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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佛家妄语

半个时辰之后，易晨熙翻过了这座小山，八戒和尚口中的灵空寺映到了眼中，这寺庙不算大却有种巍峨的气势，虽是夜间，可仍有一股光亮透了出来。易晨熙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了下去。
“灵性住持在吗？”易晨熙趴在寺庙的门边朝里面大声喊道。

“吱呀——”一声，大门打了开来，走出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小和尚，年纪在十岁左右，说话声还带点奶气：“敢问施主找住持有何事？”

易晨熙伸出手中的舍利，那小和尚脸上唰得变得惨白一片，说道：“这……这是哪位高僧的舍利，这么大！”

易晨熙闻言也是看了眼这舍利，哪有那么夸张的样子，答道：“是大和尚的，哦，是八戒大和尚的。”

“师伯！”那小和尚的眼泪像泄了洪似的涌了出来，一大步冲了过来，双手如捧珍宝般托起了这颗舍利。

易晨熙忽然发现身前不知何时冒出一个老僧，须发皆白，皱纹横生，但面目却慈祥，正抬手抚摸着小和尚的脑袋说道：“悟得莫哭，八戒师侄佛缘未尽，能化得一来果足以让他安心离开了。这位施主是如何得来这舍利的呢？”

易晨熙感觉老和尚的眼睛虽然有些微闭，但自己浑身却被看得不舒服，心道老和尚也许是误会了他，于是也学着样子，双手合十，说道：“老和尚，我也是刚认识这大和尚的，刚才我俩过那山坡的时候出来个什么雪影，大和尚和他打了一阵，终是不敌，受了重伤，坐化了……”

那叫悟得的小和尚眼泪又绝了堤，老僧单手一抚，小和尚转瞬便闭上眼睛仰了过去。老僧伸手把他拎了起来，夹到了怀中，开口说道：“那敢问施主，我八戒师侄坐化前可留下何物吗？”

易晨熙刚要说那“佛家妄语”的事，便听到寺里传来一阵打斗之声，那老僧面色一变，也未答话，转身跃了进去，身型利落之极，哪有一点老态的样子。

易晨熙也跟了进去，却发现老僧的脚步太快，刚一进寺，已然没了踪迹，只好循着那打斗声音跑去。过得片刻，远远地看见寺庙中央有一座大石香炉，几十名和尚围着一名身着黑衣、看不清面貌的人。

“施主深夜蒙面来敝寺禅何苑中所为何事。”说话的正是刚才那老僧，面容未变，可那小和尚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呵呵，灵性老儿呢？怎地让你来出这头？”那黑衣人声音高亢，隐隐有股逼人的傲气。

“灵性师兄已悟佛数月未出，青阳百姓皆知，却不知施主为何有此一问？”老僧依然面容安详地答道。

黑衣人环视了一下四周，笑道：“这灵空寺号称青阳第一大寺庙，怎地却只出了这么些无用之人？那莫怪老道下手太重、断你寺根！”声音刚落，黑衣人右手抬起，“锵”得一声，从指间祭出了一柄长剑，口中念道：“浮华满地，烟雨袭来！”长剑在空中舞动起来，半空中飘然出现了七柄与那柄长剑同样的长剑。

易晨熙看得目瞪口呆的，这便是修仙之人吗，比那些妖精更有种神秘的感觉，最可怕的是他们也是普通人而已，怎么能控制那么多飞剑呢？联想到自己的父亲，易晨熙忽然感觉这世间之事有太多是自己不曾了解的，难怪爹爹不肯告诉自己关于娘亲的事，等自己修了仙一定要帮爹爹和娘亲做完他们口中的大事。

那八柄长剑在半空中渐渐停顿了下来，黑衣人忽地笑道：“仙佛之争古往今来都没有个了结，今日老道便送你们这些整日念佛修身的秃驴们全部归西！”话音一落，八柄长剑急射而下，燃起了八团火焰，照亮了漆黑的夜色！

那老僧面色如水，双手大开大阖，数道金光破体而出，直奔那八团火焰，一众和尚均是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八柄飞剑与那些金光一触即爆，黑衣人咦了一声，站住了脚步，朗声说道：“灵智老和尚，你进步了不少嘛，难道没想过把那灵性一掌打死，也尝尝住持的滋味？！”

那老僧便是这灵空寺四大长老之一的灵智大师，听得黑衣人这番说辞，原本静若止水的面上也挂了一丝厌意，微顿了一下，开口道：“灵智修得是我佛无量，对这些世俗之事全未挂在心上，施主大可不必说这些无用之事。”

黑衣人冷笑一下，说道：“知道为什么老道烦你们这些秃驴吗？我就是为了那与天地同寿而修，为了在这茫茫世间立足脚跟而修，无论做何事，从来不需要虚伪推脱，看看你们这些满口阿弥陀佛的家伙们，渡己、渡己，你们就是妒忌别人比你们强横！”

灵智大师摇了摇头，叹道：“世人皆是如此，连修仙之人也是不懂这处世之理，倘若人人皆能皈依我佛，渡己之金身，这世间又怎会有善恶之别，又怎会有杀人越货之说？”

黑衣人仰头大笑道：“你这老僧说话可笑之极，妄你们修了这么多年的佛，照你们这么说，戒这戒那的修佛论德的，那这天下女子岂不是都成了尼姑了吗？谁还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啊，过得三五十年，那些资质差修不得正果的人老死病死之后，岂不是这世间就剩几个人整日吃斋念佛的了？”

易晨熙心里也是好笑，这黑衣人说的可真是有理，这些老和尚们脑子都不好使了，难道他们不是打娘胎出来的吗？

灵智大师被抢白了一阵，却不知如何反驳，当下低了头，默念了几句佛语后，开口道：“施主伶牙俐齿，老僧甘拜下风，不过今日之事，还请施主给个交代。”

黑衣人扯了一下衣袖，说道：“怎地，要老道给个交代？好吧，快人快语，老道便是看上这寺里的‘佛家妄语’了，你肯定也知道，这玩意对你们修佛的人屁用没有，上次老道来找灵性老儿要，他硬是不给。这次老道是有备而来，若是你们肯送与我这‘佛家妄语’，那老道便把这颗珍藏几十年的‘清气丹’送给你们，这丹若是常人服了，百毒不侵、水火不浸，若是修真的人服了，当足以顶上资质中上的人十年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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