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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鹅·与蝶

我不想经历破壳而出的痛苦，因为我仅是一只小鸭，天鹅是一段遥远的神话；我不想经历磨茧而出的艰辛，因为我只是一只白蛾，在扑灭萤火的同时让生命随之消逝，我遥遥望着阳光下、花丛中翩翩弄舞的蝴蝶……
“有梦才能飞！”

但我只是一只鸭。我没有像苍鹰那样拥有健壮骨骼的翅膀，我不会飞翔……我没海鸥那拥有样丰满羽毛的翅膀，我不会飞翔……即使我仍然向往，向往那静谧幽蓝的天空……

时间飞奔，点点滴滴的汇入长河，流逝了……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一片带有希冀色彩的幽绿，我才知道，生活也是希冀的绿色。我决定去寻找它。我沿着绿前进，希望找到养育了它多年的母亲。

一天，又一天，时间流逝……

哇！看到了那埋藏了多时的色彩——静谧的幽蓝。

我爱不释手的扑向了它……

我成了一只再水中起舞的天鹅……

就这样离去了……

“扑灭微光，就扑灭了希望！”

我是一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蛾。我那双带有暗灰色的翅膀，总让我不敢仰面而视。占据我心中的是悲哀，因为那双单调色彩的翅膀，我想拥有色彩……

我贴近小草，它让我一边去；我挨近花朵，它让我快走开……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不断让我堕落、消沉。以至于让我对生活失去勇气……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一朵跳跃的火花，我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我毫无顾忌的向它扑去……

真的！我实现了我的梦想，我成了一只火红的蝴蝶，即使仅是那一刻……

我化作了灰，和那飘渺的烟一起飞散……

为了梦想放弃了生命，成为梦中的天鹅与蝶……

在离我家不远处有一片竹林，好大的竹林。三年前，父亲扛着一个大大的包裹钻了进去，直到现在依然没见他出来。

小时候，父亲经常不在家，我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时隔好几个月才回来一次。每次回来，我总会翻遍他那大大的包裹，一无所获。于是我盯着父亲，想从他身上攫取什么。他傻子似地抱起我，用他那硬硬的胡子刺我脸蛋，我扭着头不高兴，他这才从荷包里拿出一个什么小玩意儿的，——那时我所得到最好玩的是一只小青蛙，它沉沉的，铁壳做成，扭两下头上的发调，便可在地上做不规则运动。那确是一个新鲜而稀奇的玩意儿，我常拿它在伙伴里卖弄。那天夜里，我手握着小青蛙在父亲身旁香香地睡着；第二天早晨，当我从睡梦中醒来时，却发现父亲不见了，当我从床上弹起来后，父亲又远远地消失在那片竹林里了。

那时候，我经常问妈妈：“爸爸在哪里？在干什么……？”在很远的地方打工去了，她给了我一个不明白的答案，我不知道“很远”有多远，大概穿过那片竹林就到了罢；也不知道“打工”是做什么的，大概是秦叔那样拿着长枪上山打野兔去了吧！我期待着新玩具，暇想着美味的野兔肉，望着那片青翠深郁的竹林，盼望它把爸爸还给我……不知过了多久，他回来了，在那年腊月，下了场大雪，屋顶，地里，树上，满是雪，尤其是那片竹林，就像棉花一样，突然，那堆棉花里钻出个人来，那是爸爸，我向那里喊一声，但又脸红似的停下来，待那个点慢慢变大，能看见鼻子、眼睛、胡子，才冲过去，他一手提着那只大包，一手搂住我。这次，他没带新玩意儿回来，也没带野兔，只给了我一支铅笔，一只灰布褂包。“以后要听爷爷***话。”第二天便连同母亲一起消失在那片竹林里。

这三年，父母一直没回家，翠绿的深深的竹林愈来愈憔悴，我渐渐淡忘了。那片竹林的好，我再也不对那里充满幻想。我和姐姐都在城里念书，经济负担愈来愈重，我渐渐地知道了他们怎样地在外劳苦奔波，我仿佛能看到他眼里的沙砾，头上的热汗，身上的伤痕……

每日不知道多少条无线电波急灼地输送着信息，但我从未“波及”他们，我依然默守昔日那片翠绿的竹林，等他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