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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炼金术

阿贝尔不慌不忙地注视着那几个让观战的魔法师胆寒的巨大风刃，从上衣的一个口袋中掏出一把莹绿色的粉末，向周围洒了出去。芮芸曾经见到过阿贝尔拿这些粉末当作攻击手段，虽然那次仅仅是一些小麦粉。但是，从目前所知的情况来看，阿贝尔拥有好几种外观如同小麦粉一样的特殊合成物质，那些用炼金术制造出来的东西统统拥有着诡异的能力。因此，虽然那些莹绿色的粉末根本没有办法接近自己，芮芸仍旧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施加了数个防御性的魔法结界，并且，她的精神力也与周围的元素紧密地结合了起来。
一瞬间，芮芸在观战者眼中的形象模糊起来，而在他们的大脑中，有关于芮芸所处位置的概念也突然消失了。他们的眼睛抓不住那个模糊的身影，他们的瞳孔也没有办法对准焦距。没有办法抓住对方的身影，魔法师就如同瞎了一般。他们虽然还能施展魔法，但是却根本无法用精神力锁定目标。在这样的情况下，大部分魔法的命中率将会为零。

但是，阿贝尔却没有受多少影响。他的精神力与这个世界的人完全不同，对于芮芸的精神魔法“模糊术”有着很强的抵抗能力。虽然芮芸的印象在他的大脑中也有些模糊，但是他还不至于没有办法用精神力锁定芮芸。而只要精神力能够锁定，就算是隐身术，对于一个能力相当不错的魔师来说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随手摸出一支小小的飞刀，阿贝尔看着那几个风刃被自己所创造出的特殊物质“裂风石”的粉末所消灭，不由笑了起来。这种“裂风石”是他比较早期的作品，能够引起周围风的共鸣，然后依靠共鸣消融承受限制内的所有风系魔法。而同裂风石同一个系列的还有好几种宝石，分别对应着各个魔法的系别。而目前除了空间系魔法与死灵魔法，阿贝尔已经凑齐了另外几系魔法的所有宝石。也就是说，暂时，他是不会惧怕芮芸的魔法攻击的。

看见自己的风刃无声无息的消失，芮芸并没有吃惊。事实上，当她的精神力与周围空间内的元素结合起来的时候，她就现了这种粉末的特性。风刃地消失完全是在意料之中的，而且，如果她再多使用几次风系攻击魔法的话，甚至有可能让这些粉末储存起足够的风系魔力，从而动相当高级的风魔法。

不敢大意，芮芸没有再使用风系的攻击魔法，而是换成了火系魔法。微微一抬手，密密麻麻地小火球就在芮芸的身边凭空浮现出来，火球将芮芸身边的空隙挤得一点不剩，以致于即便是阿贝尔也抓不住芮芸的位置了，这让他有点着急。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芮芸的战斗方式是属于那种不喜欢正面拼斗，而喜欢依靠自己高人一筹的机动能力和丰富的干扰魔法进行偷袭作战的魔法师。这样的魔法师在这个世界中其实并不少见，像《魔法学徒》中最强的克丽丝，说白了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战斗方式。但是，真正能够将这种战斗方式运用地好的魔法师却少之又少，除了克丽丝与芮芸，阿贝尔还没有看见过第三个。这样的战斗方式优点很明显，就是在战斗开始的阶段已经将自己放在了不败的位置上。但是缺点也相当明显，这样的战斗方式往往对魔力、精神力和对元素的操控要求非常高，通常如果不是级魔法师，即便使用了这样的战斗方法也就只能用来欺负比自己弱的对手，碰上了任何一个哪怕实力和自己差不多的对手，也会输得很难看。

因此，从战斗开始算起，阿贝尔的注意力就一直集中在芮芸的身上。可是这时，他突然抓不住芮芸的位置了，而对于芮芸这样的刺客一般的偷袭高手，任何一个失误都有可能让自己输得非常惨。不再悠闲，阿贝尔飞快地从口袋中摸出几颗白色的晶石，随手扔向了空中。晶石一离开阿贝尔的手，就如同有了生命一样，自动悬浮在阿贝尔的头顶，缓缓转起圈来。一道道亮丽的白光从这些晶石中出，扫射着阿贝尔周围的每一寸土地。

身处火球所制造的屏障后的芮芸皱了皱眉头。阿贝尔手中希奇古怪的东西层出不穷，事实上，刚才阿贝尔拿在手中的那把飞刀就让芮芸直觉地感到了一阵寒意。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东西恐怕如同卡立特的“星辰”一般，拥有着跟踪的功能，而且从上面所带的精神魔法波动来看，这把飞刀恐怕还有着“灵魂麻痹”的能力。“灵魂麻痹”是一个相当恐怖的魔法，被这个魔法击中的人，将会陷入昏睡中，因为他的灵魂被暂时封闭了，而能不能脱离这种封闭，完全要看施术者是否愿意解开魔法或者受术者是否拥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直接冲破封闭的精神屏障。但是，虽然有办法破除，但是一旦被击中，就算是大魔导士也得昏睡一会。当然，这个魔法之所以一直不出名，完全是因为他的一大弊端——这个魔法只能附着在物体上，然后通过血液的接触来施法，否则根本无效。而魔法师通常是不会采取近身战的，这也直接导致了这个魔法的没落。

而现在，阿贝尔用了一个相当简单的方法就让这个魔法重新出现，而且比从前厉害了不止一点点，这让芮芸很惊奇。而那几颗白色的晶石就让芮芸更加吃惊了，因为即便是她的精神力，也完全没有办法接近这几颗晶石周围一尺左右的范围内。也就是说，无论是她的精神魔法还是利用精神力震荡引起阿贝尔身边的元素共鸣从而直接施法都不可能成功了。两大攻击利器被制约让芮芸相当头疼，毕竟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失去了强横的**力量，单单在魔法方面的实力并不足以让芮芸确信自己能够战胜阿贝尔。如果在平时，在真正的战斗中，她也许可以用拖字诀，拖到阿贝尔身上的所有合成物质统统用完为止。但是现在却不行，毕竟这是对战练习，而不是真正的战斗。

无奈之下，芮芸将所有的火球一起扔了出去。顿时，铺天盖地的红色球体划着各种各样的轨迹，呼啸着落向阿贝尔。正在努力寻找芮芸踪影的阿贝尔被这一下吓了一跳，注意力立刻转移了过去。火球的数量实在过于庞大，而且似乎空中仍旧不断有火球在成型。阿贝尔大惊失色，急忙念颂了几句咒语，一到透明的屏障随着阿贝尔的咒语出现在了火球行进的路线上。近百火球统统撞在了屏障上，然后一个接一个地飞快消失，不一会，所有火球就失去了踪影。微微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阿贝尔急忙再洒出其他几中颜色的粉末。现在，在这些粉末的作用下，即便是他也不能施展魔法，他就不相信芮芸还能够使用魔法。

可惜的是，他还是失望了。芮芸不仅能够使用魔法，还使用了几种相当高级的魔法。虽然这些魔法暂时都没有冲破那几层由特殊物质组成的屏障，但是阿贝尔知道，再这样挨打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因此，他打算战决，这样，即使输了，由于时间的问题，他输得也不会算太难看。

凭借着那几层特殊屏障的保护，阿贝尔龟缩在其中小心地准备起他的绝招来。而芮芸则站在外面纳闷。由于有着五颜六色的屏障以及那几颗白色晶石的保护，芮芸现在反而抓不住阿贝尔的位置了。但是，阿贝尔却没有趁这个时机反击，而是缩在几层屏障中不知道做些什么。没有想通的芮芸决定不再想这些来浪费自己的脑细胞，她直接地向前身出双手，手掌朝向阿贝尔的方向，然后，一个接一个的魔法就从这双手中成型，再轰然撞向那几层五彩的屏障。

看着芮芸不间歇地使用中高级魔法，那几个观战的魔法师早就愣住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魔法师能够像芮芸这样施展魔法，就好象魔力是不要钱白送的一样。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还很轻松，脸上一直都挂着悠闲的微笑。偷偷擦了擦汗，几个魔法师对望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现了惊惧，对这个名叫赤主的古怪女人的惊惧。

而小菲丽则兴奋地欢呼着，连带着安静的爱娜也有些激动起来。事实上，小菲丽一直就很喜欢看芮芸的特技，不间断施法。倒不是因为她觉得这个东西有多么厉害，而仅仅是觉得，芮芸的不间断施法实在太好看，就跟放焰火一样。前段日子见过的真正的焰火表演和赤主姐姐的比起来，就实在是差得太远了，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看着即将达到饱和的五彩屏障，芮芸心中的疑问越来越重。阿贝尔一直没有动静，即便自己已经全部使用高级复合魔法在轰击那几层屏障，阿贝尔都没有一点反应。如果不是还能够隐约感觉到屏障中鲜活的生命力，芮芸甚至要以为阿贝尔那个家伙出了什么事情了。

终于，当芮芸施展了第四十一个魔法的时候，五彩的屏障终于崩溃了。达到饱和状态的屏障如同爆炸一般，在轰然的巨响中化作五彩的流光向四面八方炸开。芮芸大吃一惊，她没有想到会有这个结果，因此完全没有做好防备，眼看着周围正在观战的几个人将要收到波及，芮芸的心里简直如同火烧一般焦急。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那些流光居然突然收缩起来，以比爆炸时更快的度回到了原来的屏障中心，而在那里，阿贝尔正手持一颗闪耀着璀璨光华的宝石静静地站着，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

“怎么回事？”芮芸彻底疑惑了。阿贝尔手中那颗宝石包含着恐怖的元素力量，芮芸知道，恐怕自己刚刚施展的魔法统统被这颗宝石给吸收了。但是，刚才那些魔法所调用的元素恐怕已经足够施展半个禁咒了，那一颗小小的宝石是如何将那么庞大的元素全部吸收的？而阿贝尔又是如何做到在那样规模的能量收缩中毫无伤的？

“很吃惊吧！”阿贝尔笑着问道。芮芸没有说话，只是坦然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这一连串意外的原理。

“呵呵，其实真的很简单的”阿贝尔兴奋地说道，“我这个想法，说实话是刚刚才想到的。你在实验室里的那段话对我启很大，而我现在手中这颗宝石正是我在想到一些东西之后临时弄出来的。当然，本来这颗宝石是被加工过的，也是想派做吸收外界攻击魔法用的，但是因为容量等很多原因，最终实验的结果不尽如人意。而你刚才的那番话让我对这颗宝石做了很大的改进，配合那个能够聚集风元素的晶石的原理和那个提纯魔法元素的魔法阵，最终的成果就是这个了。”说着，阿贝尔晃了晃手中那颗流光异彩的宝石。

芮芸心里大大地吃了一惊，她根本没有想到阿贝尔竟然能够临时将一个魔法物品改成这种样子，而且还成功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一般人恐怕光是自己魔法攻击带来的压力就会让他们紧张地手足僵硬了吧？但是，阿贝尔却像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一般，完成了一个颇为复杂的魔法物品的改进工作。要知道，他可没有掌握精神振荡啊……

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芮芸心中想到。先是自学魔法成功，而现在又成了索菲恩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炼金术士。即便是自己，拥有远越大魔导士的精神力的人，也完全拿他没有办法。就凭着这些，这个家伙也足以担当得起“级魔法师”这个名号了。

虽然心中这样想，但是芮芸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笑着说道：“阿贝尔，现在你手中的这颗宝石绝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宝石了。我敢打赌，如果你把这个东西拿到上流社会的拍卖所里去的话，绝对会有很多大贵族大富商愿意出百万金币以上的价格收购这颗东西……恩，也许，百万金币仅仅是这个东西的底价也说不定哦！”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稍微打击一下阿贝尔。这个家伙似乎有点骄傲到尾巴翘上天的趋势，对于一个还处在成长阶段的天才来说，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果然，阿贝尔被芮芸这一盆当头冷水浇得冷静下来，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这个，我感觉这颗宝石还有点缺陷，就是……不稳定。”

“不稳定？？？”芮芸猛地瞪大了眼睛，她的精神力急急地扫过了那颗宝石，然后突然化做一阵风刮到了小菲丽和爱娜的身边，又带着她们以接近音的度从练习长逃窜了出去。由于度太快，爱娜和小菲丽根本来不及开头提问，爱娜甚至被这样的度吓得尖叫起来。倒是小菲丽已经习惯了芮芸这样的度，她安稳地把脑袋埋在芮芸的怀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周围飞快地向后退着的建筑。

“砰——轰——”刚刚离开练习场没有多久，芮芸就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巨大声响。她偷偷地抹了抹汗，回头看向了练习场——或者说，原本是练习场所在的位置。

一个巨大的五彩半球凭空出现在地面上，练习场被这个半球牢牢地罩在了里面，看不出一点端倪。而芮芸刚才一直是用接近音的度在飞行的，即便这样，爆炸的声音也只过了三秒左右就传近了她的耳朵里，可见，芮芸逃离练习场没有多久，那里就生大爆炸了。

“好漂亮啊！”小菲丽在芮芸的怀里兴奋地拍着小手，对于她来说，这样的场面实在太罕见了。

“阿……阿贝尔！”而爱娜则紧张地喃喃自语着，阿贝尔并没有逃出来，也就是说，他还在练习场里……看着这个巨大的能量半球，爱娜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里面澎湃而庞大的魔法元素。阿贝尔能够活下来吗……她不敢在想下去。

这个时候，芮芸带着她们落在了地上。她闭上眼睛，过了一会伸手拍了拍爱娜，说道：“放心吧，他没有事情，而且，他还保护了那几个观战的魔法师。”

听到芮芸这样说，爱娜轻轻地松了口气。她从阿贝尔那里知道了芮芸的身份，又曾经和芮芸长谈了一个晚上。同作为女人，而且是聪敏的女人，她们很容易就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思。芮芸心中藏着的那些哀伤让她怜惜，而芮芸的心性精神又让她相当敬佩。作为一个女人，在这个男权的社会中，能够向芮芸一样独特的女性实在太少了。

从那之后，她就一直相信着芮芸。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仅仅是因为她知道这样一个人不会在一般的欺骗自己。就算她有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的，恐怕也会找些摸棱两可的答案来敷衍，而不会欺骗。

“看，出来了！”芮芸手指着一个方向，笑着说道。阿贝尔的能力已经完全过了她的预计，这个家伙的力量已经足以抵挡任何一个级魔法师了。

五彩的半球正在渐渐消失，而阿贝尔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一层透明的结界中，他正微笑着向爱娜招手，而在他的身边，则是几个满脸崇拜的魔法师。

“阿贝尔！”爱娜轻轻欢呼了一下，御风而起，向着自己的爱人扑了过去。

芮芸在她身后笑着摇了摇头，抱着小菲丽缓缓离开了这里。同她一样做的还有那几个观战的魔法师，现在是那两个人的时间。

其实，他们想的是，既然人家原配都默认地离开了，他们这几个人就没有必要在那里插蜡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