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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玲珑心肝

王玉和王龙被安排在王府住。府里的下人把两人带到下人居住的地方，打开房门对他们说，“这就是你们的房间了。以后大家互相多多关照。”自从小姐回到府里，待人客气，下人们也跟着礼貌用语说得多了起来。一片欢乐合盛的情景。
只是一间小房，一张床，一个桌子。对于下人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处所，哥哥王龙看到房间说：“少主，属下晚上睡房门外吧。”说罢开始收拾房间。王玉抬了抬手，脸色虽然冷淡下来，可因为那娃娃脸，看不到平时惯有的冷漠。“不用了，我们睡同一间房间，以免这里的下人觉得奇怪，生疑。还有，你忘了什么，在这里，你要叫我弟弟。”

“属下岂敢。”王龙惶恐。

“这是任务当中，任务为先。”王玉下完断语后。独自负手走到窗前。终于见面了呢，天命女。他想回忆白日里见过的这张脸，却现似乎就在眼前。浅浅吟笑，一双眼睛清澈得能见底，初见面那一刹，居然觉得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心深处。居然慌了一息，多亏多年的经验稳住自己。她不会武功，要不绝对是自己的劲敌。但是虽是如此，也得好好的观察。

另一边，沐老王爷知道了之敏带了两个下人回来。让沐贝云过来问话。沐贝云在一旁解释道，“喜鹊说之敏不能天天往外跑，这与礼不合，不如让两个人回到王府住，每天把该交待的交待了，由他们去做。”

王管家恭立一旁，听见此话，忙道：“老爷，是奴才没有教好，这个喜鹊丫头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

沐老王爷笑了笑，“没什么，之敏这孩子和这里的小姐家不一样，不讲究那些规矩。喜鹊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看她何时有现在这般有主意？为之敏打算，也是件好事。”

“不过，”他转身向沐贝云，“我们府里的人进来之前都是仔细审查过的，这两个人，你派暗卫去好好调查一下，看是不是和他们说的属实。你的师傅们下个月中就要来，不要出什么岔子。”

之敏倒没有他们想得多，只是觉得，自己的人生第一大目标是混吃等死，能找个垫背的就拉上一个，虽然创办新事业是一件好玩的事，可是天天走来走去，这时代又没有四个轮子的车，到哪里不是用轿子就是用走路的，实在不方便，还不如在家呆着吃冰块。

一大早，王玉就来请安了。正当要拜下去，之敏拦住了他，“在我这里，就不要这么多礼了，你们每个人每天都这么拜一下，我的头都要晕了。”

王玉也不再拜下去。之敏招呼他来坐下，拿出连夜让喜鹊写好的内容。一边拿给他看，一边解释道。“因为我的身份问题，也不好抛头露面。而且这里姑娘家出去办事，总没有人相信的。所以很多事情就要麻烦你了。”

王玉好奇问道：“难不成哪个地方允许姑娘家出去办事的？”

“那当然，在我来的地方啊。”

“哦。恕在下好奇，请问是哪个地方？”

“哎，很远很远的地方，短时间可能也去不了。就不用再提了。”之敏想想就灰心，摆了摆手表示不愿继续这个话题。继续解释自己的计划。

“第一件事，员工培训。因为油坊是我的第一个事业，为了打下良好的基础。”

“这个在下省得，就是大家有同样的想法，把油坊搞好，自己也能过上好日子，卖力工作。有规有矩，走出去，让人家一看就知道是我们油坊的。”王玉接下去。

“对，就是这个意思。你真聪明。”之敏一向不吝夸奖。反而是王玉愣了一下，耳朵上飞起一片红色。

“第二件事，销售渠道，这个主要是店长你的事情了。”

王玉仔细看向手里的文件，似乎越来越兴奋。“小姐，你的想法真有意思。批零售兼顾，与酒楼合作保证销路，零售给个人保证利润。”

反而是之敏不好意思起来，心想，这在二十一世纪是谁都知道的事，我只是借鉴了一下，不用这么夸奖我啊。

“第三件事，广告营销，这是什么意思？”王玉不解起来。

“哦，”之敏为了自己理解方便，直接写了这四个字，没想到这里的人的理解水平也不高啊。“简单来说呢，就是，我们的油坊要开张了，但是除了油坊旁边的人家知道，城里没人知道。为了让他们知道，我们需要做一些措施，比如写一些传单在镇国街上给过往行人啦，或者是做一些赠品啦什么的，赠送给他们。以达到让他们对我们油坊产生好奇，进而想了解的目的。”

“也可以举办一个试吃会。”王玉想通般欣然大声道。

之敏愣了一下，“是啊，可以举办一个试吃会，与我们已有合作关系的酒楼一起，又宣传了他们的酒楼，也宣传了我们的油。”之敏兴奋之下一把握住王玉的手，“你太有才了，在我们那里你绝对是个天才。”王玉吓了一跳，直觉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之敏牢牢握着。

王玉拿着之敏写的内容去安排事情去了，之敏却闲了下来。正准备把上次上街去买的冰子拿出来做点冰粉来吃吃，有人找上门来。“小姐，门口李记铺子的来找您。说是东西做好了。”

“是吗？”之敏兴奋起来，又有事做了。“我们去瞧瞧。”

一直到傍晚吃饭，沐家人没看见她回来，老王爷差沐贝云去找。出门时，正瞧见王玉和王龙回来，问他有没有看到小姐，也说不知。于是两个人根据府里下人说的话，找到了油坊。

已是傍晚了，天色暗了下来，却见油仓里灯影重重，一进去，好几个大汉正围着一个大家伙上下使力，喜鹊和翠儿站在一旁，脸色焦急。沐贝云走到喜鹊身旁，“小姐呢？”喜鹊被吓了一跳，转身见到是他。“小王爷，你来了，你快去劝劝小姐吧。”

“小姐怎么了？”

“这个磨子，装上去了，出不来油。小姐一急，也跟着下去装了。”

“啊！”两个惊诧声，分别出自沐贝云和王玉的口中。

“你们怎么没有拦着她？”

“我们拦了，可是小姐说，这个磨子一直不装好，她就一直不回去。而且图是她画的，她才最清楚里面的东西。”翠儿接道。

王玉一惊，这个磨子，是她画的？

之敏在下面暗暗叫苦，虽然带了各种各样的资料来，可是按图所骥总是有些不同，一有偏差，就大不相同。这磨子是按照图做好了，可是出不来油，有什么用，现在是真恨自己没有多了解一点这方面的东西。已经是第五次试机，越弄不好越心急，她的手上已经慢慢的沁出汗来，手上的东西一不小心差点滑出手里。她心里一凛，不行，不能着急，着急做不了好东西，深呼吸，静下心来。我要从头把这张图看清楚。她指挥着旁边的工人把东西一样一样的装上去，最后放上手里的。站起身来，大声叫上面的装线的人把线装好，最后对着旁边的人说，“开动！”

全场安静下来，大家屏住呼吸看着菜籽被丢了下去，一层层的下到磨石中间。过了良久，一点点的油从磨石里沁了出来。之敏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旁边响起了欢呼声，声音大到把之敏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油坊里不知何时，挤满了从周围来看热闹的人们。一直不停的打听这里准备做什么，王玉已经趁机向他们宣传油坊了。真是个聪明人，玲珑心肝呢。之敏暗自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之敏还在睡梦中。听见喜鹊和翠儿在说话。“四海酒楼的莫掌柜来了，得让小姐起来了。”

翠儿爱护短。“小姐昨天那么累，没睡几个时辰。别让她这么早起来了。再说了，上次我们去四海酒楼也没有给我们好脸色啊。让他等一下好了。”

喜鹊教育她：“你啊，就是小孩脾气。你想过没，四海酒楼愿意和小姐的油坊合作的话，要少多少事，以后小姐想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你当我是猪哦，想睡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之敏已经起来，含笑看着两人说道。

那张帐房是莫四海聘请了多年的帐房先生，深得他的信任。当时交给他的时候，只说这是炒菜用的油，也没多说别的。猪油一般都不能贮藏，莫四海想估计也过期了，放在一旁没有用。昨晚油坊的动静，弄得大家街知巷闻的，今早听到下面的伙计说起这件事。地点又和张帐房说的一样，心里一动，把菜油小样翻了出来，让厨师试了一下。大家都啧啧称香。莫四海知道，这种东西，不需要他也可以卖得很好，人家找上他的门，是给他的面子。他赶紧赶去油坊，谁知人家告诉他正主是沐王府里的小郡主。这才知道自己坏了多大一件事，正忐忑不安的在王府大厅候着。

不一会儿，之敏叫下人把他带去春意院。院子里的石桌上摆好了一壶茶，几样点心。之敏衣冠端正的坐在一旁，俨然一位王府小姐的模样。莫四海作了一个揖，“四海酒楼的莫四海，拜见沐小姐。”

之敏笑了笑，“莫掌柜的，你不用多礼了。你岁数比我大，我本应尊重你。也不要那么麻烦了，我就叫你莫大叔吧。”

莫四海心里一松，本就是一个闯荡江湖的粗人，虽然开了酒楼，也不喜欢讲那些规矩。看着这个小姐爽快，他说话也爽快起来。“四海是为小姐油坊里的油来的，不知道小姐有什么样的想法。四海当尽力配合。”

“呵呵，这本就是一件双方双赢的事，应该是我们双方坐下来好好协商的。可不能让莫大叔吃亏。当然，我也不能吃亏哦。”之敏狡黠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