵族女孩一样，仅仅化妆就用掉了将近一个小时！对比起自己在这方面的度，我们可怜的芮芸已经开始搞不清，究竟是费纳希雅太像女人，还是自己不像女人了。

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容貌的费纳希雅，此刻看上去是如此得典雅动人。高贵但又稚气、腼腆却又活泼。种种气质在她的身上完美地融合起来，即便是身为女人的芮芸，都感到自己快要被她迷住了——要知道，这样的气质在以前，至少是自己还在她身边的时候，可还没有那样明显。经过了那么多事情，她的成长早已经出了芮芸的预料。

“我看你还是不要出去了……外面那些家伙真的会疯狂的。特别是那些参加选美的女孩，有的时候女人的嫉妒心会让她们做出很多恐怖的事情来。”芮芸突然挡在了门前，低着头轻声说道。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地面，似乎不敢与费纳希雅的视线接触一般。

费纳希雅挑了挑眉毛：“这算是担心我吗？”

芮芸仍旧低着头，也不说话，只是倔强地挡在门口。费纳希雅脸上露出了淡淡地笑容。她知道，这次合作所造就的契机，已经开始产生效果了。从前芮芸之所以一直不给自己好脸色看，完全是因为她在逃避。不单单是逃避恩莱科，更是在逃避那段惨不忍睹的回忆以及她自己那矛盾的心。而自己一合作为借口，光明正大地呆在她的身边，反而让她没有办法逃避了。更重要的是，作为女性的费纳希雅，相比男性起恩莱科，芮芸所产生的抵触情绪要更少一些。也正因为这样，她才敢说出那样敏感的问题。如果是恩莱科提出来的，芮芸恐怕会恼羞成怒。但现在是自己提出来了，对面的女孩最多也就像现在这样沉默而已。对于这样的举动，费纳希雅明白，那只是芮芸在闹别扭而已。相比起一个多月前的相见不如不见，这已经是非常大的进步了。

既然有机会她就一定会好好把握住。因为无论是她还是恩莱科，都不能够想象没有芮芸在身边的生活。那恐怕会比永生更加让人绝望。

“好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费纳希雅伸手轻轻摸了摸芮芸的脸颊，然后说道。芮芸仅仅是向后缩了缩脖子，却并没有反抗。这让费纳希雅觉得，也许今后的一段时间里，就都由自己出面会比较合适。

……

没有经过任何掩饰的费纳希雅，在这个地方拥有的破坏力显然要出芮芸的预料。比起在卡敖奇的时候，费纳希雅的吸引力虽然很强，但是至少有海格埃洛那个家伙在背后镇压着，总算挡掉了一大批“蝴蝶”，但是现在，在莱丁，芮芸显然不能够指望有什么像海格埃洛那样的人。因此她很明智地为自己化了妆。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名年轻俊美的骑士，正一步不离地守卫在自己最心爱的公主身边。

不过，当费纳希雅进入比赛舞台的后台的时候，芮芸就完全没有办法跟进去了。那里是只有参赛的选手才能进入的地方。芮芸并不是选手，更何况她现在完全是一幅男人的扮相。如果贸然跟着费纳希雅走进去的话，恐怕会立刻被里面的人轰出来吧！

看了眼后台的那到布帘，芮芸无奈地向观众席走去。虽然明知道费纳希雅绝对不会有事，但她仍旧觉得有些遗憾。至于究竟是在遗憾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选美马上就要开始了，此刻的观众席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部分人都是些有钱的商人，或者政府部门的官员，以及一些贵族——虽然贵族在莱丁远不像在索菲恩或者卡敖奇那样拥有地位，但是他们也仍旧上流社会的一份子。在这种场合之中，他们很自觉地呆在比较靠前的位置中，与那些平民划清了界限。

芮芸皱了皱眉头。这座韦斯顿心目中的理想之城，早已经完全偏离了他当时的理念。不仅没有人人平等，在这里，等级制度恐怕要比很多莱丁的小城市还要来得严格。摇了摇头，芮芸不再去想这些，因为台上的比赛已经开始了。

显然，与原作中一样，这次祭奠的参赛选手早就已经被主办方按照素质的高低排好了小组。没有记错的话，费纳希雅此刻扮演的“菲丽”，就应该被安排在第八组。

看着上面那些女孩们一个个地展示着她们美好的身段，芮芸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因为在这些女孩中，至少有一般的人和她差不多漂亮。而比她更加漂亮的，芮芸到现在至少已经见到了两个。也就是说，这两个人都没有被排进第八组，那自己如果参赛的话想必也就只能够和她们一样了——事实还真是打击人。

其实，这到是芮芸在妄自菲薄了。的确，她的容貌要比费纳希雅这样档次的绝色美女差上不少，也就和贝尔蒂娜一个档次，但是她的气质却相当出色。如果她适当地展现她那独特的气质与笑容，获得的效果恐怕不会比费纳希雅差太多。

也许是重头戏没有上来的缘故，选手们一组一组轮换地很快。芮芸不知不觉地就挤到了最前面。此刻她正站在那些评委后面不足两米的地方，一边无聊地看着台上的女孩们，一边听着评委们漫天闲扯。她忽然想到，在原作中这个位置恐怕会被菲安娜和希玲占据。但是现在，她们两一个失去了部分记忆，被自己送到了索菲恩，正像一个普通的少女一样生活着。而另外一个则被RaIn牢牢地控制在手中，成为了掌控者表面上的最高管理者。

轻叹一声，芮芸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舞台上。无论是希玲还是菲安娜，她们此刻都已经算是淡出了历史的舞台。未来的很多重要事情，她们恐怕都没有办法参与了。对于希玲来说，这也许不算是好事。但是对于菲安娜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至少，芮芸会祝福她，找到只属于她自己的幸福——不会被别人分享的幸福。

突然之间，周围喧闹的声音小了起来。芮芸立刻反应过来，费纳希雅所在的第八组恐怕已经上场了。抬头瞄了眼舞台，芮芸心中除了小小地赞叹，更多的却是酸溜溜的情绪。她知道自己在妒忌，但是这也没有办法，谁叫费纳希雅那个丫头那么漂亮呢？

如同原作中一样，费纳希雅此刻仍旧被排在这一组的最末尾。芮芸笑了起来，这个世界女孩子的身高普遍要比自己原来生活的世界高上一些，当然那是与亚洲女孩相比。而恩莱科那连一米六十五都不一定到的身高，在这些女孩子中间就显得偏矮了。

不过，与其他场上的女孩不同，费纳希雅并没有做任何动作。她甚至连转个圈这样最基本的动作都没有做，而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但是从她身上散出来的恬静气质，却让她比其她的女孩更加吸引人们的目光。芮芸用手轻轻排了排额头，这个家伙果然做女人做到了一定的地步，她甚至已经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够彻底挥自己容貌上的优势了。

费纳希雅的举动，让她在所有人心目中的档次一下子比其她女孩高出了不少，芮芸甚至还听到那些评委们将她与那位掌控者总座放在一起比较。他们恐怕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个少女和那位莱丁第一美女的大公夫人如此相象吧！

“已经没有悬念了呀……事实上从费纳希雅决定参加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没有悬念了。”芮芸轻声嘀咕着。差距太明显了，如此巨大的差距甚至让那位有着父亲的名头撑腰的监察长千金都黯然失色。不过芮芸想来，那些评委应该还会给她一次机会的，毕竟人家父亲的名头也不是可以轻易无视的东西。

果然，一切就如同芮芸所预料的那样。在舞蹈的环节中，第八组所采用的曲子正是那激烈澎湃的《风暴》。这还是芮芸第一次听这曲子，曲子的激烈程度完全乎她的想象。即便将原来世界中她听过的最激烈的音乐拿来与这曲子相比，也要逊色不少。特别是这曲子仅仅是用竖琴这一种乐器演奏出来的，能够激烈到这个，实在是让芮芸有五体投地的冲动。不过比起激烈来，芮芸却更加在乎曲子的意境。学过钢琴的她在乐感方面自认还是相当出色的，因此当音乐想起，并且逐渐达到**的时候，芮芸现自己已经完全不能够分出注意力去注意舞台上的舞蹈了。她觉得自己的全部身心都被这曲子中那顽强的抗争意志吸引了过去。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受到了一点启，但是又朦胧这有些抓不住。可是当她想努力抓住那一点灵光的时候，音乐却嘎然而止。

“嗡”地一下，毫无准备的芮芸忽然觉得脑子里一阵轰鸣，紧接着排山倒海般的晕眩向她袭来。站立不稳之下，她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然后又飞快地在旁人惊讶的目光中爬了起来，一个闪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芮芸现在很不好受，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受了精神攻击一样。那突然截断的乐曲几乎要了她的命——前所未有地集中起来的精神力在那种突然的变化中如同暴走了一般，在脑子里炸裂开来，四处乱窜，所造成的后果就如同施展了高级魔法却失败反噬一样。如果不是她的本领高，现在恐怕已经变成了傻子了吧！

静静地躲在观众席的一个角落里，芮芸花了几分钟将自己的精神力重新梳理了一下。这个时候那为监察长的千金正抱着竖琴向舞台中央走去，看样子她是要演奏那《永恒的断章》了。芮芸不爽的撇了撇嘴，刚才实在太难过了，她突然决定要将那该死的曲子给完成掉。

激烈的音乐再次响起，不过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这位小姐所弹奏出的意境，比之刚才少了一份顽强，却多了一份热血，听得芮芸心潮澎湃。不过她也暗暗皱起了眉头。难怪原作中那位主评审不看好这位小姐，她只理解了《风暴》的表面，却并没有看头内涵。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被爱蒙蔽”吧？因为过于热爱，却也最终没有能够觉真正的意境。

将所有的音符重新记忆了一遍，芮芸一边抱着一架竖琴，一边小心的走进了后台。此刻大部分的小姐都因为被淘汰而离开了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而工作人员也都不在。空旷的后台就只有费纳希雅一个人正等待着上场。她很奇怪的看了芮芸一眼，然后在后者警告一般的眼神中选择了沉默。

“我想，我也有把握来完成这曲子。”芮芸走到费纳希雅的身边，轻声说道。

费纳希雅惊异地看了芮芸一眼：“真的吗？可是你应该是第一次听啊！”

芮芸自信地笑了笑：“当然是真的，在原来的历史中，你不也是第一次听就完成了曲子吗？就算是因为有莫斯特帮忙，但一样是智慧，我不认为我在这方面会比他差。”

费纳希雅点了点头，她大概明白了芮芸的想法。只是她不知道，芮芸之所以如此自信，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同当年的国父韦斯顿一样，芮芸有着一个强大到几乎无法战胜的敌人。而这些敌人正挡在她前进的道路上，看着她一步步地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