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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我依然在行走

人生是一个不断体验的过程。生活中，一些看似平凡的事物，只有当你身临其境时，才知道这些平凡事物的背后，有过多少汗水。
初秋的川西平原，翠绿中衬着金黄，在蓝天白云下，飞扬着光芒。每当微风拂过，便掀起阵阵稻浪，极目远望，像是一座宏伟的工程。

9月2日晨，天空洒落一阵雨，不待雨停，便匆匆地赶往城北汽车站。一个多小时后，汽车越过平原，*丘陵，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座小山。起伏不平的山峰，有致地洒落在大地上，被雨水清洗过的大地，变得洁净清晰。有微风从车窗外吹来，心情也深入了这个季节，和它们一样，多了一份色彩。

汽车驶过一段开阔路面后，公路便变得很窄小，到达乡村时，时间尚早。这是一个小小的乡村，却有着诗样的名字——梨园。街宽不足十米，十分钟便可走到头。下了汽车，改乘摩托，半小时后，摩托便将我带到一座古朴的农家小园前，我知道，这座小园便是我此行的目的地。

红色的泥巴墙，黑色的瓦，空气中充溢着牛粪的味道。我似有一种久违的感觉，这味道是如此熟悉亲切。

这是一座农家四合小院，在绿树的环抱中，从园中颓败的景象来判断，已有些年生了。园子里住着四户人家，我们到达时，家家早已是铁将军把门，勤劳的人们早已在田间忙碌着。

放下背包，就迫不及待地拿出相机，想把周围的景致尽快地装入脑海中。抬眼望去，四周都是山岭，中间是一片平地。山挡住了远望的视线，我想，山那边也应该有着与这边一样的景致吧。一片片梯田，一片片灿黄，田梗上种着桑树，山脚下种着玉米及各种农作物。田间的稻谷，在初秋的阳光下，泛着成熟的金黄。

林嫂一家的热情让我感觉很自然。通过简单的交谈观察，我真是难以相信他们会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家中养了不少的蚕不说，还有三头猪，一头牛，鸡鸭也不计其数，田间还有水稻，玉米，花生及各种新鲜农作物。看见我来，林大哥很快从地里扯了一背篓花生回来，看着还有些稚嫩的花生，我直叹可惜。而他们却乐哈哈地笑着，让我着实感受到一种热情与温暖。

因临近中午，本该三点左右吃的午饭也提前做了。林嫂及女儿忙着张落午饭，我帮着林大哥剥玉米。因天干，今年的玉米长势不是很好，剥着一个个玉米，替他们的辛勤惋惜。这种活路不需用很大的力气，只需动动手便可，一背玉米也很快剥完。这时，一阵炊烟的味道也扑鼻而来。去到厨房，里边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房中弥漫着烟雾，柴火将厨房映照得彤红。来到厨房边上的蚕房，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吸引了我，仔细聆听，声音整齐而美妙，那是蚕吃树叶时发出的声响。那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它们成长的印迹，还有它们蜕变的过程。我聆听着，感受着，看着一张张桑树叶在它们的嘴下只剩下秃秃的枝条。

农村的厨房简单而宽敞。久没做饭的我也想试试，征得主人家的同意，我承揽下炒菜的活，在农村炒菜，动作一定要快，柴火的威力容不得你有半点的停留。还算好，一阵手忙脚乱以后，几个色香味具佳的菜做了出来。芋儿烧鸡、大红椒炒瘦肉、青椒茄子丝、干煸豇豆、青椒黄瓜、还有豆腐干炒肉片。中午的饭吃得很香甜，外加清香米饭的诱惑，我一下子吃了两碗米饭。

吃过饭，稍作片刻休息，换上衣服，随主人家向田间走去。

来到田间，看着成熟的稻谷在初秋的风中摇曳着，我的心情也变得灿烂起来。拿着镰刀，刚开始还有一点手足无措，一刀下去，稻谷半腰折断。林嫂告诉我尽量割下去一点，很快调整状态，开始一刀一刀地割，这应该是一种不复杂的*作，我也因此很快上路。刚开始割谷子，有一种新鲜感，老天也非常地照顾我，居然只有微微的一点阳光。

田间还有很多劳作的农民朋友，我的出现无疑也引起他们的好奇，也因我穿着一袭的白色吧。而我真正做起活来，还是挺象那么一回事。不知何时，田间的笑声和话语声也多了起来，我偷偷地想，可能是多了我这道风景吧。感受着农民朋友的欢声笑语，也不觉累，一块田的稻谷很快被割完。接下来，我们开始割第二块田。这时，我的胸也开始有些隐隐地痛，手脚也有些酸软，尽管天气不是很热，豆大的汗珠还是一粒一粒往下掉。在割第三块田时，林嫂和林大哥要打谷子了，打谷子用的是一个不大的可用手推着的适应于山区的小机子，割谷子的任务就交给我与他们的女儿。停下来，喝了一些水，我已感到全身酸软无力，累得快要倒下似的，有那么一刻，我想放弃了。六点一刻，我们割完第三块稻田，这块稻田比起前两块要大一些，因此时间也相对用得久一点，在加上体力的消耗。稍作休息，六点半钟左右，我们俩人开始割第四块田地的谷子。这时，我手上的泡也在疼，拿着镰刀的手也有些不听使唤，劲越来越小，一阵凉风拂来，才知太阳已下山，我们得赶在天黑前将这片谷子割完。咬咬牙，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尽管那时累得想躺下。在天黑之前，我们终于割完第四块稻田。望着铺在田间的稻谷，心中竟有一种胜利的喜悦，我坚持下来了，喜悦让我忘记了周身的疼痛，割下的稻谷将由林嫂他们来打。林大哥过来，让我们先回家去，说这个下午我们割了六分多地的稻谷。唉，还不到一亩，听起来多少有些失望。收拾完东西回到家中，黑夜也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山里的夜是宁静的。如果你仔细观察，仔细聆听，黑夜里还会有很多身影在忙碌着。回到屋里，林家女就忙着做晚饭，很快，主人家的屋顶就在暮色中冒起一股温暖的炊烟。

我搬了板凳，坐在园门前，闻着这山村夜色特有的芬芳，放下一身的疲劳，我的心境在此时应该与农民朋友一样。尽管天黑得使我无法审视眼前这座宏伟的工程，尽管我的手上没有一袋旱烟，可我却深深地感受到一种深情，一种爱，一种丰收的喜悦，那种深情和爱由大地发出，传至我内心，我差点热泪盈眶。

几十年人生如一日，我从没象今天这样快乐过，满身的疲惫也觉出一种甜蜜。

望着天上仅有的几颗星星，思绪难平。朋友，你也不妨选择一个日子，走出狭小的市区，到广阔天地里去，去寻找另一种空间，体会另一种感受。这个空间是博大的，这种感受是温厚的，它会使你的人生更丰满，更具意义。尽管生命的长河终将会把今朝的一切抛于脑后，但我曾真实地拥有过，经历过。不管岁月如何变迁，这都将是抹不去的记忆。

以后的日子，我将依然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