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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禁咒

“末日浩劫”不愧是禁咒，仅仅是爆前的威势就让芮芸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
“末日浩劫！是末日浩劫！”盗贼中传来的声音显得很是慌乱，紧接着，在红云笼罩下的战马失去了控制，完全不听指挥，盲目地四处奔走，互相撕咬。芮芸撑起混沌晶壁，向四周望了望。由于其他元素被火元素挤个干净，那些魔法师连飞行的能力都被剥夺了。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身体孱弱的魔法师们，甚至比一个最低等的盗贼还要狼狈。几乎在顷刻间，就有几个魔法师死在混乱的战马蹄下。芮芸叹了一口气，不再去看被人群踢出来的法师的尸体。头上的威压正越来越强烈，她不知道自己能够抵挡几下。按照原作中的恩莱科的强度，仅是一波攻击就将他砸晕了，虽然理论上芮芸现在要强过恩莱科，但是棉队这样威力巨大的禁咒，她也完全没有把握。

整个天空像是沸腾了的钢水，呈现出亮丽的金红色，一个个浆泡翻腾着，时而爆出星点金色的火星。芮芸深吸了口气，紧紧注视着这片仍然在向外绵延着的火云。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最多只能挡下一下，如果到那个时候恩莱科和莫斯特还没有交涉完毕，那这里的人说不定就全完了。

云层翻滚得越来越激烈，金红色似乎成了天地间唯一的色彩。浆泡接连爆裂，撒出一片夺目的金光。那些失去了战马的盗贼只能靠双腿逃跑，但是无论他们的度如何快，又怎么可能逃得出着覆盖了方圆将近十里，而且即将爆的禁咒？

突然间，一阵沉闷的爆炸声从云层中响起。一片浆泡从空中掉落下来。脱离了云层的浆泡立刻变成了暗红色，但其中却不停爆出金色的火焰。在浆泡笼罩范围内的盗贼纷纷向外挤去，想逃离这个恐怖的东西。然而，这一切注定是白费的。

没有任何巨响，也没有任何震动。仅仅是如水滴滴落地面是那样，浆泡出了沉闷的“波”声，如同水滴一般向四周溅开。漫天的火焰在这个瞬间飞窜而起，骑士们甚至以为自己在这一刻见到了地狱中的景象。

火焰向水波一样向四周快蔓延开来，在这金色的火焰中，没有惨叫，也没有悲鸣。所有接触到这火焰的生物，立刻化作一个火球，然后在瞬息间消失无踪。在如此高温的环境下，甚至看不见烟雾产生，整个天地似乎都被这股热气扭曲了。芮芸担忧地看了看恩莱科，他似乎还在犹豫。芮芸真的被气到了，这个白痴究竟在想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保命才是最重要的呀！

“快点！”气急之下，芮芸大喊了一声。就在这时，一团浆泡从高空朝着离他们不远的一处落下，芮芸被庞大的能量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得将混沌晶壁展开到极限，如一只倒扣的碗一样，将众人保护起来。

浆泡在接触地面的瞬间爆裂开来，芮芸拼命将精神力催动到极限，甚至连埋藏在地下的水元素都被她的精神力揪了出来，加入混沌晶壁的外层。火焰与混沌晶壁接触的一刹那，芮芸只感到身体一轻，接着浑身都如同被烙铁灼烧一般，就连身体里都生出被撕裂的感觉。

“啊！”芮芸尖锐地嘶叫起来，她的眼前早已一片黑暗，现在她还能够站在这里抵挡，完全凭的就是一股想要活下去的信念。

“芮芸！”恩莱科完全被现在的状况吓住了，芮芸的样子实在恐怖到了极点——原来白皙美丽的面容上布满了爆起的青筋，伸出的双臂如同被灼烧过一般，卷起一片片燎泡，连双眼都出了漆黑的光芒。

终于，这一拨的攻击过去了。火焰消失的同时，芮芸浑身僵硬地扑倒在地上。她的神智一片模糊，脑子里只闪过了一个念头——为什么我不能晕过去？

“芮……芮芸……”恩莱科喃喃地呼唤着妹妹的名字。

“我……没事……快……”芮芸惊人地没有昏死，她艰难地张开口，从焦裂的嘴唇中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皇家骑士们早就惊呆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孩竟然能够挡住禁咒的攻击，不过看芮芸现在的情况，在看看仍旧翻滚着的众多浆泡，死亡似乎也知识被她稍微延后了一些。

“来吧！”恩莱科突然高喊一声，将众骑士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恩莱科紧闭着双眼，念讼着一段咒文。正当骑士们惊疑的时候，恩莱科安静了下来。他的身上开始生一些奇特的变化。

他的皮肤中向外慢慢地渗出一股黑色的烟雾，烟雾围绕着恩莱科的身体，将他包裹起来，就如同一件漆黑的长袍。周围的骑士完全被这一幕镇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此刻的恩莱科如同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原本黑色的瞳孔变的愈加漆黑、深邃，而原本有些羞涩中带着温和的神情变得庄严而肃穆。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好象天地出开时就已经站在那里了一样。

恩莱科从长袍中伸出被黑烟包围的右手，如同兽爪般的手指在黑烟中若隐若现。他的脸也被黑烟包围着，犹如凭空生出了一部胡须。芮芸勉强睁开眼睛看了恩莱科一眼，现在的恩莱科——或许应该称他为莫斯特了——透出的苍老感，让芮芸感到相当别扭，毕竟那张脸是恩莱科的。那种非人类的苍老完全冲破了恩莱科原先的形象。芮芸敢打赌，这次的几个人绝对不可能忘记恩莱科这个时候的样子。

“小丫头，听着我念咒文，记住我的冥想方法，我只教你一次，能不能学会就看你的本事了。”莫斯特的声音从芮芸的心底冒了出来，虚弱的芮芸已经完全没有办法阻止莫斯特探视自己的思想了，不过幸好，现在的莫斯特也完全没有时间来管她。

“好。”芮芸集中起精神，将注意力完全放到正准备施展暗黑龙枪的恩莱科——或者说莫斯特身上。

恩莱科的口中轻轻吐出一串低沉而又缓慢的声音。这种声音完全就不是人所能够出来的，就如同催魂曲一般，骑士们的灵魂就像被从身体中抽走了一样，充满了迷茫，完全不知道身在何处。

芮芸暗暗叫苦，她的精神本来就已经到了极限，现在完全是靠着刚才通过混沌晶壁吸取的魔力支撑着。而从莫斯特念讼咒语开始，她就现身体中的魔力正被莫斯特一点点地抽走。而且莫斯特那诡异的声音也几乎让她无法集中精神。她知道这是非常难得学习机会，以莫斯特的性格将来说不定就真的不会再教自己了。再次完全释放精神力，芮芸清楚自己已经油尽灯枯了，如果莫斯特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个魔法，自己就危险了。

浓黑的烟雾向恩莱科伸展着的右手中聚集起来。越来越多的黑烟如同化成了实体般，一团如同漆黑的水银般的物质在黑烟中出现，慢慢展开。流动的黑色水银变得细长起来，最终化作一杆近4米长的极为迁细的长枪。

芮芸吐了一口气，暗黑龙枪到这里基本就完成了。

空中的火云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仍旧翻滚着，巨大的浆泡接二连三地落在地上。恩莱科漆黑的双目似乎也被这金红色的云层染上了一层亮色。无视周围地狱般的景色，恩莱科独自站立在中间，四周的火焰如同畏惧一般，完全不能接近他身边十多米的范围。芮芸从他身上读到了一丝孤独。莫斯特，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家伙呢。女人的感性让她在这时候下了个奇怪，近乎荒唐的定论。

空中那令人恐惧的隆隆声响起，一个巨大的浆泡在众人正上方形成。芮芸虽然没有办法看到，但那股压力仍旧清晰地传递到她的身上。她阖上眼睛，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需要她去操心了，莫斯特那个狡猾的家伙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恩莱科扫了那个浆泡一眼，轻轻舒展右臂，朝上空一挥。漆黑的长枪化作黑色的闪电，划破金红色的天空，没入云层中。芮芸翘起嘴角，她知道自己又成功了。

翻滚着的漫天红云突然异常起来，所有浆泡都缩了回去。天空变得安静起来，那金红色的云彩如同一片顺风起伏着的华美丝绸，又如平静的红色湖面，随着拂过的清风微微起伏着。

“这！”科比李奥第一时间感到了禁咒的异常，几在刚才，一股极为密集且强大的能量击穿了他的魔法，现在，火元素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快！快！全体人员撤离梅卡鲁斯！”科比李奥命令着，事态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不管手下的疑惑，不停地下达着简洁的命令。

没有多久，整个梅卡鲁斯成了一座空城。所有人以最快的度退到了要塞后1o公里的地方。公主已经从先前的刺激中回过神来，她和乔对视一眼，都不止到究竟生了什么。紧接着，12个禁卫法师也相继醒了过来。火元素疯狂地异常活动让他们异常惊慌：“怎么回事？为什么火元素这样异常活动？”这句话似乎成为了所有魔法师心中的疑惑。

“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同样身为魔法师的公主殿下问道，无论于公于私，她都有必要问清楚。

“就在刚才，有人破了我的禁咒魔法。现在，魔法已经彻底失控。”科比李奥皱着眉头说道，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人还会去注意礼仪之类的事情了。

震惊，极度震惊！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吓到了。本来，几乎所有对魔法有所了解的人都以为是科比李奥一时力量不继，所以导致魔法失败了。这也算很正常的事情，越高级的魔法越容易失控，而通常失控的魔法都会反噬到施术者身上，因此大魔导士才会如此慌忙地命令所有人离开要塞，这也可以理解。

然而，科比李奥竟然说有人击破了他的魔法。这是什么概念？只有同级别或者更高级的魔法才有可能击破魔法，那么，也就是说，有另外一个禁咒法师出手，击破了科比李奥的禁咒。可是科比李奥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禁咒法师——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禁咒法师了？

“小心！”科比李奥突然喊道，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大地剧烈地震动起来。整个天地如同桀骜的脱缰野马，将所有人都震得无法战立。天空中原本平静的火云如同蒸一般，变成了一小块一小块，随后消失无踪。紧接着，火云原本所在的地方爆出刺目的光芒，将整个天地都笼罩起来了一般。所有人只能勉强眯着眼睛观察，梅卡鲁斯要塞在光芒的照耀下如同沙子做的一般，迅倒塌，然后爆炸。扬起的巨大烟尘迅蔓延到众人所在的位置，遮蔽了他们的视线，偶尔还有小石块会击中运气不好的家伙。

芮芸早在红云爆炸的瞬间就被绝强的压力震晕了，就连那些骑士也承受不了这惊人的爆炸，一个个昏厥过去。惟独被莫斯特控制着的恩莱科的身体仍旧屹立不倒。所有的破坏力都在他周身2o米以外消失，莫斯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竟然有些失落。已经多少年没有见到这样的场面了？虽然在神魔战争中这样的场面在每次大战役中都会出现，但在那个枯燥的魔界中，又怎么能够见到这样的场景？有数万年了吧！他叹了口气，如果让熟悉他的人见到了，一定会惊得连下巴都掉下来。

莫斯特看了看昏死的芮芸，这个小丫头是少数几个自己完全看不透的家伙之一。从她的话来分析，她应该知道一些未来的事情，但是自己在她的身上完全没有感到任何讨厌的神的气息——至少没有智慧那个讨厌的、可恶的家伙的气息。而且，她记忆中那一段被完全封印的部分，也相当奇怪，那个封印绝对不是莫斯特所见过的手段中一种，而他自己甚至根本看都看不懂。

神秘的丫头，莫斯特在心中说道。他又想到了那个在自己接管身体的时候就昏睡过去的小子，古怪的神色浮现出来。这个软弱怯懦的小子可以好好得利用，或许自己可以用他做条件，要挟那个小丫头，不过他们两怎么看都感觉不像是兄妹啊，倒更像是姐弟。

想到这里，莫斯特又记起了先前芮芸对他的威胁，他恨恨地看了看芮芸，在心中记下了一笔，等将来找回了身体再和她算。

见到魔法的威力渐渐平息，莫斯特诡异地笑了笑，恩莱科身上的黑烟收回了他的体内。莫斯特潜伏了一阵子，将恩莱科的记忆做了点小手脚，然后退回了魔界。这次他的消耗也很大，需要修养一阵子，接下来的事情也不用他造出手了，想必那个小丫头能很好地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