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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玉和尚缘觉

楚墨轩听了楚渔的回答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这憨鱼竟有如此答案，呵呵一笑,楚墨轩道：“这句禅道机锋你能听明白？”
楚渔挠挠头道：“什么禅道机锋？”

楚墨轩笑道：“为鱼而渔，渔人渔己啊？”

楚渔道：“主人这话，我可听不懂，只不过渔人也好，渔己也好，反正都是渔，管他渔什么，我一把网撒下去都给他渔来，保准没错。”

楚墨轩闻言哈哈大笑道：“好家伙，看你表面愚笨，但实则心眼到不少啊！”虽然略微有些诧异，但听到楚渔并不懂这话意思，楚墨轩不由微微摇头心道：“他不是缘觉那和尚，又怎会晓得我所说机锋，呵呵不过这憨鱼心中虽无佛意禅机，但其憨直却又暗符禅道。九州之中大智若愚者不少，或许这憨鱼是其中一名也说不定呢！”

楚墨轩那句“为鱼而渔，渔人渔己”却是有些出处，大唐之初有一名和尚名叫“慧意”。慧意和尚佛心极深，从小便将佛家真理体悟通透，他对佛家真理的体悟，就连一些得道高僧都比不上。然而慧意虽然通晓佛机，但却不修佛法，有一名位列游仙之境的道士问他：“慧意，你乃是当今最杰出的弟子，佛家慧根最是深厚，但你却为何不修佛法，只悟禅机呢？想这九州之中妖邪鬼怪无数，你若修得佛法，也好斩妖除魔普度众生，光大你佛门呐。”

慧意闻言答道：“我等本就是妖邪，又有何资格斩杀普度别的妖邪，若要斩人，必先斩己，我不学佛法就是不想做那为鱼而渔之辈……”那道士听慧意如此回答，摇头迷茫不解，待回山之后，道士坐观云海，忽然福灵心至，豁然顿悟，这才明白慧意的话。众生生来平等，心中皆有善恶两面，为善之人并非没有恶念，为恶之人心中并非没有善念，以善笑恶，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那道士悟得其中深意，遂自毁法宝从此不再修炼道法，在慧意禅师死后百年之后，道士亦重入轮回。

楚墨轩平时跟缘觉和尚问禅询道惯了，此时心中一动，顺口说出了“为鱼而渔，渔人渔已”这句机锋，他听楚渔回答“都渔”颇觉得有些奥妙，不由暗暗称奇，然而楚渔这话全是凭本意回答，没经脑子便说了出来，根本没有深意。楚墨轩听闻楚渔解释之后，不由觉得略微有些遗憾。

楚墨轩道：“若是缘觉在此就好了，许久没跟他论道，一时倒有些想他了。”

楚墨轩话音刚落，只听一人淡然道：“墨轩既然想念贫僧，那贫僧岂有不现身之理？”

一听这人声音，楚墨轩顿时面色大喜道：“缘觉秃驴藏头缩尾作甚，见了我还不快些出来。”

轻声一笑，只见一道金光幻成一只佛手之状，瞬间落了下来。金光闪耀之下，一名身材挺拔的和尚从那佛手中走了出来。那和尚长得极为英俊，面貌气质竟不下楚墨轩分毫，然而不同于楚墨轩的灵动，这和尚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淡然平和之气，让人不禁想纳首做拜，此人正是“玉和尚”缘觉。

见缘觉和尚落下佛手来，楚墨轩二话没说，上前便朝他胸口擂了一拳道：“缘觉秃驴，佛法见长呐，说！什么时候跟着我的？”

缘觉笑道：“自你踏入“踏波水洞”之后，我便跟上你了。”

“我怎么不知道？”

缘觉道：“我已至上清境界，你还在玄清境界，我俩修为有差距，你自然感觉不到我了，墨轩，你该努力了。”在楚墨轩面前，缘觉向来直呼其名，不以佛家称谓相称。

楚墨轩撇了撇嘴道：“修为能够自保便可，要那么高做什么，你佛门宗师慧意禅师不也一点修为都没有？嘿嘿，顺其自然吧。”

缘觉道：“口不对心吧？呵呵，我看你是太过惫懒，你若是勤奋一些，只怕你早已到达上清境界了，或许到游仙境界也未可知。”说到这缘觉不由摇头叹息起来。

楚墨轩笑骂道：“你这臭和尚，见面便行说教之事……”转而又道：“你一路跟我行来，这么说我所做的事你都知道了？”

缘觉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非礼勿视，不该看的我都没看，墨轩放心便是。”

楚墨轩闻言嘿嘿一笑，心道：“这和尚又行起了“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事了。”小时候楚墨轩与缘觉一起玩耍，每当楚墨轩干坏事之事，缘觉要么扭头避开不看，要么就捂住双眼。这样，当金光寺和道霄派的长辈问他的时候，他便可以以“没看见，不知道”为由推脱掉。如此一来既可以不打佛家诳语，又可以保住楚墨轩不受罚，长此以往之下缘觉便有了这种习惯。

小时候楚墨轩知道缘觉这门绝招之后，常常拉着缘觉去行不法之事，有缘觉这个活证人作证，楚墨轩犯下的那些事都被藏掖了下来，往往长辈一问楚墨轩，楚墨轩便道：“我一直与缘觉一起，不信你问他。”

缘觉为人向来不曾说谎，而他在楚墨轩行事之前定会将目光挡住，确实没有看见楚墨轩的不法事迹，被楚墨轩推到前面之后，缘觉只好说“没看见，不知道”了，有缘觉这旁证，楚墨轩那些事都是不了了之。也正因如此，楚墨轩一直与缘觉玩在一起，交情极为深厚。

望着缘觉，楚墨轩忽然想起一事，坏笑一阵，楚墨轩问道：“缘觉，我问你一事，你可得实话答我！”

缘觉道：“墨轩但问无妨。”

楚墨轩拼命憋住笑意道：“听说你去参与了敖吉的亲事了？而且还被东海龙王敖勋选中，做了敖吉四名夫君的候补人选，这事可是真的？？”

缘觉闻言面上突然变得极为尴尬，半晌方才回答道：“这事……是真的……”

楚墨轩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身旁的楚渔听缘觉这和尚要还俗娶亲不由亦笑出声来……

笑了半晌，楚墨轩问道：“你不是一心向佛么，怎么转了性子了？难不成是动了红尘凡心，准备娶亲生子过逍遥日子了？不过照我说不当和尚也好，当那和尚既不准吃荤，又不准近女色，有什么好的。要我说，你干脆跟我入我师父三元真人门下得了。”说完楚墨轩颇为豪爽的拍了拍缘觉肩膀，大有将说通缘觉投入西玄门下的意思。

缘觉笑道：“墨轩的好意我心领了，然而我已立志终身伺佛，这佛心是改不了了！”

楚墨轩疑惑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去了东海准备娶敖吉？”

缘觉道：“此事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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