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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味

有一次，同学向我介绍某街的凉面，在他的眼中，那儿的面是“天下无双”，就是“凉面入口，回味无穷。”今他这么一说我心动了，决定跟他去品尝一番。
以后的日子里，我跟他总是来到小店吃完面才回家，他也边吃边介绍：“这里的面跟别处不同，更好吃。特别是加上各种作料。”我心里暗自嘀咕：“不就是离你家近点，给你的第一印象好，干吗说得这么好听！”想归想，但我每天还是“自觉”地去了。挑剔的我任凭他说的加什么料好，也不听。到了小店就是长喊一句：“老板娘一个凉面，不要香菜，不要黄瓜，不要萝卜，少放醋！”老板娘抬头笑脸相迎，店里的人都看着我，他们可能在想：“嘿，你都不放老板娘可就赚了。”去吃面的次数多了，老板娘一见我也就自然的拿出面，我仍旧是那句：“一个凉面，不要香菜，不要黄瓜，不要萝卜，少放醋！”“他也不要面不要碗，只要双筷子就行了！”同学在一旁调侃道。老板娘仍旧是笑，同学却感叹：“你这也不要，那也不要，还有什么味？”我无语。

今天，我又来到了面店，不同的是这次我是一个人。一切都跟往常一样，我又照我的方法要了一个面。这小店的生意还真不赖，我身边挤了足足一圈人等着买。比我先到的买好面坐下了，老板娘见人这么多又是收钱，又是弄面，忙得不亦乐乎！我站在柜台前的一角等着，伸手把两元钱递给了她，接过面在店旁吃起来。在同学眼中的无味，在我眼中似乎很好。

我正吃着面，路旁行人匆匆地走过了，要买面的人也都买好了，刚开始的簇拥的人们都走了。我边四处看边品尝着同学心中的“人间美味”，感觉有人拍我肩膀。回头一看，原来是面店的帮工。她嘴里念叨了一些，我没全听清楚但还是拼凑出一句：“你没给面钱吧？”我目瞪口呆，停下手中舞动的筷子，惊异地反问：“不会吧？我才给了啊！”“你给谁了？”她紧接着问。“我不就给她了吗？”我忙说，并且用手指着看着我的老板娘。女帮工朝老板娘说道：“他说给你了啊！”这时男老板出来帮忙照顾生意也到了柜台那。我端着手中的面盒，“从容”地走到了柜台前急切地说：“刚才我站在这不是给你钱了么？两张一元的！”“你给我了？我怎么不记得？”老板娘皱了皱眉，但却是那么不紧不慢。

开始跟我一起买面在里面坐着吃的人还在那，但都没出声。那一刻似乎时间停止了，“面客”们都看着我这一位“逃帐人”，气氛真是尴尬极了。老板与老板娘嘀咕了两句，于是老板打开柜下的抽屉，那抽屉也许是装钱的吧！我等待着一个答复。老板朝屉子里瞅了两眼，微笑着说：“算了，对不起！”“面客”们转移了他们眼睛视线对我的封锁。“算了？”究竟是你搞错了还是我真不记得了，或者是你为了避免尴尬做出的让步呢？我心里想着。老板继续了他的生意，我转身又到了开始吃面的地方，想老板的话。我又吃起那剩下的无料的面，回忆刚才买面给钱的情景：我从左裤口袋里掏出两张一元给老板娘，接过面……

我努力回想着，边吃面边在晃动着身子。我感觉左裤口袋里面硬硬的，不会是那两元钱吧！我掂量着。我实在记得我给她了啊，不会是我弄错了吧！我准备去掏口袋，又似乎听见一个声音再喊：“老板不是说算了么。即使没给钱，等走远一点再掏出来，最后送回来不就得了。在这掏，要真掏出来，让老板瞧见不糗死了！”我想也是，于是我三下五除二地吃完剩下的面，骑上了自行车准备走几十米后再掏原来装钱的左裤口袋。想到如果真有，马上帮老板送回来，我长期在你这吃难道会赖你两元钱不成？车行了几十米，我窃窃地将手*了左裤口袋，心里咚咚地跳。手在里面动着，似乎想掏出些什么吧，却什么也没够着。这就是说，我确实把钱给了老板娘，刚才觉得硬邦邦的只是我的心理作用罢了。这时我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我不知为什么觉得轻松，也不知为什么无料的面会那么有味！或许是那原本想过的“先走开再还钱”的想法使我轻松了许多，原来无料的面也有味了很多，我加快了骑车的速度，尽情地享受着风来的一丝凉爽……

我觉得心是如此轻松，面是这样入味，可能是因为为自己曾有过的还钱的想法感到自豪吧！我不知老板是不是真的看到了我那不起眼的两元钱，或是避免尴尬而做出的让步，他说算了，我过意不去，但却问心无愧！

经过了这次吃面的风波，我与同学再去吃面时，他说：“无料的面吃起来就是无味。”而我却可以大胆地说：“无料的面才是最有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