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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生活告白

月朗星稀的夜空总是被穿梭的车流，高耸的楼宇嫌弃，只有在乡野才欣赏到的繁星伴月的景象，在大都市甚至连点缀的痕迹都被急速而喧嚣的脚步所淹没。
人们似乎都在晕头转向地忙碌着，也不知时间是在快速旋转还是在慢悠悠地晃动，反正现在是无纸化办公，从早到晚面对闪烁的电脑，一切随着指尖的弹奏，永远不停歇地流出几年如一日的这些事儿。

没干体力活，没有奔波之苦，却一身的疲惫。

慢步在熙攘的宽敞街道，仰望奇形怪状的高楼，生发出一种异样心境。无数个春夏秋冬消逝在无数个岁月的漩涡之中，虽然脑海深处不止一次因激流的涌动，碰撞出振聩耳膜的骇浪。那不过是一个个生命进程中昂扬顿挫的音符，既悠扬又跌宕地把灵魂静静地荡涤。

从农村到城市，没有任何捷径，唯用一本本厚厚的书籍铺垫在泥泞之上，然后挪动着躯体，一步一步爬向那条心目中的宽敞大道，还有那片心仪的灯火辉煌。

座座大厦，总是高傲地仰视天宇，就像凯旋而又潇洒的将军，只顾目光冷峻地注视前方。以显示那份威武中的恢宏气势。每天走过它们的身旁，总有一种渺小，一种自卑感盘绕在胸。不时幻想着有一天在通透，可俯视全城的明亮窗前，我这个小小职员正忙碌着，蓦然间抬起疲倦的眼帘，当目光洒落在蓝天下的城市美景时，心境绝对升腾到一个玄妙的世界，一个从农村寒舍到天宇之境的震撼。虽然是卑微的职务，却因有了物理高度的抬升，眼界陡然大开。

为了那一瞬间，我不遗余力地向上，向上，希求的高度也在慢慢地接近，接近。

这一日，玻璃窗后的景色真的呈现时，不知是疲惫之极还是汗水模糊了双眼，似乎没有了*，没有了兴奋，自己突然感到一振晕眩，是那种临高而胆战心惊之感，那颗悬着的心在轻飘飘地摆动着。

一种“恐高”的心理症状。

时光稍微一晃就是一年，人生能有多少个“一晃”，最终*这个梦中的境地，一份沧桑的面容早已悄悄折射在窗玻璃上，虽然有些模糊，有些怪异，却实实在在地展现着悠长的过往，还有那高处不胜寒的神态。

热情洋溢的新生代们，在眼前闪动着，我用渴望的眼神扫描着，探寻着，总希冀有那么一个或两个同龄人出现。没有，即使有也是受人敬仰的“大人物”们。

一步一个脚印地爬到今天，周围满眼的绿色，唯有自己在泛着黯淡的枯黄。这一刻，真正感到在“高处”飘摇是多么的脆弱，或许不经意间就会瞬间坠下，而且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勇气和心力。

想珍惜仅有的这片景色，希望它永远保持原样。永远维系着静中的雅致，动中的活力。可岁月偏偏不近人情，任凭你有千般手段，万般能量，只顾慢慢向前，把一个纵有千变的生灵，推入茫茫的天地之中直到岁月再也看不见你的身影。

离开高耸的写字楼，步入“繁星”似锦的城市之夜。才感觉真的从一天天旋转的昏晕中解脱出来，起码双脚踏上了实实在在的大地，没有了悬空的感觉，没有了不宁的心神。

我抬起头，仰望比白日还要光鲜的高楼，它们正慢慢享受着五彩灯光的*。穿梭左右的人流，一个个兴冲冲，喜滋滋地，不知是赴盛宴，还是赴约会。而我唯一的目的就是设法挤进回家的那辆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