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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生命的传承

德鲁伊是什么？用夏尔洛先生的话来说，就是一群从自然中，领悟了力量和世界真谛的人——他们从每一片落叶中汲取智慧，观察每一种猛兽甚至昆虫对敌的技巧，最终又将学到的这些东西，用在维护自然的平衡中去。
因此与其说这是一种职业，倒不如说它是一个教派，一种信仰；

德鲁伊们相信自然本身是有意志的，而他们这些人存在的目的，就是为天地立这个“心”，并且成为自然的眼目、喉舌、甚至是复仇的怒火。

这样的教义，显然和众神殿的《神语》有所抵触，似乎也不怎么符合统治阶级的利益；于是在拉姆帝国时代，帝国就曾经和众神殿联手，动了一次极其血腥的镇压。

倾国之力，又岂是区区一个教派所能够承受的？一时间无数的自然祭坛被强行推倒，而当时遍布大6的德鲁伊教徒，也被杀了个七七八八，那些侥幸躲过帝国钢刀和火刑架的漏网之鱼，只好仓皇地逃进大6西南方的原始森林里，以求得精灵的庇护。

这一躲，就是上千年。

千年之间，风云变幻，沧海都可以变做桑田——谁能想到当初如日中天的拉姆帝国，居然在短短的四五年间分崩离析，原因，竟是因为一个白痴贵族在出使时，自作主张地要求冰原上的那些蛮子下跪。

其实也不能怪他，要怪，就只能怪人类在大6上说一不二的日子实在太久了，久到早已忘记了当年百族大战时的惨烈，也容不下大6上还有哪个种族，可以同他们比肩。

于是骄傲的帝国人得到了教训——尽管风雨飘摇的帝国最终还是通过坚壁清野、以退为进，分进合击等等一系列军事手段顶住，或者说拖垮了这次由野蛮人掀起的狂潮，但倒霉的是，拉姆帝国的最后一任凯撒，年轻有为的盖比乌斯·唯尊却因为在急行军的途中落马，屈辱无比地溺死在一条并不宽阔的小河沟里；赶巧那时候帝国的军队，也因为无法正面抵御野蛮人大军的冲击，而不得不分散到各地的实权领主手中，其结果，就是直接导致了接下来几百年的军阀混战。

如今大6三大巨头之一的凯奥凯，就是那次博弈的胜利者，这个崛起于极西之地的庞然大物，凭借着他们沙漠民族本身特有的彪悍和遮云蔽日的铁蹄，碾碎了周边一切可以与之为敌的存在，直到众神殿反过味来，合纵连横，纠集了一众同样如梦初醒的势力和城邦，这才堪堪挡住了凯奥凯前进的脚步。

而那些被联合在一起的中小势力，就是如今紫金联盟的前身——毕竟那里面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公爵领，占了“大义”的名分。

被众神殿阴了这一下，凯奥凯自然是极端的不爽，不过从此次的事件中，凯奥凯也看出了众神殿的实力虽然大不如前，但虎死威犹在，宗教本身的影响力仍是一座不动不摇的高山；如果不想在以后的日子里重蹈覆辙，凯奥凯就必须想办法分薄信仰这玩意，对人心方面的影响。

于是雄才大略的特瓦兹三世便将目光，投到了藏身在耳语森林中，几乎已经被世人遗忘的德鲁伊头上。

搜寻、示好、许诺；然后又经过了一系列沉闷到令人吐血的试探与反试探，终于在特瓦兹五世执政的时候，一部分心思活络，怀着满腔热血和抱负的年轻人终于忍耐不住，在凯奥凯殷切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森林。

这一回，凯奥凯履行了承诺，于是没过多久，这些年轻的德鲁伊便欣喜若狂地现，世界，原来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虽然由于要顾忌众神殿的打压，他们无法在明面上公开传教，但是凯奥凯本身倒不排斥他们在私底下展教徒——毕竟同样是使农作物丰收，养活几个德鲁伊显然比供奉整个大地母神教会要划算得多；不单如此，凯奥凯还通过各种手段掩人耳目，不断地将德鲁伊们偷偷输送到大6上的各个角落。

百多年的展，让这个古老的教派终于又重新焕了青春——现如今在大6上，只要是众神殿控制力稍弱的地方，你几乎都可以看到德鲁伊们活跃的身影。

当然，他们的身份不一定是公开的，就比如眼前的夏尔洛先生。

倒不是夏尔洛自己想在罗文的面前掩藏什么，事实上对于几乎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凶人、罗文还有小保罗这三个人来说，他就算是想藏也藏不住；只不过罗文先前受眼界所限，一直没往这方面想而已。

至于将罗文带来这里的方法——“只是个叫做‘灵智启蒙’的小法术，不值一提。”夏尔洛先生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重要的是只要你来过这里，就可以在这个位面留下属于你自己的标记；这样在以后你每次冥想的时候，都可以通过这个特定的标记回到翡翠梦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罗文？意味着从今往后，你就是一个一级的德鲁伊了！”

虽然他嘴上说得轻松，然而罗文，才不会被那一副故作轻松的样子所骗到，如果那个什么“灵智启蒙”真像其所说的那样随时随地都可以施展的话，夏尔洛先生又何必等到现在？

所以说，那只怕不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小法术，反而是和法师的“寻找魔宠”或者寻林客的“招募动物伙伴”类似，都是一生一次的吧！

至少原先的魔宠不死，法术就无法再次使用；相信这个“灵智启蒙”也差不多。

条件越是苛刻的法术，就意味着越为高昂的代价——这不止是施法，而是整个世界的规则。如果是平时也就罢了，但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实中都几近油尽灯枯的夏尔洛，又怎能经得起这般巨大的消耗？

“嘿，又被你猜到了吗？真是……”看到罗文黯然下来的表情，夏尔洛也不禁感觉有些棘手，“看来这几年的历练，也让你的心智成熟了不少嘛！但是你小子一定不知道，其实我们德鲁伊啊，也是有分支的，分别是精通变身猛兽的‘变形者’、擅长掌控元素的‘复仇者’，以及偏重于治疗法术的‘守护者’；也就是世人所说的利爪德鲁伊，飓风德鲁伊和生命德鲁伊。而我呢，就是其中的——”

“生命德鲁伊？”熟悉的一幕，让罗文想起了以前被夏尔洛先生教导的日子，那时的夏尔洛先生，似乎就喜欢像这样故意拖着长腔，引逗三个小家伙抢着回答。

至于为什么选这个，很简单，不是更擅长治疗的分支，又怎么可能在那种程度的伤势之下保住性命。

果然就听夏尔洛先生双掌一合，出“啪”地一声：“没错！所以说你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虽说‘灵智启蒙’的消耗是有些大，但对于我这种正好擅长此道的人来说，却不算什么……怎么样还有问题吗？爱操心的小家伙？”

“唔……那么，为什么是我？”罗文可不认为自己是三个人当中最为优秀的，至少论打架，十次他只怕有八次要输给凶人；而若论聪明伶俐的话，显然他又不如小保罗远甚。

“喂，小子！你不要总是妄自菲薄嘛！”好容易敲定的衣钵传人却缺乏自信，让夏尔洛先生不由得一阵郁闷，“我承认我最先看中的，是保罗那好命的小子。毕竟我们德鲁伊的一切技巧，包括法术、武技虽说都是靠自然赋予，但是得需要你自己去观察，去体悟；你悟到了，一切就都会水到渠成，而悟不到的话，别人再怎么教也没用——在这方面，脑筋灵光当然能更占点便宜……但是！”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这并不意味他成为德鲁伊，将来的成就一定会比你更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