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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佑

信贵山城之战忽然陷入一种僵持，因为筒井家和松永家正在为如何瓜分这信贵山城而讨价还价，而这刚成立的伊中家实力薄弱，只能于城中坐等那传说中胜利的契机。
伊中家家主，信贵山城的便宜城主，郁闷的伊中秀在这样一种心境中，而且是在城墙上度过了新年，此时已经是永禄九年初，筒井家和松永家已经磋商了十余日了。

新的一天又来临了，沉寂已久的战场上终于响起了声音：“信贵山城里的人听着，筒井家和松永家已经达成一致，我们只要伊中秀的性命，其余人等放下武器，出城投降，一律既往不咎，给你们半天时间，如若不然，我们将大举攻城。”护城河边，十来个士兵一起大声向着信贵山城高喊着，一遍遍重复着。

城头的加藤段藏，按捺不住就要翻身下城，去取他们性命，伊中秀一把拉住加藤段藏，摇摇头道：“没用的。”只见他一脸苦笑，先瞅瞅本多正信，又看看楠木正虎，最后向城上的足轻们说道：“诸位，大势已去，各位都出城投降吧。”

说罢，伊中秀又转身面向楠木正虎道：“正虎，您的宏愿看来我是无法达成了，多多珍重吧。”楠木正虎望着伊中秀，不由凝噎，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段藏，死了心吧。我伊中秀之名已然名扬天下，天下大名再无敢用你之人了。”伊中秀忍者出身，亲手斩杀松永久秀，如此恶名，又有谁还敢用这忍术更为高超的加藤段藏呢，加藤段藏听了此语，苦笑道：“主公所言甚是，既然如此，我就陪你一道上路吧。”

伊中秀听他如此说，身躯微微一震，没有多说什么，他转向本多正信道：“岳父大人，阿松就拜托给您了。”

事已至此，本多正信也无话可说，他走到伊中秀身边，冲着他耳边道：“阿松已有身孕，你放心去吧。”

伊中秀好似恢复精神，问道：“此话当真？”

本多正信肯定的点点头，伊中秀闻言哈哈大笑，喝道：“开城门。”

此时，阿松也早已闻讯，疯狂的从本丸往下奔跑，一路高呼着：“中秀，不要。”伊中秀，略微迟疑了一下，不过依然下令道：“开门吧。”

信贵山城的吊桥发出难听的吱呀声，开始缓缓放下，放到一半，加藤段藏猛地喝道：“谁敢？”他这凝聚精气神的大喝，让放吊桥的足轻手不由自主的一缓，伊中秀冲着加藤段藏脸露微笑道：“算了吧，段藏，何必让他们陪我们一起死。”

“慢着！”这次说话的是本多正信，“把吊桥给我拉起来。”

伊中秀见状道：“岳父大人，您这又是何苦？”

本多正信却喜极而泣，高呼道：“主公，你看，雪，下雪了。”说着，还伸手往虚空中抓了一把。

伊中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伸出手，一片鹅毛大雪落在他的手上，下雪了，终于下雪了，而且很大，伊中秀于城墙上看着远处，鹅毛般的大雪开始笼罩大地，筒井家的营地和松永家的营地也都好似看不清楚了。守住了，信贵山城最终还是守住了，如此大雪，别说攻城，行军都很困难，寒冷的天气将会给宿营于野外的部队带来致命的伤害。

远处冒起一股股浓烟升起，功亏一篑的筒井家和松永家开始洗劫城下町，和附近的村落，呼喊哭叫之声，不绝于耳，将伊中秀从欢喜中唤醒过来：“诸位，天佑伊中家，伊中家必胜。”众足轻，也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跟着欢呼起来，一个个拜服于地，高呼着必胜，本多正信，楠木正虎，加藤段藏等也跟着拜服于地，只见伊中秀卓立墙头，武士头巾随风起舞，整个人充斥于雪景之中，状若天神下凡，至此伊中家才完完全全形成，经过这一战，信贵山城虽然只剩下足轻两百人，其中还有五六十的伤者，城下町也被焚毁殆尽，然而却形成了一股向心力，一种必胜的信念，主公伊中秀最终定能带领大家走向胜利。

伊中秀经历生与死的转换，显得分外成熟，待得大家冷静下来之后，声音减小，伊中秀就那么在城墙上高呼道：“我需要五十人志愿今晚守城。”

此时大家热情高涨，踊跃着不少，伊中秀向加藤段藏道：“段藏，你选五十人，今晚守夜，务必小心，防止敌人杀个回马枪。”

“嗨！”加藤段藏俯身领命，下去开始挑选，众足轻也不由暗自佩服主公伊中秀的小心谨慎，伊中秀却又笑着开始说道：“虽然我知道松永家和筒井家的阿猫阿狗不敢再来。“此时一片静寂，这位状若天神的城主，自问自答道：“但是因为我们今晚要在城中大醉一场，不醉不休，必须得让他们今夜辛苦一下。”他的话说的极其自然，贬损筒井，松永，也拉近了和足轻们的距离。末了，伊中秀向楠木正虎笑着道：“楠木正虎大人，晚上要是少了酒，我可是要责罚你的啊，哈哈。”

话音一落，足轻们也跟着欢呼，大笑起来，响彻整个信贵山城。本多正信，楠木正虎，加藤段藏三个家臣都感到了伊中秀经此一役的成熟，也感到伊中秀这收买人心的手段，这活着的二百多人必然会成长为伊中秀的死忠份子，远处望着自己丈夫的阿松也喜极而泣，只觉得自己男人，如此伟岸，鼎立于天地之间，谁也不能动摇他分毫。

是夜，宴会就在三之丸之中举行，楠木正虎于天守阁中将松永久秀留下来的数十个侍女安排倒酒，伊中秀带着本多正信，楠木正虎与足轻们开怀畅饮。足轻们神经绷紧了许久，今日陡然一放松，又接着酒劲，不一会儿便对穿梭于宴席中的侍女们动手动脚，尖叫声此起彼伏，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将宴会气氛推向新的**。

只见伊中秀站起身来，双手虚按，示意大家安静，醉醺醺道：“没有家室的，出来自陈功劳，功劳大者，挑走一个女人啊，哈哈。”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在下尖叫道：“主公，此话可是当真，可不准反悔啊。”

“我的脾性，你们还不知么。”的确，伊中秀这一段时间，吃住和他们在一起，主公的脾气他们也算清楚。

于是很快就有人大胆跳出来道：“那夜我随主公劫营，刺死十人。”

“那日守城，我杀了八人。”……

挑到最后一人之时，伊中秀恍惚中觉得身影有些眼熟，千鹤，对，是千鹤，那日也被楠木正虎在天守阁中拿住，城中如此混乱，凭她的身手她怎么不逃走，想到此，伊中秀再一次长身而起，大踏步走过去，一把将千鹤扛在肩上，出门而去。

伊中秀双手揉捏着千鹤傲人的双峰，而整个人伏在她身上，强有力的进进出出，听着千鹤那错落有致，又略带哭泣的叫声，伊中秀恍惚了，好似看到了当年那个伏在那房梁之上，看着千鹤在松永久秀身下婉转承欢，娇吟不已，心中当时充满嫉妒，愤懑是心情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