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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似水流年奈不过岁月匆匆

似水流年，奈不过岁月的匆匆，有些遗憾，注定属于年少不安的结果。——题记
两人衣服是校园里一贯的蓝，他骑着单车，两只脚有规律的在单车的齿轮上下蹬着，她坐在单车后座，安静的脸上有微微的红。正是黄昏时分，阳光不再是肆意的热，偶然有风吹起，就会有片片的落叶，落在他们的衣，他们的发。

这是一本杂志上的插画，看上去很美好的一幅画面，可是我的眼睛却被刺得生疼生疼，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这样一个男孩，这样一个女孩。

那个时候，那个季节，一切恍如隔世！

高中时总是一副清汤挂面，样子清纯，加上柔柔的长发披在后面。一出校门，那路上总会有一些留着非主流头发的少年，学任贤齐的腔调“嗨，嗨，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帅哥一大堆。”偶尔还用嘴弯成O型吹口哨，那眼里尽是不安分。

好朋友苏卡卡是个很直接的人，她抬了抬鼻子，哼，这些乳臭未干的男孩又怎么入我们的眼呢，落儿，你看，这些都没有一个比得上你的楚凡呢。

楚凡，楚凡，一念起这个名字，我那骄傲的心顿时软了下来。苏卡卡大概也意识到了，陪我一路沉默不语。

他确实是楚凡，却不是我的楚凡。

你们相信一见钟情吗？相信莫明其妙的感觉吗？

前一个月，学校对面的精品店新开张。听说有很多卡哇依的东西很便宜，一下课，我与苏卡卡兴冲冲的就要过马路。不料却让我们见识到有钱人的明目张胆，明明已经是绿灯，那该死的宝马忽然就蹿了过去，走在右边的我不幸被“车擦而过”，咔嚓一声，校裙被撕开了一大片，腿上也有些发紫，苏卡卡吓得连问我受伤没有。怎么办，怎么办，要走光啦，我委曲的快要哭出声来。

同学需要帮忙吗？软软细细的声音，如一缕春风拂面而来，不知何时周边多了个骑着自行车的少年，那线条分明的脸挂着坚定与安静。

同学，能不能麻烦你载她一程，她不方便走路。

苏卡卡救星似的求问，我也连忙救星似的“嗯，嗯，嗯……”

少年把车推了过来，示意我坐后座，苏卡卡取下校服系在我腰上，这样坐着就不会走光了。

一路上，少年是不说话的，两只脚只顾上下蹬着，此时正是黄昏时分，阳光不再是肆意的热，偶然有风吹起，那片片的落叶，飘啊飘，有的就会落在我们的衣，我们的发。

坐在后面的我很早熟的想，这样子的二个人像不像是恋人呢？

这算路见不平吧，也算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是吗？只是这再平常不过的事，我入了心，在我那早熟的心里这是入住我心里的第一个少年，这莫明其妙的感觉在以后那么一晚晚的夜里，让我想的都是他。

后来我有意无意的知道了我的少年是本校的学生，名叫楚凡，家中独子，成绩优秀，性格冷淡。

这个世上，除了苏卡卡，再也没有人知道我是如此爱着楚凡了。粉红色的日记本上，页页写的都是他的一点一滴。从开学到放假。穿了什么衣服，剪了什么头发，发生了什么事，详详细细。我一次次假装巧合出现在楚凡的面前。他却是次次客气点头问候。似乎不曾与我有过什么交集，他永远不知道他每跟我说一次话，我便是那么紧张地扯着衣角，那心就像要跳了出来。

我看到他扶老人过马路，看到他帮同学们补功课，听到老师们对他的赞扬。我的少年，那笑容是那样的阳光，暖到每个人的心窝。

开学了又放假，放假了又开学，我就是这样一路固执地暗恋着楚凡。

高考的时间越来越逼近，入眼都是同学们废寝忘食的身影，而我因为陷入不可自拔的暗恋，成绩是一降再降，班主任找家人谈话，说落儿这孩子的成绩怎么忽然降下来了。我的父母面对我的不语只能摇头叹气。只有苏卡卡。她从来不笑我这样苦苦暗恋是件丢人的事，也不劝我得不到便放弃之类的话。她用带着忧伤的眼神说，落儿，是不是你的楚凡喜欢上别人了呢？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他？

“是不是你的楚凡喜欢上别人了呢？”这句话让我苦思冥想了好久。几经挣扎后，终于在晚自习后，我在1米的距离内喊住了楚凡。

我说，楚凡，你还认识我吗？我已经喜欢你好久了。

你们一定在笑这是世上最烂的表白了，对吧，因为说完这话我就肠子都悔青了，我明明准备了好多美好的词啊，那些词语我明明念了又念的。

果然楚凡只是略了我一眼，那眼里是不带任何表情的。他说：不可能的，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要再想了。说完这话他就走了，脚步坚定，义无反顾。

直到他的背影再也看不见，我的眼泪不可遏制地汹涌而出……

也就是在这里，我遇见了鱼小双，他怪物似的盯着我。整脸的放荡不羁，说，唉，这么漂亮的姑娘家梨花带雨的，我送你回宿舍吧。其实不能说是送的。那一段路都是我在前面自顾自的走。他在后面机械的跟着。后来鱼小双说，是不是一开始遇见就注定了他要一路追随着我？

回到宿舍，苏卡卡不停的安慰我，用最毒恶的话骂楚凡。说他楚凡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点钱，有点才，拽什么拽。

苏卡卡，不是的，我的少年楚凡，他不仅仅是有点线，有点才，更重要的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暗恋，这种第一次痛彻心扉感觉是那样的刻骨铭心。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让人懂得什么是疼痛。

虽然都多数面临高考了，但学校里越来越多人都喜欢上早恋了，美为其名有爱情才有动力，这是许多人的口号。成双成对变得更有理由了。鱼小双也是个不怕死的家伙，他*光明正大在教室外扯着喉咙：落儿，落儿。不出几日，整个年级都知道了3班的风流帅哥加才子鱼小双喜欢5班的夏落儿。

大概是因为楚凡的原因，对这所谓的恋爱我已然无心。鱼小双再如何的扯着喉咙，我也是安安静静呆在教室里做功课。全然不管同学的起哄，可恶的是苏卡卡，她一边对鱼小双挤眉弄眼一边压低声音，落儿，鱼小双这么帅气的好学生被你勾引了？

我用近乎无辜的眼神看着苏卡卡，说别打扰我，我要好好学习，将来要考重点大学的。

夏落儿，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暴殄天物。人家鱼小双可是情圣一个啊，你看人家为了你连面子都不要了，好几次还被班主任恶狠狠的瞪走了。苏卡卡还是不依不饶地叫嚷。

我抽出那藏了半天的言情小说，意味深长地说，苏卡卡，这么好看感人的言情小说都是编出来的呢。而且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楚凡，当初他也是这样对我，从来就没教会我喜欢是什么。

都不说话了。我看着我的言情小说，苏卡卡在画着她的漫画。

不安分的阳光折射出来的光线，有如我们各怀心事的脸。

苏卡卡这几天都是很晚才回来了，应该也是少女怀春。看那脸上红润润的一片，言语间洋溢着美美的尾音，还有那些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没有多少人如苏卡卡这样幸运吧。如同我，第一次的暗恋就那么冷冰冰的趟过了。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发生。

可是我又怎么会想到最不可思议的事就发生在我身边。

那晚，鱼小双非要拉着我出去，说算是最后一次陪他，以后他就不缠我了。

随着他来到学校后山的树林，都是一对对的学生，原来这谈了恋爱的人都跑来这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同时我竟然看到了我喜欢的楚凡与苏卡卡在卿卿我我，他拉着她的手细声细语的说话，她则像个宠溺的孩子低头微笑。

我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看到的这一切，为什么我那倾尽全身的爱，却抵不过一个苏卡卡。楚凡，就算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喜欢上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这种感觉排山倒海的痛，含着一种无限放大的妒嫉与不甘心。

我走到他们面前，说，苏卡卡，为什么会是你呢。说楚凡，难道你喜欢的人就是她吗？

大概他们也是呆住了，苏卡卡瞪大了双眼，楚凡握住她的手更紧了。

对不起。她说。

是的。他说

楚凡，难道你这么久都没有一点点的喜欢过我吗？我不死心的问着。

没有，说完了这话，拉着苏卡卡就走了，脚步如上次的义无反顾。

我忍不住趴在鱼小双的背上哭了，这次比上次的更凶，鱼小双漂亮的上衣已经被我弄得半干半湿，我说，鱼小双，为什么苏卡卡会是幸福的天使，而我却是流泪的天使？

天使，天使，记忆中的一段段画面，涌现而出……

小学时的我，不多语，不活跃，不常笑，不参加校内一切活动，一个人上课，一个人下课，属于自闭症很严重的那种，是的，很多人都这样说的。QQ空间经典日志，但是苏卡卡不，她说：落儿，你没有病，你只是不喜欢说话，这很正常的。因为我们都是天使啊。苏卡卡大大的眼睛里透着坚定无比的旨意。

那小小的年龄里，再如何的不爱说话，内心深处也是渴望友谊，渴望两个同龄人的喋喋不休。

此后幼儿园里常常见到二个小姑娘的身影，背包随着她们一跳一跳，拍拍的打在后背上，摇曳的裙子也似蝴蝶般的飞了起来，落下的影子踩在了校园里大朵的月季花上，真的，像极单纯的天使。

鱼小双，这都是假的，对吧。苏卡卡是个大骗子，是不是？

应该要彻底死心了，再也没有什么事可以让我胡思乱想了。

楚凡，忘记了吧。

苏卡卡，形如陌路吧。

离高考前一个月里，我开始没日没夜的复习，比任何一位同学都要努力。从来都是人负事，没有事负人的。终于我以高出分线的分数考上了同学们羡慕的学校。

离校那天，风刮得很厉害，那一地的落叶被刮着转了一圈又一圈，似乎要把对大地的思念刮尽方休，呵，都物是人非了。

楚凡与苏卡卡也如愿考上重点大学。只是自那天起我们就再也没联系。

大学里，一切都好，因为有赶也赶不走的鱼小双陪着，我并没有再交男朋友。偶然走在路上，看到一堆堆的女孩嘻嘻哈哈打身边走过，我就会忍不住的想：

这些女孩中谁又将是幸福的天使，谁又将是流泪的天使呢？

似水流年，奈不过岁月的匆匆，有些遗憾，注定属于年少不安的结果。

我后来的后来怎么也不会忘记，鱼小双放弃更好的学校只为一路陪我，怎么也不会忘记他在我喝得咛酊大醉时说：落儿啊，我只想好好疼你。

他还说：落儿，不要怪苏卡卡，她是担心你考不上才会找楚凡故意演戏的。她是那么清楚的知道楚凡是你一切的疼与痛。

呵，恨一个人那么久，却原来不过是一场安排的戏。

苏卡卡，夏落儿，楚凡，鱼小双。

呵，一段旧时光里的颠沛流离。

是了，这便是我们的青春，我们那久久不肯离去的念念不忘。

亲爱的苏卡卡，你还记得吗？你说，因为我们都是天使啊！

亲爱鱼小双呢，那句：我只想好好疼你。还记得吗？

还有亲爱的楚凡，我终于可以不悲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