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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各自起程

第二天，之敏一早醒来现自己的眼睛红肿得快睁不开了，心知是哭得太厉害。磨蹭着不敢出门。谁知郑夫人敲了门带着丫环进了来，“小懒虫，还想赖床？”好亲切的话语，想起了妈咪。之敏露出小脸看向郑夫人，郑夫人一脸心疼的说道：“你看看，我就知道你脸肯定是肿的，来，先擦擦脸。”亲手拿起湿布给之敏擦脸，冷布在双眼上敷了一下，总算退下去一些红肿。
郑夫人叹了一声，“你看你这样，我怎么放心？”

“放心什么？”嗓音略带沙哑。

“我准备今天启程回家。”郑夫人看向之敏，略带红肿的小脸刚刚醒来，还是一脸的懵懂。之敏闻言心里一叹，想到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硬生生的忍了下来。一脸笑意的说：“那我得赶紧起来，送您一程。”

郑夫人制止她，“我是担心你呢，一个小丫头，自己一个人在外，要吃多少苦？”

之敏心里一热，自己留书离家出走，也是怕听见家里人说这样的话，完全是软弱自己的意志的。连忙说道：“哥哥帮我安排了人保护我的。伯母不用担心。”

郑夫人哪里会上她的钩，“我还是很担心，”她看了之敏一眼，“这样好了，我让珏儿陪你上路。”

之敏暗暗叫苦，“不用了。郑公子陪伯母回家要紧。”

“他不和我同路回家的。就让他陪着你，我也放心一些。还有啊，怎么还这么生份，应该叫郑大哥。”她说完话，拍拍之敏的手，仿佛就这么定下来了，不容上诉。

之敏傻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三人在镇外送别郑夫人后，慢慢往回走。之敏急着想摆脱郑弼珏，绞尽脑汁的想办法。金世家开口：“我可能要这里呆下来，策划修葺店铺一事，和烟花厂的事。应该会有一段时间。你们俩打算干吗？”之敏抢着开口：“那趁这段时间我去大巴山好了，我正好有点事情要办。应该不和你们同路吧？”郑弼珏看看她，心知她是想撇开自己，“我去郫县，与沐姑娘同路。”之敏也不清楚是否同路，一下子被将住了。求救的看向金世家。金世家没有看到她的求救，点头说道：“也好，你们两人同路，有个伴互相照应，我放心。”

之敏气结，回到客栈，单独找到金世家，“金二哥，你为啥不让我自己一个人上路啊，哥哥说了有暗卫跟在我后面的。”

“是吗？可是多一个人照顾不更好？”金世家不懂她的想法。

之敏对于沐王府生的事情，已经心怀愧疚。多认识一个人多一份帮忙，是根本不做这种念想，她只想早日寻得东西早日回家，还这个世界一个平静。可是这种话说出来不管是谁都不会相信吧？只得暗叹一声，到时再想办法吧。

寻到郑弼珏，他已经收拾好包袱。看见之敏满脸的不快，一直平静的内心也开始别扭起来。又不是我非要和你同行，不是娘亲有命，我才不愿。你何必一副上绞刑架的样子。

两人就这样，别别扭扭的上路了。一人骑毛驴，一人骑马。说不得的，那马肯定比毛驴快，不一会儿功夫，已经见不到人了。之敏心里乐了起来，悠然自得的任小毛驴一摇一摆的前行。而另一边的弼珏，疾风扑面，慢慢清醒过来。好歹自己也是无的领，怎么就被一个小丫头给刺激得头脑不清了呢。同意娘亲的话，陪她一起上路，不只是担心她一个人的安危，也为了有机会弥补自己之前犯下的过错。何必和一个小丫头计较，调整好心情，拉住了马缰，好整以待的等着之敏。

两人作伴，一直前行。每到一个县城，郑弼珏会拿出文书，找到当地县衙，让他们为义诊行个方便。在县衙旁搭起小棚子，拉开义诊三天的横幅，从刚开始的门可罗雀，到后来的络绎不绝。这义诊的名声在蜀地越传越远。两人配合得倒挺默契，白日里一个诊病，一个帮忙护理；闲暇时，上路或是摘草药。之敏为着自己离大巴山越来越近而开心，弼珏却觉得之敏不再像以前那个老是依附着自己的小丫头而失落。

——

一大早的，庆王爷被宫里来的太监李万福传诏。只得匆匆忙忙的收拾好进宫。还在路上，却被皇太后那里来的宫女给截住，让李万福回秉了皇上，庆王爷稍后过去以后。便转身去了慈宁宫。

庆王爷进得慈宁宫，即跪下请安。“儿臣进宫本应先给母后请安，奈何皇兄急召。”

皇太后罢罢手，“平身罢。”

庆王爷起身见自己母后脸上笑眯眯的，心想今天被召入宫应该是好事。皇太后开口了，“这次召你入宫，是为了弼儿的事。听说他在蜀地行义诊多日，博得各方的好评，已经有人写了折子传上来。皇上看后也龙心大阅啊。”

庆王爷心下恍然，“这是儿臣应该为国分忧之事。”

“你也不用说这谦虚话了。这次叫你来，是好事情。太子太傅之女和户部侍郎之女都到了及笄之龄，上书求皇上指婚。正好关于弼儿的折子递了上来，皇上准备择一指婚给弼儿呢。”好事一桩接一桩，不由得皇太后不开心。

庆王爷心里盘算，太子太傅和户部侍郎都不算实权人物，不过配给弼儿倒也合适。“多谢母后设想周到。”皇太后笑道：“哪里是我设想，也亏弼儿自己懂事争气。话说回来，当时你执意要接回他们母女，琴儿给你不少苦头吃吧？”

“哪里，王妃她把王府料理得很好。”王妃是长公主的女儿，从小骄纵。什么样的脾气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太后叹了口气，“也罢，前事不提。虽然你一直派弼儿四处行医，但是这次被人歌功颂德一番，也是难得。趁着皇上龙心大阅，为他结一户好人家。也算前途有保障。”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的太监传道：“慧贵妃到。”

两人一怔，看向大门，慧贵妃低作揖，“给母后请安。”

“平身平身。”慧贵妃立起身子，看向皇太后。瞥见她身旁的庆王爷，怔忡片刻，回眸笑道：“没想到庆王爷也在母后这里。”

皇太后笑道：“是为了弼儿的事叫他来的。”顺便解释了一遍事情来由。慧贵妃施施然坐下，逗趣道：“那母后不是又有开心的玩意儿了？”

皇太后轻拍一下她的手，“有你这样逗趣的么？弼儿有个好前途，大家都开心。”

庆王爷看着那如花笑颜，心下黯然。宫里的生活是你要的吗？那眉宇间的疲惫又是怎么回事呢？

闲聊一阵以后，想起皇上还等着，皇太后打庆王爷出门。而慧妃同时也告辞出来。

到了御花园，两人即将分道扬镳。庆王爷总算禁不住，问了出来。“这样的生活，你过得开心么？”

慧妃一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知王爷指的是什么？臣妾不懂。”

庆王爷加重语气，“在这个金丝笼里，等着一个久久见不到面的人。你开心么？”

慧妃笑了，“开心，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她转过身，风里传来一句。“这样的话以后别再说了，上下有别，征康哥哥。”

庆王爷如同被大石击中一般，征康哥哥，心中低喃，还记得那一年桃花树下的相逢，一转眼间，却你嫁我娶，形同陌路。命运捉弄般的一切，只能如此么？

他失魂落魄的跟随太监来到御书房，听到皇上兴致勃勃的和他讨论弼儿义诊之事，又说到两家求指婚，问他的意思。看见皇上志得意满的表情，忽然之间，他不想看见皇上这么高兴，脱口而出：“长子未婚，岂可先立幼子。恕臣难从命。”

皇帝一愣，想到这确实也是一个问题，可又不好驳回那两道请求。“这个，是没有先例。”他沉吟道。

庆王爷继续道：“弼儿自幼体弱，好不容易身体康健，能为国家做点事情。心下感激涕零，哪里还需要皇上的赏赐。只求能精忠报国。”

皇帝被这一番大义凛然的话给感动到，“那朕为他义诊也开道方便之门吧。下旨，各知府县衙看到庆王府的令牌或文书，必须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