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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穿越

在芮芸的思想中，既然她能够穿越，那么别人也应该可以穿越，只不过方法或许会不一样罢了。因此即便现了同自己来自一个时代的人，那也没有什么可以吃惊的。那个世界上的一些失踪案应该就跟穿越有点关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算成是失踪人口了呢？
她瞟了那个亚麻色头的小子一眼。这个家伙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或许他也是个穿越说不定，不然为什么对恩莱科和克丽丝的反应那么大？

阿贝尔战战兢兢地接受芮芸目光的巡视，那有如实质的实现让他有些难以承受。而另外两个试炼生则一脸莫名其妙，他们不知道这个年轻的魔法师小姐究竟现了什么，阿贝尔好象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呀。

“要让他们知道吗？你的家乡？”芮芸突然用汉语说道，那两个试炼生更加莫名其妙了，这位小姐到底在说些什么？

阿贝尔的身体震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了……没有想到啊，芮芸小姐原来是我的老乡。这年头穿越难道那么不值钱了吗？”

芮芸笑了笑，既然阿贝尔也用中文，那么那两个家伙在与不在就没有什么区别了。她挥了挥手，一道精神屏障将她与阿贝尔笼罩起来，除非那几个级魔法师，其他人休想看到屏障里面的情形。

确定两个试炼生看不见以后，芮芸张开了双臂。“欢迎你来到魔法学徒的世界，我的同胞。”她拥抱着阿贝尔，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阿贝尔显然没有想到芮芸会突然抱住他，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芮芸笑着松开了他，问道：“能和我说说是什么时候怎么来的吗？”

阿贝尔喘了口气，断断续续地叙说起了自己的经历。他是在睡梦中过来的，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时候究竟生了什么。他和芮芸一样都是“借尸还魂”的家伙，语言到是没有成为障碍，但是这个世界的父母相当穷困，完全没有钱供他学习，他只好自己试验着学习魔法。让芮芸不知道应该说他是运气好还是差的是，这个家伙虽然真的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但是由于从来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学，他的冥想方式完全不适合现在的任何一个体系的魔法。这也导致他只能够自己创造招数而不能学习现成的法术的局面，因此他完全不会风系的辅助魔法。

“今后有什么打算？”芮芸随口问道。

“不知道，先把实力提上去再说吧，我现在虽然魔力和精神力不错，但是掌握的魔法实在太少了。倒是你，和恩莱科那个家伙是什么关系，怎么姓氏都一样？”阿贝尔摊了摊双手回答，然后问出了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哦，我和他的关系啊”芮芸眯着眼睛竖起一根手指，“我是他的亲妹妹，唯一的亲妹妹，你明白吗？”

“什么？”阿贝尔跳了起来，“怎么可能？恩莱科不是只有表妹吗？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亲妹妹了？”

“这个角色是专门为我创造的呀，我是这个世界的变数，原来是唯一的变数，但现在又多了一个你。我正在想，我究竟要不要做掉你，然后让这个世界的轨迹能够尽量在我的控制之下呢。”芮芸说着，嘴角拉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眯起的双眼紧紧盯着阿贝尔，一动不动。

阿贝尔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压住了一般，全身的骨骼竟然出了承受不了重量的悲鸣声。他咬紧牙关坚持着。在芮芸的面前他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实力的差距实在太悬殊了。

“我犯了什么错？你要置我于死地？”嘶哑的声音从阿贝尔的喉咙里艰难地出，他不明白这个刚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女孩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给你一个忠告，不要以为自己掌握了历史的进程就妄想插手。这个世界的进程不是我们一两个人凭借自己的力量能够改变的。还有，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心思，别想着靠知道的东西去交换什么，否则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干掉你。”芮芸和煦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她知道必须让这个家伙心里有些阴影，不然说不准他会不会把恩莱科的那些个秘密当作交换条件之类的说出去。

阿贝尔现在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芮芸的意思他完全明白，如果换成自己是她的话说不定也会这么做，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他还是知道的。但是即便他能够理解芮芸的心思，作为弱势的一方被狠狠压制的感觉却让他的内心萌生了一丝恨意，总有一天他要还回来。

芮芸见阿贝尔点头，顺手解除了那个禁制魔法。“我在你的灵魂深出种下了一颗种子，一旦你有什么对恩莱科不利的想法我会立刻知道。你自己以后小心点吧，别让我有动种子的借口，我保证那会痛不欲生的。”

阿贝尔拼命咬着牙齿，他怕一个不小心就会骂出声来。面前这个恶毒的女人实在太强大了，在自己有把握解除她设在自己灵魂中的种子之前，他一定不能得罪这个家伙。

芮芸能够猜到这个亚麻色头的小子在想什么，她也能够猜到这个家伙以后一定会报复。不过她从来就不害怕报复，连莫斯特她都得罪过了，这个小家伙难道能不莫斯特更强大更邪恶吗？

“好了，既然你已经明白了，我们就上路吧。”芮芸散开屏障，后一句话是对那两个在屏障外愣的晋级试炼生说的。离下一个可以宿营的空地还有大概五公里的路程，而再过不久就要天黑了，她必须加快度了。

……

梦幻森林的夜晚通常比白天要吵闹得多，大多数生活在梦幻森林中的动物都是夜行类的。每当光辉天使被夜魔从空中赶走时，那些动物便纷纷出动，为自己的飨宴做起了准备。

一片河滩的空地上，架着一大一小两顶帐篷，帐篷的支架被坚韧的钉子牢牢固定在泥土上，而在帐篷的中间是一个火堆，火堆中没有任何可以燃烧的东西，但是火焰却依旧旺盛。阿贝尔呆呆地坐在火堆边，他终于知道芮芸的精神力为什么会这么强大了。克丽丝的训练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是芮芸本身的努力显然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芮芸坐在火堆的另一边，仰望着天空。而她的精神却一直控制着那堆火焰，这是她每天的必修课。精神力的增长是相当缓慢的，如果没有特别的境遇，单靠每天的冥想，能够增长的精神力微乎其微。但是她的精神力本来就与这个世界的人有所不同，在克丽丝的实验室中的训练又让她的起点比一般法师高上不少。像她这样仅仅学习魔法不到一年就能让精神力增长到这个地步的，恐怕是史无前例的了。

“你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个世界的进程？”阿贝尔突然问道。他紧盯着芮芸，双眸中闪动着奇特的光芒。

芮芸愣了一下，火焰随着她精神的波动跳跃了几下。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个世界的进程？芮芸自己也不清楚，她只是很单纯的希望让恩莱科摆脱那该死的悲惨命运而已，如果可能的话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而已。这个世界的进程说实话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如果能够让自己和恩莱科好好地生活下去的话，即便卡敖奇马上动战争灭掉其他国家统一大6他也不会去管。

但是恩莱科不会这么想吧！芮芸叹了口气，这个重情义的家伙一定不会看着他的那些没有同情心、爱看他笑话的同伴们就这么遭难的。只要凯特或者贝尔蒂娜甚至杰瑞向他求助，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助他们的。到时候自己难道还能够坐视不理吗？自己还能够把那些麻烦的事情都当作电影来看吗？答案很明显。

帮助恩莱科是芮芸来到这个世界的初衷，即便“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这个想法也是后来才出现的。一旦恩莱科有了麻烦芮芸肯定自己会第一时间去帮助他。而偏偏恩莱科的命运和这个世界的进程是息息相关的，芮芸自然没有办法像不在乎原来世界的局势一样忽视这个世界的进程。

“未来有太多种可能，虽然我们知道大致的进程，可那也仅仅是没有我们影响的世界。蝴蝶效应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仍旧很有道理。我们的到来究竟会改变多少事情没有人知道，而未来的走向究竟会怎么样也没有人知道。我的优势就在于知晓未来的一部分，为了保护我的梦想，我只利用这些正渐渐减少的优势，尽可能多的将未来的走向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本来我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大变数，但是现在看来已经不是了。我的优势即将荡然无存。”芮芸低头凝视着明亮的火焰说道，声音有些飘渺，阿贝尔表情古怪地听着她的话，欲言又止。

“送你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可能是一个人，他既然能送一个两个人过来，就一定能送更多人过来。穿越而来的人越多，我对于未来的掌控就越难，我不希望生这样的事情。你知道吗，我其实很想立刻就杀掉你。”芮芸没有注意阿贝尔的神态，继续说着。

“我知道”阿贝尔点头，“我的存在对于你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心理压力吧，你会想杀掉我也很正常。这个世界不是我们原来的世界，以你的实力，杀掉我根本就不需要付什么责任。”

芮芸挑了挑眉毛，这个家伙的反应比她想象中要来得平静。“心理压力？或许是吧，你的存在让我不安。”芮芸站了起来，火焰在一瞬间熄灭，只留下四下飘散的灼热空气证明这里曾经有火的存在。

阿贝尔目光灼灼地看着芮芸，月亮在她的身上撒下银色的光辉，她微微仰起头，望着浩瀚的星空。光辉流转着经过她的侧脸，勾勒出一条惊心动魄的美妙曲线。阿贝尔的目光忽然浑浊起来，他愣愣地注视着月光下的芮芸。

暗夜的公主，月之圣女。

“我准备好了。”阿贝尔突然说道。他闭上了眼睛。

芮芸转过身，望着这个认识不到三天的同胞，心里苦涩无比。为了自己，难道真的要杀掉这个可能是唯一的一个同胞吗？为了自己，死掉的人还不够多吗？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漠视生命的？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么冷酷，这么残忍的？

芮芸的手颤抖着，她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阿贝尔同样颤抖着，死亡的威胁让他无法保持平静，芮芸的绝对强势也让他升不起反抗的念头，特别是方才月光下的侧脸，更将他好不容易聚集起的斗志彻底瓦解了。他静静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心中一片混乱。

一只柔软细腻，散着淡淡香气的手搭上了他的额头。阿贝尔浑身的肌肉一下子绷紧了，死亡要来了吗？我就这么死了吗？

“夜深了，去睡吧。”温和的声音让阿贝尔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的是芮芸温柔的笑容。包容一切的，温柔和煦的笑容，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是那样美丽，那样神圣。令人迷恋，令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啊……好……”阿贝尔僵硬地回答着，却一动不动。他想将这个画面深深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永远不要忘记。

……

卡敖奇，成达维尔。

恩莱科望着已经有些白的天空，轻轻吐出一口气。刚才的憋闷感消失无踪。

“芮芸啊，不要把所有事情都一个人承担哦。”他喃喃着，露出轻松的笑容。

……

梦幻森林的上空，芮芸安静地漂浮在天地间。心障被打破的感觉是如此的奇妙，她甚至感觉自己的精神力都有了提升。银白的弯月用光芒勾画着夜空，森林中的雾气如同仙女的轻纱，萦绕在芮芸的身边。她呼吸着湿润而清凉的空气，缓缓闭上了眼睛。遥远的地方，一颗心牵动着她的心跳。

为了他，我可以抛弃很多。但是，我不想再杀人了。

芮芸伸展双臂，如同翱翔的飞鸟。

梦幻森林沉寂下来，一个夜晚的活动耗尽了大多数动物的精力。它们回到了自己温暖的窝，向着月亮匍匐下来，似乎在感谢月光的恩赐，又似乎在为明天夜晚的来临而祈祷。

空气中的水分渐渐凝聚起来，打湿了暴露在夜空下的所有东西。河滩边的小帐篷中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东方的天空渐渐显露出一丝青白的色彩。光辉天使即将战胜夜魔，带着灿烂的光芒降临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