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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反人类的罪行

雨轻轻抚慰着受惊的马匹，不满地朝伊苏瞪了一眼。年轻的战士尴尬地笑笑，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剑居然会有这样的威力。如果今后自己的武技都能够保持这个水准，那不要说进入独角兽军团了，即便成为独角兽的长老也完全没有问题。
芮芸看着伊苏那一剑在坚硬的青石地面上留下的深深的痕迹，皱紧了眉头。在她的估计中，力量被魔法加强的伊苏全力挥出的一剑应该能够将正块青石板都斩断才是，然而结果却令她非常不满意。芮芸微微思考了一下，难道自己绘制的魔法阵缺少了什么吗？应该不会啊，小东西既然说这种魔法阵效果很好，就绝对不会错才是，那么问题是出在什么地方呢？

“伊苏，你刚才真的出全力了吗？”芮芸问道。

伊苏兴奋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以前全力的一刀只能够在青石板上留下一条白色的浅浅的划痕，现在却能劈进两寸深了。如果给我一把弯刀，我甚至有把握将这块石板劈断。”

芮芸恍然，原来自己给他的武器就出了错误。蒙提塔人擅长的近身武器通常都是弯刀，伊苏自然也不例外，自己给他一把剑还希望他挥出魔法阵的全部威力，就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她飞快地跑进身后的实验室，拿出一把弯刀来。从外观上来看，这把弯刀绝非凡品。银白色的刀身弧度很大，刀刃很薄，让人产生稍微碰撞就会出现缺口的不安感；在刀身的两面上用红铜拉出的金属线勾勒出两幅简单漂亮的魔法阵，而在朴素的刀柄末锻则镶着一颗青绿色的宝石。

如同外观所见，这是一把简易的魔法武器。芮芸并不像后来的恩莱科那样掌握了真正的精神震荡，也没有他的打造技术，因此这把刀从头到尾都是请蒙提塔的工匠打造的，芮芸仅仅是在一旁下指令并对镶嵌在刀身上的魔法阵进行整理而已。这把弯刀本身的材质只是普通的金属，与一般弯刀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在在外面镀了一层银而已。弯刀刀柄上的那块宝石其实是一只下级风系魔兽的晶核，使用着只需要掌握简单的冥想方法，就可以通过刀身上的魔法阵引储存在晶核中的风系能量，从而施放出与斗气斩很相似的风刃术。

对于芮芸和小东西来说，这把武器其实什么都不是，这只是一时娱乐的遗留品而已。但是对于那些蒙提塔的魔法师和工匠，这把刀在他们的眼里实在太美妙了，简直能够与那些神器相提并论——芮芸对此嗤之以鼻，这个东西完全没有什么价值，战士如果要使用他的话必须能够像凯特一样在攻击状态下保持冥想，这对于一般人来说绝对是不现实的事情。而法师与其使用这把武器与人近身格斗，还不如老老实实地飞在天上放魔法，毕竟像自己一样拥有不错武技的法师，除了那两位同伴，似乎就没有什么人了。这把弯刀在芮芸的眼中根本就是鸡肋，除了稍微锋利一点外就没有什么用处了，所以自从这把弯刀出世到现在的一个多星期内，它还是第一次见到阳光。

伊苏一见到这把弯刀就双眼放光，甚至连一边的雨都被他忽视了。芮芸瞪了他一眼，将弯刀扔到他的手中：“虽然你不能够使用里面的魔法，不过这把刀本身的质地还是不错的，你就将就着用一下吧！”

伊苏完全没有听清楚芮芸在说什么，他只知道连连点头，还傻乎乎地笑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他内心的兴奋和那即将漫溢出来的激动。

雨叹了口气，为了这个情人，自己几乎抛弃了从小学习的那些蒙提塔女人应该具有的素质，但是在他的眼里，自己似乎仍旧没有一把绝顶的武器来得更加重要。想到这里，雨不仅幽幽地看了一眼伊苏手中的弯刀，那目光包含着忧愁和……嫉妒。

芮芸很敏感地注意到了雨的神情，她大概能够猜到雨现在的心情。看了看那个仍旧沉浸在得到绝顶武器的喜悦中的武痴，芮芸摇了摇头，随后打了个响指。

随着芮芸的响指，一阵风从弯刀上卷起，将伊苏逼了开去。诧异的伊苏紧紧盯着那把飞回到芮芸手中的武器，失望地张大了嘴。芮芸拿着弯刀返回实验室，临关门前，她突然反身说了句让两个年轻人羞怯不已的话。

“伊苏，不是我不想让你得到这把刀，而是你现在没有资格。等什么时候你能够让雨心甘情愿地献身给你的时候，你再去问莉特儿要这把刀吧！”

伊苏愣了一下，随后瞪大眼睛看着身后满脸红晕的雨，突然明白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错。他一把将雨用力揽进怀抱。

雨颤抖着，感受着伊苏的温暖。她现在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感激芮芸了——事实上从一开始，她就已经觉自己欠芮芸的情，恐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芮芸刚才的那句话，无疑给自己创造了无数的优势，而且，等到自己真的愿意献身的时候，伊苏的心也应该被自己牢牢地抓住了吧！到那个时候，一把刀又算得了什么？

雨红着脸，缓缓闭上眼睛。

“呼……”芮芸长长地出了口气，将弯刀随手扔在实验室的角落里。她现在相当郁闷。“我究竟成什么了？保姆还是爱情顾问？”芮芸在心里闷闷地问着自己，一时间居然完全想不出答案。

烦乱的芮芸没有进行实验的心情，她知道自己在这种状态下做实验绝对是对资源和时间的浪费。随手从衣架上拉起一件长袍，芮芸裹着厚实的长袍顶着山顶的寒冷的风从窗口飞了出去。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克托克了，不知道这个和雨还有伊苏差不多另类的蒙提塔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

格兰特湖边，几个部族的牛羊与马匹正悠闲地啃食着湖边鲜嫩的草叶。对于接近冬季的格兰特来说，也只有湖边的这块地方能够拥有鲜嫩的青草了，其他地方的草不是过老就是渐渐枯黄。克托克和莎丽双双坐在羊群中，他们正在进行冥想练习，温顺的羊群并不会打扰他们，而矮小的他们混在羊群里，也可以减少被大人现的几率。

一阵狂风突然从羊群上方掠过，将正低头享用着午餐的羊群吓了一跳。不少羊小跑着离开了原来的地方，而正在冥想中的克托克和莎丽对此茫然不知，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形已经暴露出来了。

那些部族中的成年人很快现了这两个“偷懒”的小家伙，他们其中的几个正打算将两个小家伙抓到他们的父亲那里，让他们承受应得的惩罚时，一个裹着黑色长袍的娇小身影突然出现在两个小家伙的身边。

“那似乎……是芮芸魔法师？”其中的一个不确定地对着身边的同伴问道。

他的同伴仔细地看了一会，肯定地回答道：“没错，的确是芮芸魔法师，不过她为什么来这里找两个偷懒的小家伙呢？魔法师不是都很忙的吗？而且芮芸魔法师还是索菲恩人，她好象在草原上待了快有一个月了吧？”

突然，两个人都想到了什么，齐齐朝两个小家伙看了看——他们盘腿坐着的姿势实在和传说中的太像了。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真羡慕他们，能够得到芮芸法师的传授，也许他们会被带回索菲恩呢？不过，如果换成是我的话，我还是不愿意离开这片可爱的草原的。”

另一个人笑着说道：“如果真的是芮芸魔法师亲自传授的话，即便他们不去索菲恩，也一定会被云中之城的魔法师收留的。你知道吗，我听族长说，冈塔勇士在见到芮芸法师的时候就把他最喜欢的女儿交给魔法师了，而且连桑特大人都亲自接见了芮芸魔法师。你看，芮芸魔法师的力量一定很强大才对。”

芮芸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举动，这个时候她正集中精神观察两个小家伙的冥想情况。原本蒙提塔人的精神力不知道为什么，极难适应冥想所需要的要求，即便是像克托克这样少有的精神力相当集中的孩子也难以做到。到最后芮芸不得不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用自己的精神力带着两个孩子的精神进入冥想的状态，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总算能够开始魔法的入门学习。

而在原来，克托克的精神力与莎丽差不多，在芮芸的想象中，精神力比较集中的克托克应该能够更早地感受到元素的存在，并施放出最低级的魔法。但是，事实上，无论是冥想带来的精神力的成长还是接触到元素的度，都是莎丽领先一头。这让芮芸有了些领悟。看来，精神力比较分散的人，只要能够真正进行冥想，他们最终的精神力都会比一般法师强很多。因为精神力分散的人，他们的精神虽然不适合施展元素魔法，但是却能够相当有限地伸展出体外，这样他们与元素的接触面积就比一般法师来得大，这对于对元素地感悟也好还是精神力地增长也好，都是很有帮助的。

蒙提塔人的精神似乎大多和莎丽差不多吧？芮芸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最拿手的魔法绝对不是元素魔法，而是各种精神系的幻术魔法。而按照自己的情况来看，莎丽也能够很好的掌握这种不需要精神力集中的魔法。如果真的成功的话，只要有办法能够让蒙提塔人比较容易地进入冥想状态，那么绝对可以大批量地训练像自己这样使用精神魔法的法师。“或许可以试一试……”芮芸喃喃说道。她还没有想到，自己现在的一个想法，造就了将来被称作幻术法师的一个特殊的魔法师群体。他们通常拥有不错的武技和强大的精神力，而且他们无论是在小规模的战斗中还是在战场上，都有令人刮目相看的表现。虽然魔法协会声称他们是歪门邪道，不属于正规的魔法师。但是由于这些幻术法师自身强大的力量以及他们那更加强大的鼻祖，魔法协会最终选择了保持沉默——他们可不愿意惹一个传说一般的人物。

克托克是个不安分的小子，即便是在冥想中，他仍旧会经常醒过来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惊讶地现包围自己和莎丽的羊群不见了，而在自己身边站着一个从头到脚都被黑色包裹起来的家伙。微微愣了一下，克托克迅反应了过来。“芮芸老师！”他高兴地喊着，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想要行礼，但是长时间地盘坐让他的双腿彻底麻木，居然一个踉跄坐倒在地。尴尬地笑着，克托克放弃了站起来的想法，腿上那又酸又麻又痛又痒的感觉让经受过惩罚痛苦的他也不停地吸着凉气，那实在太难受了。

芮芸笑了笑，随手将一道水系魔法中的柔和术附在克托克的双腿上。年少的蒙提塔小子瞪大眼睛看着这神气的魔法落在自己的腿上，消除自己痛苦的感觉，不禁感叹起来：“魔法真方便，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够有这样的本领呢？”

“如果你好好修炼的话，一定很快就能够使用这样的魔法的。”莎丽突然睁开眼睛说道，其实，当克托克摔倒的时候，她就醒了。不满地瞪了一眼总不老实修炼的克托克，莎历缓缓地伸直双腿，搓*揉起来。

看着两个活泼的小家伙，芮芸不禁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罪恶感。但是，对于实验成果的渴望最终战胜了良心，芮芸笑眯眯地说道：“克托克，我现在就代你去云中之城，莎丽也带去，你们愿意吗？”

“当然愿意！”两个小家伙一起欢呼起来，他们这样努力——如果克托克也算努力的话——不就是为了进入云中之城吗？现在机会来了，他们为什么要拒绝呢？

点了点头，芮芸说道：“不过你们两个现在还不够厉害，我有个办法可以你们更厉害，不过开始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痛，你们想试试吗？当然了，我知道对于你们单纯的痛并不算什么，不过到时候可不只是单单的痛哦，你们要想清楚才行。”

这招欲擒故纵完全是盗版的克丽丝的招数，芮芸甚至连脑子都不要动。不过她实在很担心自己被希茜莉亚那个女人说中，最后变成克丽丝那样——这可太恐怖了。芮芸心里警告着自己，就这么一次，不可以再多了。随后她又安慰自己，比起克丽丝来，自己的实验可要人道多了，也就是在两个小家伙身上用他们的血刺点魔法阵而已……

……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整个草原都陷入了寂静，除了高高在上的云中之城。那些工匠和战士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与训练，正聚在一起享受每天的娱乐。这是他们的“例行公事”。

实验室中，芮芸伸了个懒腰，看了看那边卧在床上已经睡着了的两个小家伙。他们的背上都被刺上了一个巨大、鲜红的魔法阵，这个魔法阵相当复杂，有一部分是芮芸从克丽丝那里学到的知识，还有一部分是来自莉特儿——也就是那个金属的小东西的。这个魔法阵能够激两个孩子的潜能，让他们的体力与精神力成长更加容易，到了成年的时候，他们大概就能够拥有上位法师的精神力了——不过这样做也有弊端，就是会让他们在突破最后瓶颈的时候比较艰难。

两个孩子因为放了不少血，在刺着魔法阵的时候就睡着了。而实际上，为了将自己与克丽丝区别开来，芮芸特意在最后对实验手段进行了改良。两个小家伙根本就没有感到有什么痛苦，除了因为失血而造成的晕眩，那针落在身上带来的疼痛对于他们来说就像不存在一样——即便是摔倒，也比这个痛得多了。

走到实验室的里间，这是芮芸的禁地，除了她自己和小东西，还从来没有人进来过，而门口那些复杂到了极点的陷阱魔法阵，除了自己与那个完全魔法免疫的小东西，即便是希茜莉亚也承认，没有把握在不破坏房间的情况下进入里面。

房间里很黑，但是在正中央的位置有着一个光体。如果凑近看的话，可以现那是一个长条形的透明容器。容器大概一人长，是一个直径两尺左右的圆柱体，在容器里面是散着淡淡金光的液体和一个……一个小小的，已经有了一些形状的胎儿！

芮芸轻轻地抚摩了一下容器壁，呢喃着道：“恩莱科啊，如果这个实验能够成功，也许你就可以彻底摆脱海格埃洛的纠缠了……到时候，我们就能够好好地生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