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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战后

蒋亭好容易逃进了咸郭城，随行的除了几名近卫二十余浪士，便是中途碰上的蒋辛。待到了夜间，其余逃出人等也逐渐在咸郭城会合。(小说)
蒋亭检视了一番，他的军队所剩无几：杂兵全散光了，土豪们也跑回自己寨子，城兵几乎一个不剩，招募来的几个浪士团也垮了，武士就零星回来个把，辎重器械全部丢弃，最令他无法接受的是苦苦积攒了数年之久的三十余具弩车全部完好无损地归了蒋卫……

凄惨，这就是描述蒋亭等人处境的最佳词汇。

“我等……该如何？”蒋逸茫然地看着诸人。对蒋卫从无好感的他当初先是应召虚应故事般出兵；被蒋亭击败后，听了他对付蒋卫的弩车战术就顺水推舟地降了；本以为会一帆风顺地获胜，没想到最后却败得如此凄惨。

“整军再战！”蒋辛大叫。

“兵从何来？”田昭冷眼看着蒋辛的癫狂。

“你这胆怯废物！”

蒋辛大怒掀桌，田昭这时也毫不相让，两人嗔目握拳就待动手。

“算了吧……”

蒋亭垂头一句话就让诸人像戳破了皮球般泻了气……

这些人聚在咸郭城相对无言，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完了，剩下的就是看胜利者如何处置他们。(小说)

第二天早上，他们接到了被放回的淳水城城主蒋泺，得知蒋卫的招降条件。

“不能降！”蒋辛怒道，“若是降了岂不任人宰割？！”

“不降也是如此……”田昭冷笑。

“你！”

“湫河口卒长……”蒋亭沉思许久，抬头目射寒光：“我降！”

……

蒋亭降了，派去蒋勋处的人也很快回报了好消息。

江安城内一片欢喜，蒋卫让稍事休整就去接收各投降的城县。第一个接收的当然是蒋亭的咸郭城，在那里蒋卫第一次见到了蒋亭这个名义上的伯父实际上在这时代的第一个对手。两人自是虚情假意一番。

“伯父身体可好些？莫担心家事，小侄已安排妥当，定不让闲人骚扰。”

“贤侄一向是信人，老夫怎会担心？可惜一念之差竟与你刀兵相见，悔之晚矣啊……”(小说)

“伯父言重了，小侄以前无行，惹得伯父大怒。虽现已悔过，可今后还需各位长辈多加教导才是。”

“哪里哪里……”

虽然蒋亭口中客气万分，可眸里那刻骨的恨意还是被蒋卫看的分明。他心下倒也可怜这刚刚丧子的老头，不过他没有屈己从人的雅量，为了自己四个人地安危，就算是要亲手拿刀杀人，蒋卫也是能做得出的。事实上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也不比那差多远了，浦河之战被他那准头极差的箭射中的倒是没有，可死在这两场战事中的人已不下三百。

接收了各城县安抚了民众，见过了蒋亭一党的其他几名重要人物并好言抚慰后，接下然是大赏诸军。

蒋县军自是按着上次蒋城之战的标准分发赏金，便是其余来助战却根本没派上什么用场的各城县军队也能拿到蒋县军四分之一的赏钱。而立有战功的人也或是得到了金钱奖赏，或是升了职。如此一来，杂兵、城兵、下级武士甚至土豪们都对蒋卫这个国主是交口称赞。

检点收获，从蒋亭两县抄出来的财物有许多。虽然蒋亭等降人的家产丝毫未动，但两县所得一向都入县库。蒋亭本人的家财反没多少。而他为了取信蒋卫，更是没趁机攥取县库财产。如此一来，蒋卫的收获极丰，不仅抵消了这场战事的各种开销，还大大赚了一笔。

更令蒋卫欣喜的是，蒋亭的弩车并非是外购得来的，而是私自招募了良匠制造的。蒋亭一降，那些匠人也落入他手。这为蒋卫刚刚有了打算的军火工业奠定了基础。他如获至宝地把这些良匠弄回蒋城待用。

另一件要紧事为新降各城县几乎空出了全部官吏名额，必须得马上补一些。蒋卫没啥主意，他手上还根本没什么可用的管理人才，只能听卢望的意见，把原来蒋县中几个资格较老的士族委了出去当县尹城主，其他缺失的职位也从蒋县各处的士族中挑选担任。这些士族的能力不说，但忠心都是极为可靠的，蒋卫觉得也算是个不错的办法。

其他县尹城主虽然眼馋，但在战中都没出多大力，自然没什么权利发表意见。而蒋亭诸人城县中的士族成年男性大部分战死，活着的也被贬去了湫河口。所以蒋卫的这些人事任命没有任何阻碍就通过了。

由于大胜并封出去不少士族，蒋卫正好借机立刻提拔了几个心腹出任要职。(小说)

他把蒋城武士长虎山大武馆大教习蒋栩武升了个大司寇（这管理刑罚的高等职位原来由于虎山国小而一直没设，只是由大司徒代管），然后把原城兵小司马蒋鹄提拔到了武士长职位上。

这两人都非常感激。蒋鹄就不用说了，以前不过是个无兵权的虎山卫上士，这短短月余先是被提拔成了城兵小司马，现在竟跳两级成了武士长，怎能不感激涕零如在梦中。而蒋栩武则是爱名之人，从上大夫的蒋城武士长成为了下卿级的大司寇虽只一级，但卿是极难获得的爵位，这让他怎能不满足。

其实蒋卫本来是想让是蒋无风去做这个武士长的，毕竟他的名声可比蒋鹄强得多。可而蒋无风死挺不肯离开师卫这个荣耀的近职，所以只能让蒋鹄做了。还好蒋卫的势头正旺，而他在战场上也故意让虎山卫把几个蒋亭大将逼到蒋鹄所领的城兵面前，所以这个任命没有太大的麻烦。

蒋卫另外看好的两个人米川、涂掣虽然因为统领杂兵没什么功劳而无法骤然提拔太高，但蒋城的城兵司马和协兵司马一向都是齐汉兼任。这次蒋卫等于是把原来阳奉阴违的三县五城真正收到手里，作为管理军事的大司马，齐汉的工作会多了许多。所以那两个职位将会独立出来。而蒋卫把其他几个资历高的武士都升职封了出去做外县、城的城兵、协兵司马，这样也就有理由提拔那两人了。

咸甫、山平的护商兵虽然没立什么功劳，但蒋卫以奉献军资、军用有功为名，赐了上士爵。爵位不高，不至于引起别人的闲语：这时代许多豪商都依靠献金而有低下的爵位，虽然仍被看不起，但至少不会经常被下级武士骚扰。而赐爵又正好能遮盖蒋卫与这两人交易的内幕。

蒋卫也没忘了田孝这个出了大力的神棍，这人不仅助蒋卫在战场上摧垮了蒋亭的杂兵队，战后也对安抚各处民众起了重要作用。蒋卫赏了他百两黄金，虽说这和他以前的财产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但这可是干净钱啊！田孝自从把历代太卜的积蓄献出后可算是一贫如洗了，虽然他靠着“信仰”挺过了那段不能大手大脚花钱的艰苦日子，可心中还是向往得很。现在又有花销了，还是光明正大的，他自然高兴异常。

蒋卫忙了一大通，在弄完了主要事务后，就把其他零碎事情都交给了两名老臣，自己则飞也似地奔回了蒋城。

虽才出征数日，可战争的残酷和与这时代人的虚与委蛇让蒋卫疲惫透了。他早迫不及待回到女孩们中间去享受一番难得的轻松。这是他在此世上活着的最大乐趣，也是他能努力生存下去的唯一动力。何况，还有与琴歌的约定，他相信这世上没有比那更美好的事……

已过了中午，蒋卫终于飞驰进蒋城北门，又纵马狂奔近侯府，路上的城民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是高高在上的国主而下跪行礼。

越是靠近心中所向往的地方，蒋卫越是激动。终于到了府门，他跳下马不顾留守虎山卫的激动行礼就冲了进去，一路甩脱笨重的“鲜卑血”向后院奔去。路上遇到的婢仆目瞪口呆地看着蒋卫夸张的举动，连行礼都忘了。(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