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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帝王心术

皇上看着很是拘束的王振笑了笑说道：“你是不是疑惑，为什么朕没有生病？为什么朕还有力气在批改奏折？”王振立马浑身一抖，知道那些皇子还有满朝文武全都被皇上给耍了一通。噗的一下跪下磕着头请罪：“罪臣无端揣测皇上，罪该万死！求皇上开恩！”说罢啪啪啪的就是几个响头。
皇上呵呵的笑了。摇着头说道：“起来吧，朕不怪你。相信京师里的人全都信以为真了吧。也不是你一人之错。”这话说完，王振才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腿脖子却在阵阵发抖。可是王振心中，却没有什么惊慌，而是心神如电的思考着皇上的用意。此番皇上装病，底下几个皇子绝对忍耐不住，大皇子为人敦厚，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可是想来以二皇子的本性，说不准真的按耐不住，起兵勤王呢！难道说，这皇上本意取大皇子继承皇位，为了巩固大皇子以后的皇位，自然诱惑二皇子起兵，以此为由使得二皇子被驱逐出京师……不！不仅仅是京师，谋反大罪，说不好就是罢为庶民，甚至杀头！可是二皇子手底下多时武将，京师外的四十八卫军都听候他手底下的武将差遣。等等！难道说二皇子手底下的人里有内奸？

王振被自己的猜测给吓到了。或者说被事实给吓到了。以前还是书生时，常听文征明说什么帝王无情。如今王振才算领教了帝王无情，为了巩固皇位，下狠手残杀自己的亲生儿子！相比起来，王振与这个皇上倒也是有着极其相似的共同点。

想到事实的王振嘴上却如此说来：“圣上英明神武，其实我等凡夫俗子能揣测的？圣上如此所为，定然有道理，臣等只需依照圣上所说去办就是本分了。”这话说的倒也过得去。那皇上点了点头，也不再叫王振起身，放下手中的朱笔，端起旁边的杏仁茶说道：“王振啊，你平叛有功，想要朕怎么赏赐与你？不要说什么为了朕，为了朝廷，不敢要赏赐的。这等做作的言语，朕也听了几十年了。”

王振心中感叹，他刚刚还真像这么说。却不知道满朝文武早就说烂这话了，只好开口道：“臣并无所求，只希望皇上免去河南两年税钱。给闹了灾荒的百姓一个休养生息的日子。”

这会皇上倒是哦的一声，眼神颇为异样的看了看跪在地下的王振。却是没想到这王振一介阉人，不仅关心朝政，而且如此为百姓着想。在这等勾心斗角的官场上，王振却也是个异类了。其实趴在底下的王振暗暗发笑。实际上刚刚站起来回话时无意间瞄到皇上放在一边批改的奏折上正描写了河南大旱，百姓易子相食的惨状。当下活学活用，搏个忠君爱国，为民请命的好影响也是不错的。

皇上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忽然轰的一下站起来，满脸怒火的指着王振喝道：“你是一个宦官！什么时候国家大事要你等人来参一脚？来人！给朕拉出去斩了！”王振浑身一抖，有些难以置信，莫非这马屁排到马腿上了？

素闻皇上体察民情，如此怎的会要杀了我呢？仅仅因为自己是一个宦官而已？王振神色剧变，门口啪的一下撞开，两个金吾卫大马金刀的来到王振身边，作势就要抓起来。王振正要思考要不要痛下杀手，逃之夭夭的时候。那满脸阴沉的皇上忽然发问：“看在你是平叛之功，朕再问你一次，真的要免了河南两年税钱？不打算换一个吗？”

原本有些蠢蠢欲动的王振忽然一愣，心中爆发一阵狂喜！却不是皇上给了一次机会而狂喜，是自己压的没错！皇上这是考验自己的诚心！想到此处，王振一把挣开金吾卫，跪倒地上涕泗横流的说道：“罪臣虽为一宦官。以前确实个秀才。识大体，明国理。百姓为国之根本，怎可为了区区银两而见之不救？

岂不是寒了天下士子百姓之心？皇上要杀罪臣，罪臣无话可说。只希望罪臣之死，能换回河南数万饥民之命！便死也瞑目了！”说罢不擦脸上的眼泪，啪的一声重重的用额头碰到地上，悲壮的起身就要和金吾卫而去。实实在在的一个忠臣良子的表现。就连侍立在旁的金吾卫也是鼻子发酸，这等为国为民之人，虽是太监，心却火热。比之那些整天吟诗作对的文人士子还强！

这下子，皇上真的是被震动了。看着情况，不想说假话。而且信命就在这里，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想来不是有意奉承，而是实意为之啊！心中想定的皇上急忙摆手制止了金吾卫，严厉之色有些缓解的说道：“竟然你如此为民着想。朕也不是那些暴君。便依你之言。不过将功抵过，平叛之功就算了。”这就是找台阶下了。跟刚才有区别吗？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的王振又一次跪倒地上。感激的高呼：“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呼完伏到地上的王振本以为一切事料，谁想到就在这时，后边被屏风遮挡住的地方忽然传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叹息。这是松了一口气的叹息！声音极其微弱，在场之人没有一人能够听到。但是王振是谁，他可是葵花宝典七重巅峰的绝世大高手。

这等微弱的喘息立马被王振捕捉到！不禁心中泛起滔天巨浪！居然能够有人藏在附近而不被自己发觉！知道对方露出叹息才勉强察觉。先不说此人武功如何，当是这份收敛气息的本领，独步武林那是不在话下！想不到啊想不到，皇上身边竟然有这等高手！

皇上自然不知道王振心中所想，反而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诸事已了。王振你自去吧。河南的灾情朕自会办理。”“谢皇上恩典！臣告退！”喝罢趁着地板爬着出去后。转身满脸开怀的离去。可是是否真的愉悦，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