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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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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虎三人也算是军中的老卒了，从戎也有七八年。统兵打仗的经验比吕和丰富。而吕和自从成为边关的一名士兵后，这三年以来，吕和一向不与军中人往来，而是独自勤修武艺，并没有过多的研究兵法韬略。只因为吕和的灵魂来来自两千多年的世界。那是一个热兵器的时代，与东汉末年的上兵伐谋相差甚远。所以吕和很注重于武艺的修养。

但是今日身为高柳军侯，知道不能像之前那样闭门造车。因而，吕和现在就是要靠高虎、张成、陈庆三人来帮助自己。

三人之中，高虎年长，三十岁之多，为人老成持重。张成次之，二十岁之多，是三人中最为勇猛的。最后便是陈庆，年纪与吕和相仿。这三人现下也就是吕和军中仅有的三个将佐。

从进军营起，吕和最想知道的就是昨日与鲜卑一战自己的伤亡如何。

昨日鲜卑骑兵已经爬上了城墙，与边军厮杀，在兵力和身体素质，战力上相差甚远的情况下，不是吕和临阵斩杀阙机的话，估计全军覆没也不为过。现在身为军侯，对于自己还剩多少兵力甚为关心。吕和担心的是鲜卑在损失大将的情况下看，绝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现在已经入秋，寒冬即将来临。鲜卑寇关劫掠时常有之。不过对于这次，上千的鲜卑骑兵前来寇关，实在是反常。

鲜卑每年都会在秋冬之际，来边关劫掠一番，在寒冬时候就会回去。不过这也只限于数十骑，最多也不过上百骑兵，而且也仅仅是局限于城外的村庄。每次劫掠一番后，或者遇到边关守军的大规模出击后，便会呼啸一番，扬长而去。然而这次，吕和却甚为担心。这绝不仅仅是一次寻常的劫掠。因为甚至出现了鲜卑大将亲自领兵前来，而且还是千人骑兵。马上就入深冬了，鲜卑定有什么异动。想到此，吕和便迫切的渴望，在鲜卑大规模寇关之前，做好准备。

见吕和问起，负责统计伤亡的陈庆拱手答道：“大人，此次大战，我军伤亡惨重！边关将士五百人，亡三百八十三人，重伤轻伤者达六十四人！”说道这里，众人面色黯然。

吕和闻言，俊朗的面容不由得一变，这完全出乎了自己的预料之外。原本吕和认为也不过是伤亡一半左右，可如今完好无损者不过五十人左右。整个高柳城如今就只剩下了五十三人，这让吕和如何不震惊。从未经历过如此惨烈战争的吕和，心不由得一痛。一场战争，就死了这么多人。那些阵亡的人就从此长眠地下了。让吕和深切的感受到乱世人命如蝼蚁的悲凉。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此战，我军也斩杀了约五百人的鲜卑骑兵！”陈庆随后补充道。

斩杀五百鲜卑骑兵，这件功劳也算不小了。但是吕和根本无心在意杀敌有多少。他现在想的就是如何解决眼下伤亡惨重的问题。

收回心神，对着高虎道：“高屯长，对于阵亡的将士，一定要妥善安置他们的家人，将抚恤金发到他们的家人手中，同时要好好的安置他们家人的生活。至于那些受伤者，要好生医治，如有需要，派人去城中寻购药草，一定要让他们尽快的重新回到军中！”

吕和从现代军人的角度，去安抚那些伤亡者，本无可厚非，但是高虎听后，却目光下垂，没有立即答话。

高虎的眼神落在吕和的眼中，不知缘由的吕和目光一寒，声音也冷冷的道：“高屯长难道没听到本军侯的话吗？”

面上略带杀气，直视高虎。

身旁的张成道：“军侯有所不知，对于阵亡的将士发放抚恤金一事，实难为之。军中并无多余粮饷，如何有多余的钱饷发放。”

见吕和犹自不信，高虎抬起头，道：“军侯，张成并没有说错。自从末下从军以来，朝廷对高柳城钱饷军粮资助每年都在减少。其实，更别说发放抚恤金一事，就是今年边关将士的军饷亦是发不出来。高柳城本就是地处边关荒蛮之地，物资匮乏，经业萧条，郡府每年的税收根本难以养军，又如何有钱饷来安抚阵亡将士。”

听了高虎所言，吕和脸上的杀气消退了少许，只是脸上尤为愤怒道：“边关乃是抵御外族的重镇之地，如何这番？如若鲜卑大举侵犯，尔等如何抵挡？届时，鲜卑骑兵越过高柳，直至中原，难道这幽州刺史不怕朝廷问责？”

高虎叹了一口气，道：“大人此言甚是。然现如今圣上虽贤明，然朝廷多有小人奸佞挡道，致使正言难以如圣上之耳。况且朝廷、刺史以鲜卑骑兵不善攻城，必定不会南下中原为由，所以才保留高柳等城，为的就是作为缓冲地带，不让鲜卑轻易南下，州府每年对于我高柳城也只是支付一点粮饷罢了。”

“岂有此理，京都离此甚远，尚且不知，难道这幽州刺史也不知？一旦鲜卑来犯，幽州有失，只怕他这个刺史也该活到头了！”吕和嘴角微微上翘，面带讥诮的说道。

高虎道：“这幽州刺史郭勋本是一名土豪，拿了钱才才买坐上了这幽州刺史之位。为人本就是一个无德政之人，性贪婪吝啬，更加不会调拨钱饷资助高柳等边关城镇军事。”

一说完，高虎身旁的陈庆和张成二人俱是感到一阵失望，不过更多的是对朝廷的失望。想想几十年前，还犹自有“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的豪言，可如今，却是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关外异族又时常寇关，杀我百姓，朝廷却好似不知，不管不问，又如何不会让这些驻守在边关，一身满怀忠义的将士心寒呢？

不过吕和却没有过多的愤恨，只有起初的讶然导致的愤怒外，已经脸色恢复如常了。对于历史上的那个昏庸的汉灵帝，暴虐不如纣王外，这二人也是半斤八两。卖官鬻爵，就是灵帝想出的一个生财之道。这样朝廷，这样的君王，不亡才怪。不过不是亲身处在这个社会，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东汉末年的大汉王朝昏暗到什么地步。

“好了，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且下去安抚一下士兵，该训练的还得训练，派人打扫战场，同时将鲜卑撤退时留下的那些无助战马全都收拢起来，派人看管。至于抚恤金一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诺！”三人抱拳一礼后，便退出了中军大帐。

三人走后，吕和想了想，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那秦策。看来，这秦策是故意丢下这么个烂摊子给自己。不过吕和并不打算放弃这个烂摊子，却不说在这个乱世讲究的是名正言顺，但就是那些为了国家大义誓死守卫边关的将士那份壮志，也不能让吕和退缩，所以吕和在听完高虎的一番话后，思虑了片刻，在心底又郑重的接受了这个烂摊子。不过，烂摊子自己是收了，那也不能便宜了那秦策。想到此，吕和便起身，出了大帐，寻来一匹马，往城中的府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