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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啐口唾沫与你合手相握着

“文科班的男生就是没有魄力，缺少阳刚，难道要我们女生带头离开教室吗？”王岚同学的话刺激了我们这些男同胞，于是“斯文”的我们斯文的选择带头。
这是我们对数学老师不满的一次罢课，最终，在学校以换掉英语老师为代价之后，在数学老师下保证、痛苦状之后，我们妥协了。这件事没有给我们学业带来任何一点好处，只是我从此注意了一个人——笑忘形，不雅，野性的王岚。

我多靠近，我们成了哥们儿。

在备战高考的那个阶段，我们走得很近，会鼓励对方学习加油，会一同去食堂吃饭。我感觉我在跟她恋爱，她不在乎什么关系，来往互助就好，这也是她的真性情。不过，她这种态度，对于面临高考的我们来说，也是好事情。于是，我只享受跟她一起到学校后山背政治、历史的下午，满足简单的牵手，用一种很自然的，很充实的友谊，温暖彼此的情绪。

[静默分开，各奔各的前程……]

“你看你，挺斯文的一个男生，怎么动不动就吐痰呀？”王岚大声说着不满的话，多恶心状。我脸一阵红，面对一个女生，我确实不文雅，可被指责，我多有接受不了。一向不喜欢说话的我，回了句，“用你管？”

这是我们之间最后的对白。于是，我决定逃避这种状态，选择了报考师范。王岚报考了财经。一切顺其自然，彼此没问没干涉，约定的共赴一所学校成为了戏言。大学各自分开。

在大学的日子，生活的阳光妩媚之极，各种活动我也有参加，那时我觉得要是王岚在，她一定会参加，那我就一定要参加。于是，简短的几年我改变了很多，不怎么斯文了，学会了吸烟，学会了大口喝酒，甚至刻意的学会了张大了嘴笑。

那时的日子跟王岚多有书信来往，她说她现在觉得女孩子文静些好，于是她只会参加些同学会组织的公益活动，不热衷唱唱跳跳了。她说她站在台上想看到的一个观众不在，也没有了兴趣，斯文的穿起长裙*在英语角。

人有时候，变化确实很微妙，向着对方的趋向延伸，或许就是心里的一种肯定，感情不在了的感觉，要深深的思念，想着另外一个人，去模仿。

大学毕业后，王岚进了一家外资企业，后来觉得能力没有发挥出来，便下海经商。我呢，回母校做了名老师。

[浪漫求婚，亢奋中的约定……]

走过了一段路，总感觉是阶段性的，有时候回望以前的人，会希望一个折返，其实折返回去只要一种回味，或许是要弥补一下缺憾，或许是让回味完美更完美下。

在毕业后，每年的同学小聚，跟王岚都会有默契，几年下来，亲切了。渐渐的，看到有同学领了爱人过来，我们会互相打量一番，我大笑，她抿下嘴。

“辛宇，什么时候结婚呀？”

看着王岚温暖的眼神，我再次大笑，我要笑红她的脸，我就是这么想的，我要她脸红红时，我说我爱她。

“还看，是不是我老了？看到皱纹了吗？”

“你没有老，还那样，只是我看不到你哪里没有皱纹，哈哈！”我说着笑着，就这么看着王岚，她也看着我，眼神不躲闪。

“岚，我爱你！”

“嗯！”王岚不停地点头，红红的脸颊笑的很灿烂，“辛宇，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那，王岚，嫁给我吧！”我声音很大，兴奋中满满的底气。

“辛宇，王岚听到了，这句话来的不迟，我都还没有老……”王岚话语的尾音多颤抖，泪光闪烁，那是幸福漾起的浪花。

同学们使劲地鼓掌，班长起哄说：“好个辛宇，斯斯文文的老师，挺猛呀。要不你们亲个给我们养养眼吧！”

整个餐厅，包括服务员都跟着喜形于色，我自己也似乎眼角有泪花，可笑得时候挤散了打湿在眼角。

“好！”

我捧着王岚的脸，那亲吻是从来没有过的热烈，我感觉到周围的空气跟着旋转，甩落一周一周的欢笑。

那天，我们喝了很多酒，忘形的幸福写满了脸，我不时的端起酒杯要大家祝福我们，不时的拿着酒瓶要跟王岚干一杯，谢谢她等我这么久……

几个月后，依然处在亢奋中的我们结婚了。

[性格磨合，昏了头的爱……]

“辛宇，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惹得，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岚打开窗户，坐在窗台上，音调很高。

“岚，你给我下来，让邻居听了好像我欺负你。”

“我就不下来。你就欺负了。”

岚说话间我上去拖她，这一下弄疼了她的胳膊，“啊！啊——啊，你敢动手？我跟你拼了……”

岚发了泼。

我知道我是急着想要一个孩子，可岚不想要也就算了。就这么个小事情惊动了邻居，我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跟邻居解释……

“岚，你这么闹可不好，我们有什么不可以商量的，不要就不要。”

“辛宇，我告诉你，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跟我说要孩子了，我还不想。”

“早晚的事情，现在我们工作都稳定了，应该有个孩子的。”

“我不要，我还想多潇洒几年。”

“你要萧瑟是吧，那你潇洒去！”

我语气越来越重，撕毁了斯文的面具，岚看我的眼神我多有提醒自己冷静，可她要潇洒的话多有激怒我，停不下来了。

哐当，岚甩门而去……

岚去单位住了，我在去岳母家的时候知道的，只是岳母不知道我们闹别扭，只是听女儿说单位最近有点急事要处理，不能回家，要母亲有时间替她收拾一下家，给我做顿饭什么的。可我一去，不善说谎的脸早已泄密，还说漏了嘴。于是，岳母把岚喊回家，让我们好好聊聊，说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

跟岚见面后，我们都发觉，我们很陌生。几年的各自生活，都在变化，其实一点都不了解，我们朝着对方，朝着对方不认识的方向改变。于是，几天后，我们离婚了，简单的分割，共同的房子还在，只是我们都搬了出去。

那次，我回去拿资料，碰到了岚刚打扫完屋子离开，我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没说话，进门的进门，离开的离开。

[心中有情，拾起的才是爱……]

一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这是一个樱桃挂满枝头的时候，天不是很热，秋的感觉。我带了些樱桃急忙回到我们的房子，因为刚接了岳母的电话，知道岚正往家里赶。我放下电话，谢过岳母，不安的等待，分开后就后悔的等待。

这一年，我们多有碰面，从眼神深处的了解足够了，其实，也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知道了很多。我们深知，要的幸福就在眼前，不想，不要，也不会时不时的会在这个家里碰面。

门外有用钥匙开门的声音，我立马在里面打开。很近的对视，如此自然。

“回来了！”

“嗯。”说话的同时，岚很自然的把手里的百合花递给我。

在去卫生间给花瓶装水的时候，我面对镜子，微笑，原来我可以做得这么好，自然的不留任何陌生的痕迹，那镜子里不修边幅的男人，发自内心的自然。

屋子里飘满了百合的味道，淡淡的甜味儿，心情愉悦。记得我跟岚新婚之时，屋子里就一直有这种味道，喜与幸福的滋味儿。

“今天这个樱桃真好。”

“嗯，确实不错。”

“辛宇，你胖了。”

“嗯，还有点老了。”

“岚，你瘦了，还在减肥吗？”

“没有，生意上出了点问题。”

“我听说了，不要上火，钱没有了再赚……”

“嗯，可有的东西没有了，我怕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怕，这不还在等吗！”

我哈哈大笑，她微微笑，他的笑似甜美的樱桃。笑着的我们盯着对方，没有什么再可以说的话，我们抱在一起，我尝到了岚嘴里樱桃的味道……

“岚，你真的瘦了。”

“想你想的！”

“我们那时候的班主任做了校长，我们那个数学老师调到中学任教了。”

“想想，我们那时候还是有点傻，还闹罢课。”

“嗯，现在学生比我们强，就是个性张扬的四面八方。”QQ空间爱情日志，我保持着靠床头半躺的姿势，接着说：“你记不记得那次罢课你说文科男生都不阳刚？”

“我忘记了。”

“我可没忘记，就从那次开始我主动接近你，哈哈！”

“原来你是有图谋的呀。不过那时候我傻，说我们是哥们儿。”

“是有点傻，说我毛病多，那次说我吐痰我真的很没面子。”

“面子？你就这点不好。哈哈！”岚也大笑。

“我让你笑。”我咯吱岚，她笑个不停，“你说，我阳刚不阳刚？快说！”

“好了，阳刚，哈哈！”

我们仰面躺在床上，我说想起了那个胖肚子老师，进教室看到了肚子可好久人还没看到进来，岚说他中学的时候有个老师个子很矮，上课看到门开了，看不到人进来。我们笑翻了……

“岚你说，要是我没有那个小自尊，我们会不会在一所大学读书？”

“我不知道，不过你做了老师我确实没想到。”

“我自己也没想到。”

“辛宇，你说你走路的时候上下窜，你的学生会不会担心你上课进门窜到门框上？”她边说边笑，我看着她笑的样子，就是最初的那个笑。

那天，我们彻底打扫了屋子的卫生，在收拾完洗手的时候依然腻在一起，岚把手伸进我的水盆的时候，我啐口唾沫在水里，她看看我，问这是做什么？

老人有云：两个人同时用一盆水洗手的时候，要啐口唾沫在水里，那样两个人过日子不会吵架，不会闹别扭……

[啐口唾沫，为爱合掌紧握……]

一个仲夏的一个周末，我当着亲朋，啐口唾沫在掌心，并把手伸向岚，于是岚把手搭在我的手上，我们紧握。

“岚你知道吗？习惯吐痰的小子能够再次得到你，很幸福。”

“嗯，辛宇，前段时间，有个男人告诉我说在一个盆里洗手要啐一口唾沫，那样生活在一起才不会吵架。其实生活哪里不会有摩擦，我不怕有摩擦。我知道这个男人今天啐了一口唾沫在他掌心的用意，我接受，我要为他合掌。”

“岚，日子是一个繁琐的过程，生活是一段百味的人生，我想，我们以后不用再啐唾沫，因为我心有你。”

“我心也有你。”

“岚，我感谢我能再次拥有你。”

“辛宇，我也庆幸我没错过眼前啐唾沫的男人。”

[幸福生活，喜鹊也很色彩……]

一年后，我跟岚有了一个孩子，乳名叫泡泡。名字是岚取的，她说：现在不觉得啐唾沫的男人有缺点，当初一切的不满与抱怨只是来自主观判断。当知道要两个人牵手走过一生的时候，一切仅仅成为一个概念，如一夜鼾声，不良口头禅，以至于一口唾沫，这些都是存在的真实。对于为什么叫孩子“泡泡”，我没问，或许是为纪念心中的一个故事。

生活中的故事呢，有很多爱，在爱的时候乌鸦都是彩色的，恨的时候喜鹊都是乌鸦。只有当时间浪费在承担*放弃爱的后果之后，才明白，乌鸦是乌鸦，喜鹊的黑白就是色彩。

记着：只要一切都还来得及，拾起的爱依然色彩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