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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父神教

成达维尔的清晨再一次失去了往日的气氛，人们统统关起大门，待在家中不敢外出。而原本繁华的商业街上也没有了悠闲地逛悠的有钱人，代替他们的是那一队队全副武装、正在执行巡逻任务的骑兵。从骑兵们严肃的面目上，敏感的人甚至可以感觉到一丝肃杀之气。
昨天傍晚生的暴动给这个城市留下了太多痕迹。无论是还没有来得及清洗的染血的墙面和道路，还是那从破裂的窗户中传出的哀号与哭泣，都如锤子一样，重重地击打在所有人的心上，提醒着他们这次暴动结果——一百四十三人死亡，九十二人终身残疾，三百七十一人重伤，七百余人轻伤。这是最终的统计结果。而因为伤员太多，医院的圣水甚至不够使用，到现在都还有躺在征调的床上呻吟着等待治疗的伤员。

而即便得到了治疗，人们也认识到一件事，生命圣水并不是万能的。虽然这种由神恩赐的圣水可以治愈**上的伤口，但是却不能够让失去的肢体再生，也不能治疗人们心中的阴影。圣水仅仅能够保住人的性命而已。

暴动生的当天晚上，本来已经准备离开成达维尔的钦差大人米琳达小姐，立刻从哈休郡守手中接过了军政大权，她果断地宣布了全城戒严令，并且调派那支由赤主小姐亲自建立的“赤红”骑兵队，进行城区内的巡逻工作，并赋予他们拘捕与暴力执法的权利。混乱的城市在强硬的命令以及严厉的执法者手下很快恢复了秩序，只不过这种秩序是建立在暂时剥夺市民的自由上的。

而从魔法协会传来的消息，另一位钦差大人，那位强大的禁咒法师，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那位恐怖的邪法师和一位小姐——据说那位小姐同赤主小姐一样，都是这位大人的同学。

……

恩莱科坐在离成达维尔不远的一座土丘上，看着那座安静地不同寻常的城市。芮芸带来的消息让他感到很麻烦，相当麻烦。先不说应该如何解决两个教派间的争端吧，仅仅是安抚民心就是件非常花时间还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而且如果较真起来，自己怎么也算是贝尔蒂娜的背后支撑者，与女神教也有脱不开的干系，如果真的由自己介入调停的话，军神教会的那些家伙一定是不会同意的。特别是那三个战斗法师，同自己在一起研究过生命圣水制取装置的他们，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一个完全不信仰任何神的家伙——也许他们还会认为自己是一个渎神者。反正不管怎么说，让自己这么一个人来主持两个神教之间的争端，显然是不能够让人满意的。

“还没有决定用什么办法吗？”芮芸担忧地看着恩莱科，虽然比原作中早了半个月，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让恩莱科以先知的身份出现也完全可以，再说该弄到的道具都已经弄到了，这个时候让恩莱科用父神论去统一那些宗教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最关键的是——这个家伙居然还没有从莫斯特那里得到一点点提示，那个魔物去干什么了？

“没有。”恩莱科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对于宗教的东西并不是十分了解，要让他去解决和宗教有关的问题，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

“不能够问问莫斯特吗？他说不定有什么办法呢？”芮芸说道，她只好直接提醒恩莱科了。

“找不到他，我已经联系了好几次了，可是他完全没有反应，你也可以试试。”恩莱科叹了口气，如果能够找到莫斯特的话，他就不会这样苦恼了。

“找不到？”芮芸惊奇，这个魔物怎么会突然消失的？

“找不到”恩莱科点头，“你有什么办法吗？”

芮芸挣扎了一下，她不知道由自己提出父神论这个级骗人计划是不是好，毕竟那原本可是莫斯特的工作。但是看现在的情况，这个计划提前推出实在是很有必要的。叹了口气，芮芸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不过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总比没有好吧，说来听听。”恩莱科笑着说道。

“哥哥，你知道信仰是什么吗？”芮芸想了想问道，这个问题应该是很好回答的。

“信仰？信仰不就是那些神通过他们在人间的代言人，传达给人类的一种……一种精神上的依靠吧！就是这种信仰人人类自建立起了宗教。”恩莱科说道，虽然他对宗教没有什么研究，但是这些最基本的东西他还是知道的。

可是芮芸却摇了摇头，这让恩莱科很惊奇。“难道不是这样吗？那信仰是什么东西？总不见得是人类自己胡乱弄出来的吧？”

可是这次芮芸却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人类自己弄出来的。和神一点关系都没有，而那些神的代言人，你看梅龙大主祭，他好象从来没有要求谁信仰智慧神吧？”

恩莱科愣了一下，的确，梅龙大主祭虽然是智慧神在人间的代言人，但是他从来没有当众宣传过智慧神教的教义或者信仰，他所做的更多的还是作为一个神灵在人间的传话人，一个旁观者。事实上，恩莱科一直有一种感觉，梅龙大主祭并不在乎卡敖奇究竟会不会和别的国家开战，他根本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他所做的仅仅是旁观，在适当的时候出言提点而已。

“那么，就是说，那些神并没有要人类去信仰他们咯？”恩莱科说道，这个论点对于他说还有些难以接受。

“没错啊，那些神可不在乎究竟有没有人去信仰他们，那又不会让他们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和魔族的混沌相对的，神的力量来自于天地间的秩序，只要这个秩序还存在，神就拥有统御这种秩序的力量。所以人类的信仰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没有用处。”芮芸摊着双手说道，那些神在她的心里面实在没有什么地位。

恩莱科一时间呆在那里，他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那些所谓的神原来根本就不在乎人类是否信仰他们，人类根本就是在自做多情。

看到恩莱科呆滞的样子，芮芸叹了口气，说到底，自己现在也只是个人类而已，说出来的话效果肯定没有莫斯特那个活了数亿年的魔物来得有说服力。“神是世界自然规律的一部分，他们各自代表了一种秩序。如果真的像那些教义中所说的那样，像克丽丝老师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得到神的承认，怎么可能能够使用神圣魔法？而我，和魔族签定了契约的人，又怎么可能可以使用神圣魔法？所以说，神并不像教义中所说的那样，需要人类去信仰他们，而他们赐予拥有坚定信仰的人类力量，神圣魔法仅仅是因为使用着领悟了一部分这个神所代表的秩序而已，就像我一样。”芮芸说道，她现在先要做的就是让恩莱科认为神并没有什么绝对的权威，他们也只不过和那个魔物一样，是一种力量的代表，是一群生命悠久漫长知识深不见底的家伙。

“那这些和你的计划有什么关系？”恩莱科愣了好一会，突然问道。

芮芸笑了起来，看来恩莱科是想通了，不过这个家伙本来就对神没有非常深刻的认知，这个时候让他改过以前的看法，还是比较容易的。她慢慢地说道：“既然神没有要求人类去信仰他，而人类目前的信仰也仅仅是前人自己弄出来的东西，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创造一个全新的，能够将这些生争端的教派全都吸收、统一的大教派呢？”

“这怎么可能？我们两个就算能够创造出这样的教派，但是又应该以哪个神作为信仰的对象呢？那些人民恐怕也不会相信我们的吧？而且，我们要怎么编写教义？”恩莱科一口气提出了几个问题。

“恩……也是……”芮芸突然觉自己好象记错了什么，“那么，就算不需要创造吧，合并怎么样？把这些宗教，这些信仰用一面巨大的旗帜全部召集、合并起来，让那些生冲突的家伙，在这面大旗帜下，用语言以及智慧，而不是暴力，去解决问题。有了一个更高存在的约束，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应该会老实些的。”

“好象没有什么区别……”恩莱科嘀咕了一下，虽然很轻，但是芮芸仍旧听到了。她一阵脸红，毕竟自己不适合处理这种大规模大范围的时间，思维有点混乱也是很正常的……不过恩莱科这么说出来还是让她很不好意思。

“反正，这些闲着没事情做的家伙之所以会吵起来，就是因为利益生了冲突。而我们既然插手了，就不能让他们因为这个原因而再次用暴力互相攻击。所以，用一顶大帽子将他们的暴力想法镇压起来，随后让他们自己去讨价还价，解决利益的冲突，不就好了？”为了冲淡自己羞恼的情绪，芮芸急忙说道。

“可是，即便这样，但是那些基层的教徒要是不服，又应该怎么办？我们总不可能让他们每个人都去讨价还价吧？”恩莱科又指出了问题。

“恩……我想想。”芮芸用手指点着脑袋，极力回忆原书中的说法，毕竟从来到这里也经过了近一年了，很多细节都记不太清楚了。“你说的的确是一个问题，现在的宗教体系很有问题，所有权利都掌握在最高层的那几个人手里，这显然是很不好的一种宗教体系，这让最高层的那几个人可以凭着自己的喜好决定讨价还价的结果。这样吧，先让几个最高层的人推选出其中的一个，让他们带上几个助手，与另一方的代表和助手就一个小问题进行谈判。到时候哥哥你就担任评判者的角色，你可以适当的偏袒能说会道的一方。这样，到了下次对另一个问题进行谈判的时候，他们肯定会带上更多的能说会道的助手，然后你就宣布可以让扩充双方代表和助手的人数。这么一来，即可以让他们的冲突通过这种比较和平的方式解决掉，也可以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削弱那些高层的权力，并且这样做出的决定也比较切合基层教徒的利益，毕竟那些助手中总不会没有基层教徒吧？你看怎么样？”

虽然芮芸的叙述有些混乱，但是恩莱科仍旧听懂了，不过，到目前为止，芮芸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没有说明：“我们应该用哪个神明做为这面巨大的旗帜呢？我总觉得现在好象没有哪个神明能够担任这样的职位吧？”

芮芸痛苦地用手拍了拍额头，她是真的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没有呢？那位传说中的创始神不就是一个吗？当然，创始神听上去似乎没有办法把那些神明的信徒都收拢起来，就叫父神吧，创造了神与魔的父神。父神教这个名头分量足够了吧？”

“我总感觉，这和让他们关起门来吵架差不多。”恩莱科说道，芮芸的这个方法虽然很好，但是他总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对于神灵信仰的冲突竟然就这样被一个小丫头给三言两语地解决掉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不过，除了让他们天天吵架之外，你再给他们找些事情作作，父神教要统一信仰，不将各种信仰中互相矛盾的地方弥补起来那可不行，而且，作为统一的宗教，在你的父神教之外不能够有其他信仰存在，如果它要存在的话，必须按照你的这套方法去做。想要做到这些的话，你一个人是绝对无法办得到的，你要好好利用那些信徒的忠实信仰，作为统一的宗教，没有完善的教义体系可不行，你让那些信徒，无论是智慧之神，还是军神，生命女神，让那些信徒中威望高，脑子灵验的家伙聚集到一起，让这些人编纂一部详细的完整的没有疏漏了破绽的教义，这个教义需要包括所有的神灵的信仰，要做到无论生什么争吵，在这部教典之中都有据可查。”芮芸说道，这段话应该是莫斯特的原话，她记得比较牢。因为自己实在没有处理这种事件的能力，芮芸只好尽力将莫斯特的原话回忆起来，复述一遍。

“这肯定会成为一个庞大的工程。”恩莱科说道。

“那当然，就是要让这工程越大越好，用这种无比神圣圣洁的名义，将这些人中脑子比较聪明的家伙一网打尽，让他们整天从事这种好像极为伟大，其实毫无意义的工作，让他们整天埋头在一大堆文书中难以自拔。只有这样他们掌握下的信徒之间才不会有冲突，因为这些家伙的精力都被大量的文书工作消磨掉了。这样一来就没有人组织信徒生冲突了。而且由于宗派的上层比较庞大的话，那么他们的意见肯定无法统一起来，这样也就能够避免宗派和宗派之间生不可收拾的冲突，冲突必然变成频繁的争吵。而就像哥哥你所说的那样，这只能算是关起门来吵架，毕竟无伤大雅。”芮芸说道，她现在还真的很佩服莫斯特的脑子，这样阴险的计划大概也只有他想的出来了——不知道蓝晶算不算一个？

恩莱科低头沉思起来，芮芸说的方法他已经嫩够理解了，接下来就是想一想究竟应该怎么执行这个计划而已。

“回去以后恐怕要专门为他们提供一个可以争吵，而又不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地方了。成达维尔的空地就快用光了，这样的地方还真不好找啊！”恩莱科头疼地说道。

“如果真的需要的话，就一定会有的。实在不行就把这个建筑望地下挖，然后把地表的部分装饰地神圣庄严一点，这样一样可以让那些家伙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不过应该是可以找到一个足够大的地方的。”芮芸不在意地说道，原作中开始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问题，也就是说，地方是肯定可以找到的。

“可是，这件事情听你说来好象从头到尾都是我在控制啊！你打算做什么呢？”恩莱科突然说道。

“我？”芮芸嘴角露出了一丝小狐狸一样的笑容，“我负责替你展现父神的神迹啊！”说着，一金一黑两个魔法光球分别从她洁白纤细的双手中冒了出来。

“父神的力量可不仅仅是诸神的力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