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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回 问道

玉中天地里御花园的花瓣丛中，仙妹小玉睡眼朦胧，不情愿坐起，喃喃叹道：“把何首乌交给绿晶石变的宫女好了，又来吵醒我，哎！”
叶九苦笑道：“仙妹忘了？上品九天花露我和小茉都可以炼制，我来不是为交百年何首乌的，是问归云宗附近血菇的所在。”

仙妹一怔，从身旁的蓝晶石变的宫娥手中接过沾湿的锦帕，嗔道：“都怪你，亲自来玉中洞天叫醒我，都迷糊了。血菇啊，炼制上品九天花露必须此物，不过我早上神游时，附近三千里之内，没有血菇。只有在北边的雨师宗里，一处庭院中种着几亩血菇，不过种血菇的是个女子，你好意思抢人家的么？”

叶九惟有苦笑，叹道：“还真不好意思抢人家姑娘家的，不过话说回来，血菇是炼制上品九天花露的必须之物，一亩的血菇，再配上这十几株百年何首乌，加上其他药材，足足能炼制十几瓶上品九天花露，对我们主仆七人的道行修为提高十分重要。既然不好意思抢，那我就多花些晶石，问人家买来。”

仙妹小玉悠然道：“若是换做我的话，一定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也罢，你既然舍得晶石，明天一早就去问人家买来，到时候再给你指路吧，雨师宗不比天水宗，门派里是轻易进不得的，还得我指点你。”

叶九应道：“多谢仙妹，还有一事，就是归云宗的外门执事大弟子欧阳彪得罪小茉，心怀不轨，小茉和五方鬼众兄弟想把欧阳彪炼成傀儡，不知这样做妥当么？”

仙妹小玉叹道：“些许小事，何必问我？看来你是深受元始天尊的仙道影响，满口仁义道德，心肠太软。殊不知就连同是鸿钧老儿弟子的通天教主的魔道，也是无所顾忌的。更不用说我们师尊杨眉大仙了，从来都是随心所欲，天算什么？鸿钧老儿又算老几？还不是排在我们师尊之后，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干好了。”

叶九只有苦笑，点点头道：“嗯，要是没什么的话，我就回去喽。”

说话间叶九离开玉中天地，还出现在天字号洞府中，见小茉早已和衣而卧，已经午休了。

叶九也躺在床榻之侧，沉思着仙妹小玉的话语：“天算什么？鸿钧老儿又算老几？”看来仙妹小玉的师尊、比鸿钧还早三千年的杨眉大仙，的确狂的可以。

何为道？究竟谁对谁错？叶九满腹狐疑。在神州浩土栖霞山时，叶九从小到大都受师父水镜观主的熏陶，除了道家典籍之外，水镜观主更是让他学儒，就连打扮都是文生公子的模样，和秀才一般。

而仅仅为了一卷天书乾卷，引得魔道群魔来攻，连一向不问世事、与魔道从无任何瓜葛的师父水镜观主也因此兵解身亡，还亏了叶九把三魂七魄送回了仙道天台。

叶九辗转反侧，沉思不语，回想往事，暗叹师父一生良善，反遭魔道毒手。而以魔道之恶，但魔道中也有如沈兰心一样心地善良的女子。

还有在仙道天台赤城山上，有像凌香、诗双一样的待自己甚好的女子，也有如二师兄赵启、五师兄恒文甚至小师弟昊泉的心眼不错的师兄弟。但依然有像大师兄清之、三师兄萧俊臣等气量狭小甚至是奸恶之辈。

仙道，魔道，究竟孰是孰非？只怕谁也分不清楚？

如今叶九踏上修天道的路途，在这临仙界的三仙岛之一，方丈仙岛方寸山，一来便是杀人夺宝，如若自己手软不忍心杀，反会被人所杀，如此一来，与叶九心目中的修天道以修成散仙甚至地仙、天仙颇为不符。怪不得仙妹小玉屡次提醒修天道是物竞天择、胜者为王。

叶九惟有苦笑，暗叹仿佛这个世上本没有善恶，有的只是一念之间的对错。俗话说天道循环，生死轮回，而在强者如杨眉大仙的眼里，天算什么？鸿钧老儿又算个老几？

叶九渐渐有了一丝恍悟，只要心念所至，无愧于心，这世上也无所谓对错，无所谓善恶。而至于这颗心是好是坏，又有谁人能评判的了呢？

叶九带着一丝恍悟，带着甚至更深的一丝迷茫，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日已斜西。

叶九忽见小茉正在蒲团上打坐修炼，像极了梅香苑中的梦秋，不同的是，小茉身旁放着一小瓶聚灵丹，显然用去了不少。

叶九也不打搅她修炼，轻手轻脚走出洞府，见五方鬼众兄弟正在灵田里收割朝生夕死的灵翠花。叶九闲来无事，迈步过来。

五方鬼众兄弟忙向公子打过招呼，曹十道：“公子，这灵翠花当真古怪，早上种下的花儿，就好像是越到了日落，开的越加灿烂。依着归云宗玉简的记载，在日落之前必须得收获的，否则定会枯死。想必在日落之前，也是花开的最好的时候。”

叶九默然，叹道：“灵翠花朝生夕死，一世如白驹过隙，但依旧无法阻住花开的绚烂，诚可叹也。”

朱光乐呵呵的，也不管花开的如何，反正是要收获的，问道：“公子，你问过仙妹了么？哪里有血菇？我们再去抢来！”

叶九失笑道：“归云宗北三千里外，雨师宗里有。明天不用你们去，我一个人去足矣。”

五方鬼众兄弟都是一怔，就连朱光也是怅然若失，好像公子不带着他们去，很不过瘾一样，叹道：“哦！听说雨师宗是毕宿里第一大宗派，难道种血菇的人在雨师宗外？修为若的很了？公子就不需要我等帮忙么？”

叶九笑道：“这种有血菇的庭院，正是在雨师宗里。仙妹说种血菇的女子，具体是谁，也没告诉我。只是这地方在雨师宗腹地，人多反而容易被发觉，轻易进不得的，我打算明天去了雨师宗，借着遁术悄悄进去，与那女子交易。你们不必跟来，只照顾好小茉就是，我不在时，你们就听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